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一下。”看著男醫生手裏攥著的針管我立刻阻止。
他頓時愣住,眼底閃過異常情緒。在他開口之前蕭騰忍不住詢問:“竹萱,怎麼了?”
我直直盯著男醫生,心中湧出不好的預感。“把針管給我。”
“給你?”他的目光有幾分陰鬱。
通過他的反應我更加確定心中想法:“對,給我。”
“這抗毒血清不及時給病人注射,他會有生命危險。到時候出了事,你來負責?”他義正言辭,並未有動作。
“我來負責。”我一字一頓,表麵了立場態度。
“你是什麼人?如何負責一條生命?如果你們不相信醫院,就不應該在這。”他似乎很生氣,語氣中帶著質問。
就算蕭騰不知道怎麼回事,此時也忍不住警惕起來。床上的田宇皺眉不悅:“吵什麼?打吧!動作快點。”
明顯察覺到男醫生鬆了口氣,隨即就要動手。見狀我上前扯住他的手想要搶奪針管,卻被他躲開速度非常快。
“病人自己都同意,你究竟是什麼人?這樣隻會耽誤病人的治療。”他咬牙切齒的說著,似乎我在無理取鬧。
“竹警官,我知道之前對你的態度不好,但你這樣做是不是太過分了?”田宇竟然如此說,顯然是相信醫生的話以為是我在耽誤他治療。
“蕭騰。”我輕聲喊了句,目光始終落在男醫生身上。
相處這麼久以來我們也算是有默契,他很快會意嗯了聲!眨眼之間有了動作撲向男醫生!打算把他手中的針管搶下來,之後把他控製住。
然而接下來的一幕卻在所有人意料之外,男醫生以迅雷之勢揚起手刺向蕭騰,他的手裏緊緊攢著帶針頭的針管。我驚呼提醒蕭騰注意安全,同時上前扯住男醫生!
沒想到男醫生隻是虛晃一招,在蕭騰下意識避開後又轉身向我攻擊。看著近在咫尺的針頭我條件反射躲閃,卻因為腳踝處吃力沒站穩倒在地上。
男醫生抽身之後惡狠狠瞪了一眼床上的田宇,可惜他已經沒有在動手的機會,在蕭騰出手之前轉身跑出去。蕭騰緊隨其後,我也支撐著從地上站起來。
“蕭騰,小心他手裏的針管。”盡管他們都跑出屋子內,我還是大聲呼喊。
突如其來的意外讓田宇完全呆滯,愣愣的坐在床上一動不動,表情都凝固。我咬著牙心中氣憤不已,還好發現的及時,若是真大意就糟了。如果田宇在我們眼前出事,我不願繼續想下去。
“竹警官,這到底是,怎麼回事?”田宇終於回過神,茫然看著我不知所措。
深呼吸,盡量控製負麵情緒。“那個人要殺你,如果所謂的抗毒血清真給你注射的話,怕是凶多吉少。”
“可,可,他是什麼人?為什麼要,殺我?”田宇由於恐懼慌亂連話都說不清楚。
盡管控製著負麵情緒卻還是忍不住生氣:“不用我說你也知道,何必在這自欺欺人。”
回想他之前的態度和想法,還有此時此刻的模樣我垂下眼眸。看來常遠已經和外麵有過聯係了,否則不會出現這樣的事情。幕後的那個心狠手辣,為達目的不擇手段之人,到底是不是沈興貴?
“我知道了,是常遠要殺我。他,實在是太狠心。虧我以前把他當成長輩尊重,還幫他做事。沒想到我還什麼都沒說,他卻一次兩次要殺我。太過分了。。。。。。”田宇低聲喃語,神情從恐慌變成憤怒。
片刻後肖騰和楚浩然同時回來,原來他們在樓下遇到,至於那個男醫生卻不知所蹤。跑出醫院後在不遠處有一輛車等著他,沒等蕭騰靠近人家就上車揚長而去。至於車型倒是記住,可惜沒有牌照無異於大海撈針,因為那種車在本市數不勝數。
楚浩然倒是沒什麼表情,讓他去交警隊查監控。路邊或者紅綠燈處都有監控,隻要花些時間心思絕對能找到線索。蕭騰咬著牙點頭,把之前調查出常遠的資料告訴我們,隨即便大步離開。
窗外夜色如水,這個晚上我知道又不用回家了。田宇已經沒事,隻要留言觀察就好。我站在窗前看著外麵時,楚浩然正在查看常遠的資料。
此時我心裏思緒萬千,冥冥中距離十年前的真相越來越近。卻像是霧裏看花水中望月那樣不清晰,通過那張照片我確定常遠與十年前的事情有關係,卻不知道他和沈興貴之間究竟是什麼關聯?
