趙文欽也醉得不輕，對著牆壁絮絮叨叨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麵前沒了人。
他一扭頭，就撞上席璟琛眼底侵略性極強的戾氣。
趙文欽本就混沌的大腦霎時宕機，下意識揚揚手，脫口而出：“前夫哥也在啊。”
登時，現場一片死寂。
宋晗玉抬手撫額，深感丟人。
當時她就不該答應和趙文欽拚桌喝酒。
“你叫我什麼？”席璟琛撩起眼皮審視趙文欽，聲線猶如覆了一層霜，麵色更是陰鷙得更怕。
趙文欽嚇傻在原地，呐呐回答，“前、前夫……”
“他喝多了！”宋晗玉連忙打斷這死亡回答，如出一轍用巧勁掙了掙手，“綺真一個人我不放心，我們得趕緊過去了。”
隻不過，這一招對席璟琛無效。
他穩穩攥著她的手，力道把控得恰到好處，既沒有弄疼她，也不給她一絲掙脫的機會。
宋晗玉皺眉瞪他，“席璟琛。”
她的排斥那麼明顯，似乎恨不得對他避而遠之。
席璟琛的心口被難言的鬱氣堵塞，薄唇輕啟，不容置疑，“誰讓你走了？趙文欽會去送程綺真，你留下。”
宋晗玉與他一站一坐對視，眼神都寒意十足。
下一刻，宋晗玉從善如流卸下力道，任由他抓住自己，隻是眼眸一彎，笑裏藏刀，“席先生，這樣拉拉扯扯不好吧？難道還需要我提醒你，我們已經決定離婚了？”
席璟琛的手驟然收緊。
耳邊是範越峰等人混亂的驚呼，“什麼？早就決定離婚了？！”
一旁，趙文欽用力挖了挖耳朵，手指在宋晗玉的重影上點來點去，“你你你騙我……”
她之前明明說的已經離婚了啊！
宋晗玉不理會眾人各異的反應，彎腰撐住輪椅扶手，伏在席璟琛上方笑容明媚。
“席先生，這件事已經拖了很久了。勞煩您盡快處理一下離婚協議，別讓我等太久。”
她眼眸含光，倒映著席璟琛的麵孔。
可席璟琛卻恍惚覺得她兩眼空空，他就算她的麵前，也再入不了她的眼。
席璟琛不知不覺鬆了手，宋晗玉勾勾唇，轉身就走，烏黑秀發在脊背後搖曳，莫名妖豔。
趙文欽被落下，茫然地左右看看，視線搖搖晃晃定格在席璟琛黑沉的臉上。
“那、那啥，晗玉姐也喝了點酒，脾氣有點大。您別生氣……”他心中惶恐，懾於席璟琛的氣場，不斷往後退，“我我我也走了。”
說罷，他不敢多留，一陣小跑，屁顛屁顛地跟上宋晗玉。
模糊的音樂聲從遠處傳來，包廂散出的煙味令人窒息。
範越峰在眾人攛掇下鼓起勇氣發問，“琛哥，你們真的在離婚了？”
人群中有人忍不住嘟囔，“宋晗玉那個語氣怎麼那麼奇怪，說得就像她迫不及待離婚似的，多大臉啊……”
“嘖！”
範越峰一扯那人衣袖，擠眉弄眼警告他閉嘴。
“你們玩，賬單記在我名下。”
席璟琛對他們的話恍若未聞，麵無表情撂下一句，驅動輪椅離開。
範越峰一行人不敢拂了他的意，惴惴不安回到包廂，按下呼喚鈴吩咐人處理走廊的碎玻璃。
走廊裏牆壁幹淨光滑，宛如鏡麵映照途徑的路人。
輪椅不疾不徐而過，席璟琛麵色如常，眼中濃烈的褫奪意味幾乎滿溢。
電梯位於中央回廊，正對麵是一個延伸出去的玻璃陽台，能夠清晰地看見浩瀚夜空與城市霓虹。
夜色迷人，席璟琛一眼望去卻被一道纖細的人影攫奪了注意。
宋晗玉孤身一人倚在陽台躺椅上。
席璟琛默不作聲盯著她，麵上喜怒難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