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主!”宇文化及健步如飛地奔過來,上上下下打量了月嫵通身確保毫發無損之後方才安心,他迅疾地擺脫與天香樓護衛的糾纏追上來,就怕月嫵再出什麼差池,如今月嫵無事,他那顆七上八下的心才落到肚中。
“澹台哥哥,我沒事!”月嫵在私底下還是習慣這樣稱呼宇文化及。
“剛才和郡主在一起的那個少年去哪了?”宇文化及突然回想起月嫵先前手中似乎牽了一個身量不足的小子皺了皺眉,再看月嫵如今渾身上下的首飾珠玉不翼而飛好奇地問道。
“那個小弟弟是被迫賣到天香樓的小倌,我覺得他可憐就把首飾贈給他,讓他謀生去了!”月嫵毫不在意地說道。
“他?是天香樓的小倌?”澹台有些吃驚,那個少年渾身氣度雍容,自然帶有一種骨子裏透出來的貴氣,怎麼看也不像是青樓伶人、窮家子弟。
“嗯!我們還是去和蘭陵她們會合吧!”月嫵天真地點點頭,宇文化及縱然滿腹困惑,但一想到那少年已經離去對月嫵也沒什麼危險便不再多家追問。
將軍府,左右各掛著一個鬥大的羊角燈籠,燈籠上的字連起來就是宇文,朱紅色的大門緊閉,門口蹲著兩隻巨大的石獅子。這就是宇文化及在長安獨立的府邸!
宇文上前輕扣門鎖,忠心的家仆阿忠急忙開門,一伸頭卻見自家主人身後還跟著一位蒙著麵紗身姿婀娜的姑娘便覺得很詫異。自己將軍一向是不苟言笑,慣然不是尋花問柳之徒,今日卻是奇怪得緊,先有三位美貌女子拿著將軍令牌進了府。現在大半夜的將軍又領了一位姑娘回府。莫非是覺得三個還不夠?
“將軍您回來了!”懷著詫異的心態阿忠將宇文化及和月嫵迎進了門。心中暗想,這將軍平時不近女色吧!連身旁伺候的也是男子,這一近吧!一下子就來了四位,阿忠偷偷瞄了一眼月嫵,心中哀歎!這可怎麼吃得消喔!
“阿忠!先前的那三位姑娘在何處?”宇文化及見阿忠麵帶悲哀地來回打量月嫵僵捉臉問道。
“啊!回稟將軍!奴才已經將那三位姑娘安排在將軍房裏了!”阿忠點頭哈腰地討好道。
月嫵疑惑地望了一眼宇文化及。
“誰叫你這樣安排的?”宇文化及對上月嫵奇怪的眼神,有些氣急敗壞,這個阿忠,老是自作聰明。他肯定是認為蘭陵她們是是自己召來的歌女舞姬。
“這!這!”阿忠既為難又尷尬。提著燈龍在原地撓著亂蓬蓬的腦袋。
“哼!”宇文化及拂袖奪過阿忠手中的燈籠,牽著不明所以的月嫵就趕去自己的房間。
“你為什麼生氣呀?”月嫵摘下麵紗,對上眼眸冒火的宇文化及,這個澹台一向是喜怒不形於色,千年如一日麵若冰霜,月嫵很好奇!
“我……”宇文化及默然無語。
“你可算回來了!擔心死我們了!”正伏在椅子上無聊得數無花果的蘭陵看到推門而入的月嫵高興地跳起來。
宇文化及眼眸一轉看到自己的床榻上躺著的女子,流露出一股細細的厭惡,他討厭除了月嫵之外的女子,凡是被女子碰到過得東西都覺得惡心。
“我沒事!”月嫵推開蘭陵握住自己的手,折過身察看躺在床上臉色緋紅一臉的裴菀。韓清正在一旁默默地給裴菀用冷毛巾擦臉。
“娘“”裴菀在迷蒙中聽到月嫵的聲音奮力掙紮著起身,眼睛來回在屋中梭巡了一遭並未瞧見自己母親的身影,希冀地看著月嫵。
“菀兒!裴夫人!她、自盡了!”月嫵有些不忍卒口地說出這個事實。下一瞬愧疚地垂下眸子。她很自責沒有及時地救出裴菀的母親!
裴菀睜大的眼睛驚喜的神色還未褪下,便蒙上一層暗淡的悲傷,迷蒙的眸子中滑出蒸騰的霧氣。刹那間大滴的淚珠砸落在絲緞被麵上,發出揪心的嗚嗚啜泣。淚水在靛藍色的絲緞上暈開。藍色的緞子變成一抹抹不規則的黑色。
“對不起!是我不夠及時!”月嫵眼見裴菀如此傷心,腦袋垂得更低。韓清默默無言地一下下溫柔地順著裴菀的脊背。
“不怪你!母親知道自己是我的拖累,自殺好幾次了!她死了也好!免得在世間受苦!”裴菀擦了擦眼淚木然地望著桌子紅燭跳躍的火苗。
“那你今後該怎麼辦?”韓清開口提到了棘手的重點,雖然裴菀被救出天香樓,可是世界茫茫哪裏才是她這個逆臣之女的容身之處?
“澹台哥哥,你可不可以收留菀兒在你府中?”月嫵懇切地望著宇文化及,蘭陵韓清也熱忱地望著宇文化及,現在她們可以信任的也許隻有和月嫵青梅竹馬的宇文化及。
“好!”宇文化及看了一眼坐在自己床上滿麵淚痕的裴菀,再對上月嫵亮晶晶的眸子毫不猶豫地答道。
“你真好!”月嫵笑逐顏開。
“將軍!不好了!宮裏派人來了!”阿忠躬身在門外稟報。
眾人吃驚地抬頭看了一眼宇文化及,”我也不知道怎麼回事!去看看!”宇文化及推開房門。
“來人在何處?”
“在府門外,是獨孤將軍!說是來接幾位貴人回宮!”
宇文將軍府,大門洞開,門外是百來騎鐵甲護衛,舉著熊熊的火把!圍著一輛華貴的馬車!獨孤一方跨著膘肥的駿馬立在隊首。
“公主!郡主!太子妃殿下!”饒是她們都蒙著麵紗,獨孤一方還是一眼認出。他還是跨在馬背上,貌似恭謹地拱拱手。
“獨孤將軍深夜前來所為何事?”宇文化及一件情勢不妙,擋在她們身前。
“末將奉旨前來接幾位殿下回宮!皇後娘娘病危!”他最後幾個字輕輕吐出,卻帶著無言的壓迫感。
“母後!”月嫵心中一緊,身側的蘭陵早已焦急地上前一步。
“將軍怎麼知道幾位殿下在宇文府邸中?”宇文化及攔住急性子的蘭陵,有些不放心地確認。
“這長安城中有太子殿下不知道的事嗎?宇文將軍有什麼不滿,有什麼疑慮還是容後再敘吧!”獨孤一方冷冷一哼,看了一眼躊躇不安地月嫵。
月嫵三人忐忑不安,懷著擔憂急迫的心情上了馬車,搖搖晃晃地朝著皇宮駛去,皇後娘娘病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