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考驗

霧衍將竹簍丟開,在我背上重重的點了幾下,我疼得直想怒罵死人臉,當即張口罵道:“咳…你大爺的!”隨即詫異的揮了揮手,我終於恢複了行動,能動啦!馬上捂著脫臼的手腕站了起來。

霧衍又取出幾張黃符,單手一揮,便燃起了火苗,整個簍子的材質本就是易燃的竹子,片刻就化為了一堆灰色的粉末。

好神奇!這便是傳說中的捉鬼之術嗎?我越想越激動,以前還有人說我姑姑是江湖術士,我還半信半疑的,姑姑真的有料!以後要有人再說姑姑的壞話,我非揍死他不可。

不過,二徒弟就厲害得不行了,大徒弟呢?

霧衍冷冷的瞟了眼我替自己接好的手腕,黑眸有些閃爍。他把我帶到了二樓的一間房屋中,我見那房中格調溫馨,甜美的像小女孩住的一樣。

“誰住的啊?你可別告訴我這是姑姑住的。”原來,姑姑有個女兒,十歲時便夭折了,這便是女她生前住的。

我一直住在西安,姑姑因為脾氣不好,家裏人也不大提起,竟不知道姑姑還有個女兒。

當天夜裏做了個夢,夢見一個十歲左右的小女孩光著腳丫,長相甜美可人,正光著腳在房間裏玩。見我看著她便衝我甜甜的一笑:“楚萱姐姐,歡迎你來我家。請讓我媽媽給我送兩碟桃花膏。”那小姑娘說完我便醒了,正覺得奇怪時,姑姑卻推了門:“小萱萱,下樓吃早飯嘍!”

沒想到我竟睡了那麼久,可轉念一想,也差不多了。拿起手機一看,八點多了,還早,要知道在家裏,可是早飯連午飯一塊吃的。

下樓一看,餐桌上,霧衍正以極其緩慢的速度吃著清粥。而姑姑則是一幅氣呼呼的模樣,眼睛裏都快噴出火了。我小心的坐在姑姑身邊,謹慎的問出了什麼事。

姑姑“哼”了一聲,道出了昨日的事。姑姑昨日受人所托去幫人斬穴,何為斬穴,即為替人選陰宅,並安置壽材,當然姑姑可不需要替人挖墳堆。誰知剛用羅盤定好穴位就被個叫蕭易的陰陽先生給製住。說是那穴眼位置不佳,是罕見的大衝穴,若葬人極有可能會使死者不得安寧,化作為害一方的旱魃。

姑姑替人捉了一輩子的鬼,早就將《葬經》熟記於心,哪還會犯這樣低級的錯誤。立馬回擊:“這位道友,此地背靠玄武,前有朱雀翩翩而翔,何為大衝?”

那蕭易理直氣狀的指著座缺少植被的丘陵與處在低處的村子,道:“這塊地兒雖背倚玄武,朱雀在側。可居高臨下,俯視整個村子,若建成陽宅倒還利主,建為陰宅……整個村子都不得安寧的。”

姑姑的確考慮到了這一點,可每到夜裏時亢金龍,井木犴兩星會正正的對著,實為利大於敝。最後兩人各持己見,一個不服一個,竟鬧得打起來,搞的死了老爹的那戶人無言以對,隻好將他老爹的屍首停了回去。

姑姑氣得半死,將那蕭易的祖十八代問候了一遍才算解氣。我見姑姑氣消了,才壯著膽子將昨晚的怪夢告訴姑姑,她發起火來還是很恐怖的。

姑姑衝我露出一個無力的笑容,幾縷粟發垂到了額前:“我知道了,韻兒要桃花膏是吧?她生前最愛吃桃花膏了……”

姑姑說到這裏竟哽咽了起來。霧衍麵無表情的臉上也終於有了一絲表情:“秋韻兒……她在那邊過的很好。”姑姑聽後抹了一下眼角,道:“雲嬸家的孫子被嚇到了,我去看看。小萱萱的事就交給你了。”霧衍微微點了點頭,目光若有若無的落在了我身上。

我咧咧嘴,姑姑己經跟我說過了。昨晚的那些白色影子,也就是新死之人的魄,全是霧衍使用“聚陰符”給招來的。為的是看我的膽量有多大,適不適合幹這一行,捉鬼的可不能是個膽小鬼。

當然那僅僅隻是開頭而已,真正的考驗還在後頭呢!隻有過了這一關,我才有資格學習捉鬼之術。真的不知道霧衍會用什麼東西來刁難我,隻希望他發發慈悲,不要用什麼惡心的殺西來挑戰我的神經。

當天夜我夢到了韻兒,我也說不清這是巧合還是她給我托夢。隻見韻兒的小手中還抓著塊乳白色的桃花膏,漂亮的小臉上全是滿滿的笑意。“萱姐姐,衍哥哥是個麵冷心熱的人哦!你不用怕他。”

我捏捏韻兒精致的小臉,心說這小鬼怎麼什麼都知道,要是活著該多可愛呢!

“小韻兒,我怎麼會怕那個死人臉。咱們好歹是親戚,給我留點麵子唄!”

秋韻兒俏皮的吐吐舌頭隨即化做陣白霧遁走,韻兒一走我便轉醒過來。竟發現我躺在個四四方方的空間裏,身邊還有個人形的東西,摸上去硬硬的,冰冷冷的還有些幹糙,紮手……

我摸了摸牛仔褲的口袋,心中暗暗竊喜,手機還在身上。借著手機幽藍的屏幕,我……看清了周圍的環境。操,誰把我放棺材了!那身邊的人形東西……會……會是…什麼……

我咽了口唾沫,心跳急劇加速起來。足過了一分鍾,我才機械的將頭扭過去,一股涼嗖嗖的氣體從我腳底冒出。

天哪!映入眼瞼的是一張幹癟而枯瘦的臉,我的臉幾乎貼了上去,那是具整體成醬紫色的幹硬女屍!

我嚇得一掌拍在女屍那張幹癟的臉上,隨即起身去推頭頂的棺材蓋。誰知,那棺材蓋紋絲不動我竟推不開,一個極為可怕的念頭從我腦中冒出,木棺外麵套著層石槨!

忽然一隻冰涼僵硬的手搭在了我的腿上,嚇得我通體冰涼,頭皮都快炸開了。

半天才壯著膽子回過頭去看,我真的很害怕那具幹屍咧著嘴吡著牙,麵目猙獰的用牙齒抵在我毫無防備的脖子上。

其實新鮮的屍體並不可怕,最可怕的是那種古屍,就跟醃白菜一個意思,時間越長才越入味……還好,那具女屍眼睛還是閉著的,牙齒也沒有呲出來,至於為什麼會把手搭在我的腿上,而是因為被我牛仔褲上的飾品勾住了袖子最外麵的紗衣。

我長長的鬆了口氣,再不出去我都快被自己豐富的想象力給嚇死了。

這女屍頭戴紅色堆紗綢花,身著瓦藍色大殮之服,看情況最多是個清代的地主婆。料想也不至於用石槨,要知道三棺兩槨可不是她這種平民能用得起的,在古代用得起棺材的人不多。混得次點的用床棉被一裹,挖個坑埋了就差不多,再次的話就用草席。也有好心的棺材鋪會贈給窮人那種質量極差的楓木棺材裝殮屍首。

那棺材可不是一般的差,餓極了的野狗將墳堆刨開,用腦袋一撞便開,很輕鬆就吃到了裏麵的屍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