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浩然回來時快到傍晚，看著向雲飛走路一瘸一拐的估計是沒輕挨揍。然而他卻與我想象中不同，盡管之前見到過照片，本人卻陽光有朝氣。若不是知道發生過什麼，根本無法相信他是個心狠手辣的殺人犯。
這次我沒進審訊室，而是在隔壁的監控室觀察。向雲飛坐在硬邦邦的凳子上很老實，從始至終他都沒有那種慌亂或者不安無措的反應。就好像過來聊聊天，很快就能回去一樣。
我不知道他的童年都經曆過什麼，能讓他養成這種心態。無喜無悲，無怕無懼。似乎麵對生與死，小小年紀的他都能坦然麵對。並且覺得自己曾經所做的一切，都沒錯。
楚浩然和趙隊坐在他對麵讓他如實交代，幾秒後耳邊傳來向雲飛的聲音！有幾分沙啞：“你們不是都知道了，還有什麼好說的。”
他的態度比石昊還平靜，也看得出心理素質比石昊強。我想讓他開口如實交代的話，估計需要點時間。還不如交給趙隊去做，原本這就是他的案子我們配合。
“竹萱，我查到了向雲飛的資料你要不要看看？”身邊的蕭騰突然說道。
“挺慘的吧！應該不是正常的生活環境，否則他不會有如此極端心態。”我猜測著，並沒過去看，因為我知道蕭騰很快會說出來。
果然，他點點頭：“沒錯，他是單親家庭沒有母親。而且父親酗酒很嚴重，對他經常是拳打腳踢。”
“在哪查的？”
蕭騰指了指顯示屏幕：“根據他的身份證找到找到當地派出所，之後入侵檔案發現他曾經報警過，說父親要打死他。還有他小學都沒畢業，不過也隻有這些，其他的就需要腦補了。”
根據向雲飛為首提出那些慘無人道的囚禁女子，並且虐待致死可見他心中厭惡女性。或許這和他母親離開有關係，他父親酗酒家暴，他應該很小就出來混了，隻是為了離開那個家庭。
“這就是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麼？”我看向蕭騰，突然有些感慨又不知道說些什麼。
蕭騰也是一愣，目光看向視頻中的向雲飛：“是吧！不過他最後把自己的可憐變成別人的可憐，這種病態心理不止毀了別人也毀了他自己。所以對於一些不負責任的家長，我覺得特別可恨。”
後來我們都沒在說話，看著向雲飛和楚浩然與趙隊鬥智鬥勇。把趙隊氣的幾次拍桌子上，最終向雲飛表示很累想要休息，就那樣趴在桌子上沒了反應......
趙隊離開審訊室後又去見石昊，楚浩然則是找到我們表示可以下班了。
“老大，晚飯都沒吃，這起案子暫時告一段落你是不是應該請我們吃頓好的。”蕭騰揉著胃，似乎很餓的模樣。
“我不吃，又累又困要回去睡覺。”不是拆台，是真想念我的浴缸，我的床。
“竹萱，不帶你這樣的。”蕭騰立刻不滿。
楚浩然給了蕭騰一個白眼，說他就知道吃。隨即表示早點回去休息，明天提前過來。雖然嫌疑犯都已經逮捕歸案，但他們都不配合，趙隊那邊今晚估計不會消停。如果他今晚沒進展的話，那明早還需要我們想辦法。
再無語中蕭騰認命的走向外麵，剛來到門口，發現夜色中有一抹熟悉的身影靠近。
“竹萱，你下班了？”林晨那溫柔的聲音傳來，盡管在昏暗中聽起來卻很舒服。
加快腳步我有些意外：“你怎麼來了？”
“等著你聯係我還不知道狗年馬月，所以就過來找你了。想不到這麼巧，你剛好下班。走吧！去吃飯。”林晨似乎很開心。
“竹萱剛還說又累又困，什麼東西都不想吃。”蕭騰打擊報複，完全不放過任何機會。
我尷尬的笑了笑：“別聽他的，打算請我吃點什麼？”
蕭騰走出幾步下意識停下來：“竹萱你見色忘義，太過分了。”說完怕我收拾他快速離開。
“別理他，走吧！”剛說完覺得身後不對勁，刹那間想起楚浩然好像始終都在身後。轉過身的時候發現他站在原地，目光深邃複雜。那是我從未見過的情緒，也沒看出其中含義。
發現我愣住林晨喚了聲：“竹萱，怎麼了？”
暮然驚醒過來剛想讓楚浩然先回去，卻發現他已經邁出腳步。順著林晨身邊走過一言不發，也在未看過我一眼。不知為何，心裏突然湧出一陣莫名的難過。
“竹萱。”林晨皺了皺眉。
回過神後尷尬的笑了笑：“沒事，你車呢？快點出發。”
因為我比較喜歡吃辣，林晨選了一家川菜館，他說這家的水煮魚很不錯。
點菜過後他開玩笑說我太忙了，回來這麼久還是第一次出來吃飯。
對於這件事情我也很無奈，最近的確很忙。之前還能偶爾休息幾天，但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這幾個月基本上沒閑著。
“我媽念叨著想你呢！”
我點頭：“手裏的案子快要結束了，等我忙完這兩天就聯係你。”
“好吧！說實話你有沒有後悔過？”林晨突然如此說。
微微一愣，幾秒後才緩緩搖頭：“沒有，我始終在告訴自己，沒有選擇，所以談不上後悔。”
在我說完之後林晨陷入沉默，我深吸一口氣讓他不要多想，現在挺好的。魚和熊掌不能兼得，我也喜歡這份工作。
等到水煮魚上來之後氣氛頓時好起來，畢竟吃是我為數不多的愛好之一。美食會令人心情愉悅，不知不覺間能放鬆緊繃的神經。
“對了，你最近工作怎麼樣？我真是太忙了，都忘了關心關心你。”
林晨忍不住笑：“挺好的，一切順利。”
他是律師，必然很了解法律。原本我想問問張敏殺人的情況是否嚴重，畢竟她不是自願而是被脅迫的。但微微猶豫還是忍住了，某些時候法還是比較無情的，不要因此打擾到吃飯的興致。
“那就好，說起來你也別忙著工作，年紀不小了應該找個女朋友。免得總是孤家寡人，那多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