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老師經常會頭疼麼？”我沒理會他要走。
他邁出的右腳硬生生收回，似乎歎了口氣：“偶爾會疼，可能是睡眠不好的緣故。”
“那還是去醫院檢查下比較好，生病可不是鬧著玩的。”我的語氣很輕，是那種朋友間的勸告。
齊遠不太自然的點點頭，在他看來我們還沒那麼熟悉。“我知道了，多謝好意。”
看著他大步離開，我垂著頭回憶剛剛說話的細節。表麵來看他有些不願意與我們多談，精神狀態也不是很好。但他目光未出現躲閃，心虛的情緒。在他身上似乎感受到一種矛盾，卻又說不出具體哪裏有問題。
“竹萱，你在想什麼？”蕭騰站在我身邊，壓低了聲音。
緩緩搖頭，我覺得思緒有些混亂：“說不上來，你呢？”
蕭騰盯著齊遠的背影同樣晃頭，附近的孫文南則是不解：“你倆說什麼啞謎呢？讓我知道知道。”
“就是覺得有些不對勁，還要繼續想想。走吧！咱們也回去吃飯，我早就饑腸轆轆的。”
聽著蕭騰的解釋孫文南嗬嗬笑起來，表示也對，早飯吃的很早，這會兒不餓都怪了。就這樣我們三人往回走，或許是大中午的緣故路上沒在遇到村民。
“竹萱，老大什麼時候能回來啊？”蕭騰吃飽後開始嘀咕，一雙眸子看著院門方向。
瞥了他一眼我覺得好笑：“你這是什麼情況？一日不見如隔三秋？”
蕭騰哭笑不得，不過開始抬杠：“我這是望眼欲穿好不好。”
我倆調侃的時候孫文南也跟著笑，就在這時外麵傳來腳步聲！隨著院門推開楚浩然出現在視線中：“得！以後想要什麼你多念叨念叨就有了。”
意外的是隻有楚浩然自己回來，看來劉哥應該還在鎮上。蕭騰和孫文南都迎上前，一個詢問情況，一個詢問劉哥怎麼沒回來。
“你們兩個，讓我先喝口水。”楚浩然頗感無語。
劉哥的確留在鎮上，等到結果出來之後帶著回來。楚浩然則是不放心這邊所以先回來，接著詢問我們上午的情況。
得知結果還沒出來蕭騰皺眉，說空歡喜一場。楚浩然則是無語：“這才多久，你以為能直接做？需要送到市裏在返回來，哪那麼簡單。”
“好吧！不過話又說回來，現在咱們把所有注意力都放在這上麵，若是結果不對怎麼辦呢？重新尋找嫌疑人？還有個問題我始終想不通，就算結果與猜測一致，齊遠殺害妻女也就罷了！其他女人和他有什麼關係？”蕭騰坐在石凳上，嘴裏還叼著一根狗尾巴草。
“沒錯啊！”我嘀咕著，手掌托著下巴。
“什麼沒錯？”蕭騰挑了挑眉，同時他嘴裏的狗尾巴草上下晃動。
覺得好玩，我忍不住笑：“你這個形象倒是很逗，就是有點不務正業的感覺。”
“說正事，你能不能認真點。”蕭騰著急了，抬起手把嘴裏的狗尾巴草扔到一邊變成很嚴肅的模樣。
刹那間我腦海中閃過一道精光，接著是蕭騰剛剛臉上出現的幾個表情。陽光帥氣，放浪不羈再到此時的嚴肅認真。我不禁呆住，無數想法湧出來。之前那些疑惑都得到了解釋，霧裏看花般逐漸清晰。
“竹萱，我就是讓你認真點，你這樣看著我做什麼？”蕭騰還以為我被他嚇到，又恢複了嬉皮笑臉的模樣。
回過神後我看向楚浩然，發現他正盯著我。四目相對，我忍不住笑：“在想什麼？”
楚浩然緩緩收回目光，情緒波動依舊不大：“在想你的想法。”
聽到我們的談話，蕭騰和孫文南麵麵相覷都很無語。“我說你們能不能好好聊天？”蕭騰撇嘴。
此時我平複心裏的波濤情緒，終於明白之前不對勁的地方在哪。雖然隻是猜測我卻有信心，如果沒意外的話應該就是這樣。
“別著急，很快你就知道了。”發現蕭騰還在盯著，我放鬆的笑起來。
也不是吊胃口，現在隻是初步猜測還需要進一步證實，所以不好妄下定論。對此蕭騰哼了哼，一副無語又糾結的模樣。
“劉哥大概晚上能回來，這之前你先去聊聊也好。”楚浩然若有所思的說著。
折騰下來有些疲憊，我打算回去休息會兒，順便把出現的思緒整理清楚。如果說齊遠的精神有某種問題，自動忘記過去受到的刺激，還在病發時殺害妻子，女兒，和其他不檢點的女子。那為什麼，會突然如此呢？
