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宛言不太明白為何這族裏的人聽到洛相信她的醫術,就會露出這麼大的反應。
隻要那孩子說相信,大家就會跟著相信麼?
“回答我。”
塞西爾確實被驚訝到了。
抓住時宛言的手臂讓她好好回答問題。
她抽回手,將他的頭摁在枕頭上。
“好好趴著,要不然我手裏的針就讓你痛得欲生欲死。”
塞西爾怕痛,聽到她這麼威脅,不敢再亂動。
時宛言忽然開口問了一句。
“你的脊椎曾經受過傷吧?”
塞西爾愣住。
“你怎麼知道?”
“我是醫生。”
“是不是有人跟你說的?”
“你這脊椎關節,T6到T8受過傷,周圍的韌帶受損,當時候沒有好好治療,恢複得不太好。還有後頸,C3和C4這裏,情況也差不多,但沒有中椎嚴重。”
時宛言知道他聽不懂脊椎關節的名稱,用手指點了點那幾個提及的地方。
如果說剛剛塞西爾還有些不信任,現在這一刻,在時宛言解釋完之後,已經全然拋開了。
尤其在說的後頸的奔放,他震撼得差點說不出話。
“你……你到底是怎麼看出來的?”
後頸的傷,族裏根本沒人知曉。
一聽就知道,時宛言不是從別人嘴裏聽說的。
她必定是神醫!
時宛言語氣平淡:“小意思,算不上什麼,你不必這麼驚訝。”
她剛剛用肉眼就發現塞西爾脊椎的異常,伸手探了探,便知道了情況。
這種指探治療法,她很少用,在家族裏算是特別古老的方法了。
若是平常在醫院裏,照個X光便能知道一二;
這裏沒有信號,沒有醫院,要走出森林還特別費勁兒,所以她就隻能用古老的方法來給人治病了。
時宛言先是為他做針灸治療,又用了熏香。
塞西爾沒見過中醫的手法,根本不曉得時宛言到底是在做什麼。
然而他唯一能清楚感覺到的是,時宛言竟然有辦法調動他身體裏的氣血。
尤其是整條脊椎上,仿佛有兩條蛇從尾骨攀爬而上,衝到頭頂,氣流源源不斷,像火一樣在燃燒著整個後背。
“你在做什麼?為何我感覺整個背後有東西在爬……”
“搓火。”
“?”
“這玩意兒就是西藏流傳出來的一種強身健體的練習,將人體內的氣,沿著脊椎骨往頭頂上引。就像兩條蛇一樣,如同螺旋般往上衝,用通俗點的話來說,就是在背後擦出火花,利用這股產生的能量來進行身體治療。”
塞西爾有聽沒有懂。
但聽時宛言說得頭頭是道,他感覺確實是這麼一回事。
這是他從沒體驗過的神奇感覺。
雖然身體非常灼熱,卻一點都不難受,反而還讓他舒服得想睡覺。
剛開始做治療時,脊椎隱約有痛感,在搓火之後,痛感逐漸融化、消失。
甚至到最後,塞西爾能感覺自己身體越來越輕盈。
“好舒服……”
“別睡,先把這碗藥喝了。”
時宛言將那黑乎乎的藥遞給塞西爾。
他喝完沒幾秒,就趴在床上呼呼大睡了,任由時宛言繼續治療。
……
希瑪在外麵等得越來越焦慮。
洛倒是一點都不緊張,反而還泡了花茶給封景城喝,總想著各種法子跟他搭訕說話。
封景城像一塊冷石頭,對她全然無視。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
時宛言終於從塞西爾酉長的臥室走出來了。
希瑪看見她,第一時間就走上前問個究竟。
“塞西爾他怎麼樣了?今晚一定能醒來嗎?”
“他一直都醒著啊。”
“平常他雖然醒著,但意識很模糊、很虛弱……我的意思是,今晚他就能健康起來了嗎?”
“還沒這麼快完全恢複健康,但應該可以勉強下床。”
聽到這裏,希瑪激動得熱淚盈眶。
“謝謝!謝謝你!你若是能把他治好,就是我們阿卡巴族最大的恩人了!”
“我先回去製藥,晚上他醒來,你記得給他吃點東西。”
“好的,我讓洛把你們送回去。”
希瑪吩咐了女兒之後,高興得轉身回房裏去看丈夫。
穆薩巴在屋外等著消息,看見時宛言他們走出來,雙眼發光。
“一切都順利嗎?”
“等晚上他醒來的時候,你可以去看望他。”
“好!”
穆薩巴道了一聲謝,就又離開去忙別的事了。
洛把他們帶回去的時候,依舊是滔滔不絕,從族人養的家禽和寵物,再介紹到所有房子裏住的人。
時宛言沒忍住打斷她。
“你們沒有學校麼?”
“有啊,在巫師那裏能學到不少東西。”
“巫師都教你們什麼?”
“他負責傳授我們祖先的智慧。”
“包括了什麼內容?”
“這是我們的秘密,不能告訴你。”
果然不出所料,就連洛這麼外向的女孩,也會對自己族人的秘密守口如瓶。
看來他們族的秘密確實不簡單。
時宛言沒再多問,進屋之後繼續製藥。
晚飯時間,封景城和時宛言被邀請到大堂去一起進餐。
她這才有機會結識整個族的人。
先前被提及的巫師,也包含在其中。
那是個白發蒼蒼的老人,頭上戴著跟穆薩巴一樣的羽毛帽子,臉上畫了幾條不同顏色的橫杠,眉心點了個紅痣。
時宛言之所以會認為這人就是巫師,是因為他身上布滿了奇奇怪怪的紋身。
像以前她在泰國見過的那種經文紋身。
隻是這巫師的紋身顏色更深一些,甚至看起來特別有威嚴。
“你們叫什麼名字?”
巫師是整個族裏,第一個主動問名字的人。
時宛言和封景城把名字告訴了他。
他皺了皺眉,低頭沉思幾秒後,便道。
“你們的名字太難記了,我給你們取了個新名字,方便大家稱呼你們,就叫巴庫和伊拉。”
莫名其妙被賜了個新名字的時宛言和封景城隻覺得滿頭霧水。
“咳,謝謝你的好意,大家叫我言言就好,我不需要新名字。”
封景城也道:“叫我封先生就行了。”
那名巫師不理會,轉頭對其他族人宣布起來。
“我為這兩名客人取了個新名字,他是巴庫,她是伊拉。”
“耶——啪啪啪——”
阿卡巴族人在聽見巫師宣布完時宛言和封景城的新名字時,高興得在桌子拍起了節奏來,甚至還有人開始唱歌。
熱鬧得像是在慶祝什麼大節日似的。
搞得夫妻倆同時懵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