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看也看過了,還有什麼問題麼?”張春山情緒不太好,對於我們讓張森情緒失控表現出不滿意。
“張森是什麼病?”我沒理會他的態度,試探著開口。
“不知道,剛剛你們也看到了,很糟糕。”可能這個問題讓張春山感到痛苦,情緒也穩定幾分。
回想著剛剛見到張森的情況,那擋得嚴嚴實實的窗簾,恍惚間我想到一種病。“你沒去醫院看過?”
張春山緩緩搖頭:“最初去看過隻是說皮膚過敏,後來陽光會燒傷他的皮膚越來越嚴重,就再也不肯出去。我隻能尋求些偏方吃的或者塗抹的,但都不見效果。”說到這,他重重歎了口氣。
我心中的想法八九不離十,此時楚浩然來到張春山身前:“走吧!咱們回去簽個字就行了。”
“還要回去?”張春山的聲音提高幾分,眼底滿是不耐煩。
楚浩然嗯了聲!漫不經心的走向外麵告訴他這是流程,都很繁瑣也沒辦法。
張春山看著走在前麵的楚浩然和蕭騰,轉頭看看向我:“是不是回去簽字就可以了?我那邊還沒人看店呢!”
“恩!正常的話也就這樣了。”我模棱兩可的答應,但已經猜到這次回去之後他再也出不來了。
這絕對和直覺無關,而是楚浩然的態度和張森的病情。如果我沒猜錯的話,張森的病為卟啉症,這種病症懼怕陽光的照射,暴漏在陽光下的皮膚會起水泡,感到灼熱。皮膚也會潰瘍,腐爛,結痂等等慘不忍睹,和張森那看不出五官的臉情況很像。
這種病也被稱為紫質病,是血紅素合成途徑當中缺乏某種酶或者酶活性降低,因此引起的卟啉代謝障礙性疾病。
臨床表現為非炎症性水泡,大泡,可見糜爛,結痂,潰瘍,愈後遺留瘢痕,栗丘疹等!皮膚異常脆弱,輕微擦傷即可形成糜爛麵。
記憶中這種病分為先天性和後天性,那張森的情況必然是後者,貌似此病與酗酒也有關。也應該和張森那次車禍有關係,後來都發生了什麼呢?
路上車內很是安靜,張春山和來時一樣看著窗外,眼底忽明忽暗不知道在想著什麼。蕭騰幾次想要開口最終都忍住,或許很想知道張森的病況。
安靜中我再次想到卟啉症,記憶中都是在警校見過的資料,現實中還是第一次。那時候因為寢室有個女孩就習慣研究奇奇怪怪,五花八門的怪病,卟啉症就是她隨便找到的其中之一。
當時她還繪聲繪色的給我們講述這種病有多折磨人,生病的人恨不得尋死解脫。她似乎還說了許多,隨著記憶如同潮水般湧出,刹那間我如同被定了身般!
如果我沒記錯,最後她說過這樣一番話:其實卟啉症呢在民間還被成為吸血鬼病,簡單說鐵+卟啉=血紅素,因為這種病導致血紅素無法正常合成。所以不知何從開始,民間有種說法吸食人血就可以治療這種病。在加上卟啉症懼怕陽光必須生活在黑暗中,對此眾人對於吸血鬼這個稱呼堅信不疑。
“竹萱,你怎麼了?”蕭騰低聲呼喊著。
暮然回過神我出了一身冷汗:“啊?什麼?”
“沒事吧?下車了。”蕭騰疑惑的看著我,沒明白我這是什麼情況。
思緒逐漸回到現實中,看向外麵才知道回到了局裏。深深吸了口氣,把回憶中的畫麵壓製住:“張森的病應該是卟啉症,你去告訴老大。”
“卟,卟啉症?”蕭騰雙眸圓瞪,眼底帶著不敢置信。
看著他轉身跑向局裏去找楚浩然,我也大步下車。如果說之前還不知道張春山的作案動機,更無法理解其中的過程。現在卻不同,若猜測沒錯的話,這起案子今天就能順利結束了。
剛進入分局門口就見到張隊出現在院子內,同時還有幾輛警車出現在視線中。隻見一行人動作迅速上車,眨眼之間車子便出了分局大院消失在視線中。
張隊的目的地,必然是張春山家裏了。由此可見楚浩然發現了失蹤女孩的下落?但,他當時為什麼不逮捕張春山呢?
“竹萱,去做筆錄。”蕭騰輕聲說著,走向監控室。
“他說了什麼?”
蕭騰微微一愣,反應過來後搖頭:“隻有耐人詢問的微笑,你懂麼?”
審訊室內,張春山似乎坐不住了。見到我進來便皺眉:“不是說讓我簽字就能走了?你們倒是快點,我的店還沒人看呢!”
我把手中幾張文件放在他身前,壓低聲音:“你確定簽字麼?”
“當然確定了,是不是簽字之後就沒什麼事了?真是太麻煩。”張春山拿起筆就要寫上名字。
看著他有點著急的模樣我歎了口氣:“這是一份認罪書,上麵記錄著你綁走失蹤少女並且將其殺害的過程,你確定要簽?”
我這番話像是一道悶雷,讓張春山愣住忘記了反應。他神情錯愕,眼底滿是不敢置信。趁著這個機會,我抽出腰間的手銬......
“你這是做什麼?還有剛剛的話,我不需要認罪書,我又沒犯罪,你們不是說過簽字之後就能回去了?怎麼能騙我呢?”張春山用力扯著雙手,想要擺脫手銬的束縛。
我向後退了兩步,看著他的目光帶著些許憐憫。不管他做錯什麼初衷都是自己的孩子,但想到失蹤的女孩必定都成為屍體,憐憫的情緒又變成憤怒。他終究不該,殘忍殺害花季般的少女。
“說說吧!你是如何把人帶走,並且殺害的?”楚浩然恢複了慣有的冷漠,不帶有半點情感。
張春山從掙紮中逐漸平複下來,目光從冰冷的手銬轉移到楚浩然身上。這個時候他應該明白過來,到了這一步必然是找到了證據,否則不會把他銬起來,也不會如此審問態度。
“我不知道你們在說什麼,我哪有殺人?你們誰見到了?”張春山換了個姿勢,倒是平靜不少。
楚浩然的手指敲打在桌子上,聲音清脆帶著節奏感。幾秒後他發出一聲冷嘲:“你以為弄個暗格就能藏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