李蘭當初與吳冬在一起的時候大概八年前，這麼多年都平安無事。思緒閃過心中有了計較，碰巧孫文南推門走進來。
“在這幾起案子出現之前，梨花村裏有過免費的體檢麼？”
聽到我的詢問孫文南搖頭：“沒有，這小村子怎麼會有體檢。”
“那你知不知道，齊遠的孩子在出事之前是否去過醫院？或者生病之類的？”我再次詢問。
這次孫文南倒是很痛快：“有，她姑娘高燒不退差點得了肺炎，還好去醫院及時。好像在醫院待了七天左右，其他的就不太了解。”
果然是這樣，我嗯了聲！依稀見聽到楚浩然開口，讓他把村子內的婦女調查一番，是否能找到曾經偷情過的，他認為凶手還會作案。
我看著楚浩然，沒猜出他為什麼有這種結論。不過對於這起案子我已經有了比較完整的推理，至於楚浩然和劉哥今早離開，則是去了齊遠妻子和孩子的墳地。
不知道他們動手還是找的其他人，總之取出孩子的頭發或者其他帶回去做DNA檢查。當然齊遠的頭發早就得到了，首先要證實齊遠的女兒是不是親生的。其次楚浩然應該派人找到吳冬，如果猜測沒錯孩子應該是他才對。
我想最初齊遠受到嚴重刺激後導致精神出現問題，但表麵看起來還好隻是為人有些內向不喜歡說話。多年來他或許自己也在控製，卻在無意間得知女兒不是他親生的。
在這種強大刺激下讓他的精神徹底崩潰，包括之前有人見到齊遠和他打招呼沒得到回複，都能說明他的精神狀態有問題。
通過導火線開始殺人，如果沒錯那齊遠不止精神有問題，心理也不正常。隻是我還有些事情想不通，比如他表麵看起來一起正常，感覺是真的不知情。對於他妻子和孩子的死亡也很痛苦，所表現出來的情緒不像假的。
“屋子裏有點悶，出去走走！”
抬起頭時發現楚浩然正站在炕邊，蕭騰和孫文南不知道去了哪！“好，不過外麵應該挺熱的吧！”
這會兒是下午三點多，太陽掛在空中火辣辣的。倒是很快反應過來齊遠在學校快下班了，我們慢騰騰走過去時間剛剛好。
“有什麼事情想不通，說出來聽聽。”
身邊的楚浩然雖然在說話，卻目視前方好像剛才是我的錯覺般。很快他看過來四目相對：“怎麼了？”
“沒，的確有疑惑的地方。比如齊遠表現出來的狀態很真實，對於家中的變化他感到痛苦悲傷，那些情緒不像是假的。”我壓低了聲音！僅僅身邊的人能聽到。
“如果真是裝出來的呢？”楚浩然說。
我想過，那他太可怕了。不止神情還有肢體語言都能控製作假。“你怎麼想的？”恍惚間覺得他已經有了想法，不過沒說出來。
楚浩然突然放慢腳步：“我現在的想法不好說，沒意外的話，應該很快就能確定了。”
我默默無語，這不是之前和蕭騰說的話，果然天道好輪回這麼快就轉回來了。“好吧！咱們就去試探一番，來確定最終的推斷。”
見到齊遠的時候已經是四點半，他剛回家不久正在準備晚飯。他說父母之前受到打擊之後身體都不好，所以他能做的都會主動分擔，希望讓他們多休息。
齊遠看起來一表人才，還是個暖男級別。隻是我不敢去想，他殺人時會是怎樣的表情？必然與此時平靜帶著淺笑的五官不同。
“是不是有線索了？”齊遠放下手裏的活來到院子內，還給我們倒了兩杯水。
楚浩然嗯了聲：“目前為止發現一些線索，不過在進一步證實中。今天來是想了解八年前發生的事情，關於你妻子李蘭與吳冬之間，不知道你是否方便回憶下？”
他說的足夠直白，我想每個人若是有那段記憶都能想起。就算是條件反射抗拒不願意麵對，至少情緒上也能顯露出不正常。
可是，齊遠隻是皺眉，眼底的情緒是茫然不解。其餘沒有太多表情，也不像是裝出來的，似乎是真的不記得。“這件事情之前你們的人已經詢問過，可我真的不記得是怎麼回事。會不會是你們弄錯了？吳冬又是誰？”
“你，不認識吳冬？”楚浩然壓低了聲音！
齊遠連連點頭：“沒印象，他是哪裏人？還有和我妻子之間有什麼關係？”
看著齊遠的表情，聽著他的詢問，我沒由來感到一陣不安。因為他此時太真實了完全不像說謊，問題是對於這件事情說謊沒必要還會引起懷疑。那也就是說，他可能真的遺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