按照我的猜測常遠無疑替沈興貴做事,十年前那次意外他應該做過什麼,導致沈興貴給了他一筆錢,可以讓他的孩子去好學校。
之後他做過幾份工都沒幹太久,直到七年前去了福澤房產公司算是穩定下來。我想這應該不是偶然,而是沈興貴安排的。
福澤房產和沈氏集團的房產競爭力很大,雖然表麵看起來還算和氣,暗中卻不停在較真。這點圈裏人都知道,他們之間可謂矛盾不斷隻是沒爆發而已。
“竹萱。”身後突然傳來呼喊。
暮然轉身後發現田宇正在直直盯著我,剛剛就是他在叫我名字。看著他此時的狀態比之前好很多,至少不再蒼白憔悴。眼底的目光也不是慌亂恐懼,而是深邃陰鬱。我猜,他應該是想通了什麼事。“怎麼了?”
“我,決定出麵指證常遠,而且我有證據。就算是他耍賴也逃不掉,反正都這樣了,既然他不想讓我好好生活那就都別想好過。”田宇聲音沙啞,帶著無盡恨意。
楚浩然挑了挑眉,眼底饒有興趣。我心裏鬆了口氣:“你想通就好,不過你和常遠之間都有什麼過往?能不能說來聽聽?”
田宇緩緩點頭:“我家不在本市,大學畢業後留了下來。和常遠住在同一小區,偶爾見過幾次麵就熟悉了。當初我找工作就是他建議我去沈氏集團試試,說待遇好。
我倒是始終好奇,為什麼他在福澤房產工作,卻推薦我去沈氏集團?後來我也是碰碰運氣,沒想到會通過麵試就這樣成為沈氏集團的一名員工。”
田宇說著歎了口氣,似乎在回憶:“在沈氏集團工作後我特意請常遠吃了頓飯,聊表感謝。之後也是偶爾遇到聊會兒天都很正常,這次他找我並沒有預兆,就是想讓我幫著做一件事也不會讓我白做。
當時我還想他之前幫過我,當然不會拒絕。沒想到他給了我五萬塊現金,讓我私下把那個消息傳出去但不能被警方知道是我說的。想到副總和財務總監剛出事讓我說關於他們的事情,最初心裏也忍不住掙紮。
原本是遲疑的,但想到他有恩於我還有五萬塊的誘惑,就這樣我同意了。那些錢至今還在我家裏一分沒動,後來我也是經過深思熟慮,剛好有人提出聚餐我便附和。當晚見他們都喝得差不多,也囑咐不能出去瞎說這才提起。卻沒想,還是被你們知道。”
這個過程還真是過於平淡,沒有任何伏半點線索。心裏忍不住失望,還好之前就沒抱有太大希望。
“那你從警局離開之後呢?都發生了什麼?”我想到律師帶著他回去。
田宇咽了咽口水:“我並不認識那個人,他說是董事長的律師,詢問我發生過什麼。我認真講述後發現他似乎不太相信,隨即就讓我回去等消息先不用上班。沒多久收到常遠發來的消息,老地方就是我們居住附近的那個網吧!剛進去沒多久你們就闖進去,就是這樣。”
看來他真的什麼都不知道,那最初要無聲息的殺了他是為什麼呢?還有剛剛那個男子裝扮成醫生鋌而走險,我總覺得田宇應該還知道隱情,可他此時的神情又不像說謊。
“你之前說過有證據,是什麼?”楚浩然突然開口,他之前十分安靜。
聽著他的詢問田宇咬了咬牙:“最初常遠和我說起這件事情後我表示考慮下,第二次交談我就是出於保護自己把對話錄音了。如果不是他一而再要殺我,我是不會出賣他的。”
我覺得他就是一根筋,分不清楚是非黑白。這種人固執起來很可怕,明明是錯誤的事情卻義正言辭,還以為自己有多了不起。然而他就是在助紂為虐罷了!
“很好。”楚浩然笑了笑,很滿意他的態度。
不知不覺間到了十點左右,蕭騰那邊還有消息。田宇需要休息,我和楚浩然則是坐在外麵的長椅上。在田宇出院之前這邊都不能離開人,他的安全現在需要得到保障。若是他真的出事,不說是一條生命的消逝,常遠那邊也不好處理。
“有什麼事情想不通?”楚浩然看過來輕聲詢問。
可能是我垂著頭深思被他發現,既然如此索性點頭:“我隻是想不通,田宇既然什麼都不知道怎麼還會出事?還不止一次?”
“你懷疑他在說謊?”楚浩然說。
“他經曆過這些事情,目前的情況來看不像有所隱瞞,我隻是想得不出答案。”我實話實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