懷中的女人正努力掙脫束縛。
時野完全不在乎自己此時已經失態。
他像著了魔似的,緊緊把人抱著,嘴裏不斷哭訴著:“洛洛,不管你說什麼,這次我都不會再讓你離開了。”
“放開!”
“我不放。”
“救命,非禮啊——”
洛奮力大喊起來,周圍的人忍不住投來奇怪的目光。
見時野滿臉淚痕地緊緊摟住女人喊‘不要走’,大家自行腦補了一場分手男女的糾纏戲碼。
於是便無人出現替洛解圍。
她氣瘋了,終於狠下心,一口咬住時野的肩膀。
聽見男人傳來痛苦的悶哼聲,她見機猛力推開,撿起跌落在地上的相機和包包,不管三七二十一地轉身跑去。
“洛洛!”
時野看見她逃跑,也奮不顧身地追上去。
洛拚命狂奔,速度快如疾風,差點讓人以為這裏正舉辦奧運會短跑競賽。
越過重重馬路和車輛,又鑽進了人群之中。
時野最終還是把人跟丟了。
“洛洛——”
擁擠的人群之中,響著一遍又一遍的呐喊聲,卻沒有得到回應。
他失魂落魄地望著茫茫人海。
心在淌血。
刺痛。
看著那高大的身影在街角落寞地蹲下,沉浸在悲痛裏,路人們紛紛投來同情的眼神,卻沒有人上前去給予一句安慰。
*
好不容易回到家的洛,大口大口喘著氣,臉上的驚恐被室友嘲笑了。
“不是說要出門散步找靈感嗎?你這一副見鬼的樣子究竟怎麼了?”
“珊珊,我剛剛被一個帥哥非禮了。”
“噗——”
卓珊珊沒忍住笑出聲。
“如果對方真的是帥哥的話,那哪能叫非禮啊?是寵幸!”
洛滿肚子委屈。
“他確確實實就是在非禮我啊!早知道就不隨便抓拍了,那男人一看到我,就像著魔似的,抱住我不停地說‘別離開我’這種話,你都不知道有多嚇人!”
現在回想起來,她的心跳還是快到不行。
當時聽見那男人語無倫次的話,洛嚇得還以為他要當場辦了她!
但卓珊珊的關注點根本不在非禮這件事上,她更在乎的是洛口中說的帥哥究竟有多帥。
“話說回來,平常在學校,我很少聽你誇哪個男生帥。現在我倒是很好奇你口中提及的那男人,究竟有多帥?”
洛被卓珊珊這麼一問,連忙甩了手裏的相機。
“自己看吧。”
說完,她便轉身去洗澡了,打算將那一身沾染的酒氣和古龍水味道都洗得幹幹淨淨。
沒多久,浴室外傳來一陣震耳欲聾的驚呼。
“我的媽呀!這特麼什麼神仙顏值!凡間怎麼會有這麼帥的男人??我還以為封氏集團的封總已經是咱們本市的顏值天花板了,沒想到一山還有一山高!啊啊啊啊啊老天,為什麼剛剛被非禮的人不是我??”
洛:“……”
洗完澡出去,卓珊珊已經激動得脖子都通紅。
隻見她捧著手機,端到洛的麵前,語氣驚歎地道。
“洛洛,你中大獎了!”
“啥大獎?”
“那帥哥的資料,我查出來了!M國鼎鼎大名的S品牌科技公司總裁,全球頂豪榜單之一的鑽石王老五!我的媽呀,你這不是中大獎是什麼?”
卓珊珊激動不已。
洛睨了一眼手機上的資料和照片,確實就是剛剛在江邊突然強抱她的男人。
她鼻尖發出一聲冷哼。
“衣冠禽獸。”
“人家是帥哥。”
“但他非禮我!”
卓珊珊卻無法自控。
“啊啊啊老天爺真是不長眼,為啥要讓洛洛這個異性絕緣體遇到那種史前一萬年就絕種的大帥哥呢?早知如此,我剛剛就該搶著出門的。被帥哥非禮,我很樂意!!!”
洛掏了掏耳朵,把自己關回房間。
心煩。
從碰見那男人到現在,她的心跳一直沒有緩和下來。
尤其聽到他哽咽地呼喚著她名字時,她能感覺到心髒抽痛。
仿佛被一隻大手緊緊攥住。
很煩。
即便如此,洛的身體還是很誠實地拿起相機,點開剛剛抓拍的那張側影照片。
畫麵裏的他,安靜地流著淚。
洛不明白自己為何也能感覺到一股悲傷。
像極了她在夜裏思考人生的那種落寞惆悵,又像她在茫茫人海中尋覓著模糊的影子。
洛放下相機,手搭在心口上,低聲呢喃。
“好痛,他到底是誰……”
*
MINT酒吧。
七彩繽紛的燈光下,舞池裏的男女陷入狂歡之中。
酒吧前台卻坐著一個悶悶不樂的男人。
他點了最烈的酒,靜靜地喝著。
一杯喝完又接著一杯。
時野滿腦子都在回憶著剛剛江邊發生的事情。
幾杯酒下肚,記憶中的那張瀕臨模糊的臉,終於再度清晰了。
“是洛洛沒錯……我沒有認錯人。”
眼角滑落一顆不明顯的淚。
“洛洛真的回來了……”
他低聲呢喃著,一遍又一遍地說服著自己。
與此同時。
狂歡結束的幾個男男女女正離開舞池,相互摟抱著,一起走向前台。
其中一名男人,穿著藍襯衫,態度囂張跋扈地對著酒保嚷道。
“服務員,給本少來開一瓶威士忌,我要最貴的!”
“抱歉,袁少,最貴的那支威士忌剛才被那位客人點了,您看看還有沒有其他想喝的?”
聽到自己想要的酒被人點了,袁子傑心情不悅。
順著酒保指的方向看去,他隱約看見一抹似曾相識的身影。
袁子傑皺著眉,忽而恍然。
“竟然是他。”
“誰啊?”
身旁的一個紅衣女人不滿地問。
他回過神,冷哼道:“我前女友的現任男友。”
“看起來挺帥的呢。”
女人這話引起袁子傑的不滿,他的臉色頓時一沉。
上次跟時野相遇,是在封家小公主的滿月宴。
袁子傑糾纏封若嵐的時候,正巧被時野碰見了,於是便把他趕出去,這讓袁子傑顏麵全無,懷恨在心。
想到這裏,他到現在還深覺憤怒。
這時,身旁的紅衣女子忽然戳了戳袁子傑的衣服。
“那男人看起來好像挺落寞的,不會是跟你前女友鬧分手了吧?要是真分手,那我還真想去結識一下呢。”
紅衣女子跟袁子傑都是在酒吧認識的,彼此之間都是玩玩就散的關係,因此說話和作風大膽開放。
聽到這裏,袁子傑不僅沒有生氣,反而還勾起陰鷙的笑容。
“既然老天爺讓我再次碰到往日情敵,那之前的仇恨,就趁機還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