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卡巴族的習慣,是大夥兒一起用餐。
但時宛言已經睡過了早點,全族裏隻剩下她一人還沒用餐。
就連封景城也都已經吃過了。
所以穆薩巴隻是將她和封景城帶到大堂去吃早飯,又回去繼續忙碌了。
封景城陪時宛言用餐。
她拉著她低聲問道。
“你什麼時候發現的?”
“不好說。”
時宛言還想繼續問下去,卻被封景城阻止了。
“現在不方便聊這個。”
她隻能將滿肚子的困惑都吞進肚子裏。
吃完早飯,穆薩巴便領著時宛言和封景城去了後山,大家手裏各自拿著采草藥的工具和籃子。
“後山那裏有一片藥田,是以前我們阿卡巴族的恩人留下來的。不知道有沒有你要的,若是沒有找到的話,我還可以帶你去找找野生草藥。”
時宛言主動問起。
“你說的是那位叫做阿加莎的恩人?”
“是的。”
“她是個什麼樣的人?”
“跟你一樣,是一名醫者,給我們帶來了不少先進的東西,還教會我們族裏人讀書寫字,我現在跟你說的這些語言,就是她教的。”
時宛言從封景城那裏聽了一些關於阿加莎的事情,大略清楚了他們的情況。
“這麼說來,阿加莎確實是你們阿卡巴族的恩人。”
傳授文明、治病救人,都是非常偉大的壯舉。
那人肯定對阿卡巴族產生了非常濃厚的感情,才會如此有耐心和愛心。
“是的,我們都非常敬佩阿加莎。但她已經離開森林多年,一直都沒有回來過。若是她早點回來,我們酋長大人的情況也不會如此糟糕。”
“我會盡力將酉長治好的。”
時宛言淡淡回應。
來到穆薩巴所說的藥田,她再一次眼界大開。
就連淡定的封景城也露出了詫異的目光。
“這是藥田還是草藥山?”
穆薩巴一本正經,“並沒有遍布整座山,隻占據了一部分。”
即便如此,他們現在一眼望去,整個山穀裏,全都是草藥田。
阿卡巴族人將它打理得很好。
每一株草藥,都長得非常健康。
“這裏的草藥,有你要的嗎?”穆薩巴問。
她掃過一眼周圍,數了數幾個品種的草藥,才點點頭。
“嗯,幾乎都有了,還有其他的我需要進森林找。”
“你需要什麼,我可以讓人替你找。”
“沒關係,那玩意兒不好找,我明天親自進森林裏找。”
穆薩巴沒有再勉強。
時宛言拿起手裏的工具和籃子,帶著封景城一起采草藥去了。
穆薩巴又找來族裏的人一起幫忙。
還不到中午,他們便收集了幾大摞的草藥。
時宛言非常滿意。
帶著幾大摞的草藥回去,時宛言借來了爐具,就關門起來開始搗鼓草藥。
封景城坐在屋裏,看她一會兒燒柴煽火,一會兒又將草藥搗碎扔進爐裏,有模有樣的,像極了電視劇裏古時候的煉藥師,覺得特別有趣。
“你還沒跟我說,到底他們這族人是怎麼回事?”
“昨天你看見那群受傷的族人,今天早上吃早飯的時候,一個個全恢複過來了,我猜,他們應該有自愈的方法。”
“這麼厲害,那酋長的病不可能沒法子啊。”
“我也非常納悶。”
連封景城都沒有搞懂,時宛言就更不懂了。
“你真相信他們有自愈能力?”
他沉思了幾秒,然後道:“也不是沒有可能的事。之前不知從哪兒聽說過,原住民中有不少古人留下來的智慧記載,其中就包括了自愈術。”
“他們要是真會自愈術,那酉長的血癌晚期就不需要我來治了,而他們口中提到的阿加莎,更加不可能把這麼多醫藥工具留下來。”
“嗯,所以我隻是猜測。他們族人的秘密,不是我們想要窺探就能窺探出來的。沒必要的話,還是不要知道這麼多比較好。”
“也是。”
時宛言低頭繼續熬藥。
她願意替酉長治病,純粹是為了報答他們收留之恩。
若是知道得太多,會容易卷入他們族裏的糾紛。
還是純粹點比較好。
“你覺得,昨天晚上凱恩和他的屬下都怎麼樣了?”
“應該都已經被趕出去了。”
根據夏延所說,這座毒蛇森林,幾乎沒人敢涉足,他們三人是碰巧遇到阿卡巴族,要不然也沒法保證自己能順利走出去。
……
製好藥,又弄了熏香。
轉眼就到下午。
時宛言從那鋁合金藥箱裏拿出銀針,帶著自己的藥和熏香去給酉長塞西爾治病。
希瑪似乎等了很久。
看見她手裏黑乎乎的藥,味道刺鼻,忍不住皺眉。
“這個東西能把我丈夫治好嗎?”
“今晚他醒來的時候,你記得喂他吃點東西。”
希瑪心中一喜,“你是說他今晚會醒來?”
“抱歉,我治療的時候不喜歡別人在旁邊打擾,請在外麵等我吧。”
“好。”
希瑪比她想象中還要好商量。
大概是洛說的那番話,讓希瑪不得不改觀吧,現在希瑪看時宛言的眼神,宛如善信看觀音菩薩似的,充滿了虔誠與希望。
時宛言關上門,親自到酉長的床邊為他把脈。
酉長的臉色還是很差。
但今天他沒在睡覺,眼睛微微張開,看著時宛言將手搭在他的手腕上。
“你,是阿加莎的朋友?”
沙啞聲音響起。
時宛言抬眸看了他一眼,輕輕回答。
“不是。我不認識她。”
“是誰請你來的?”
“我經過森林,穆薩巴發現我是名醫生,就把我帶來了。”
塞西爾蹙了蹙眉。
“我是不是快死了?”
“放心,我能讓你多活幾十年。”
他發出一聲無力的輕笑,沙啞地吐槽:“幾十年,太短了。”
時宛言挑眉,“看不出來你還挺貪心的。”
塞西爾不再說話,任由她繼續把脈。
隻見時宛言拿出一枚銀針,將塞西爾的身體翻轉,趴著,找到脊椎上的穴位之後,便開始下針。
他感覺到肌膚上被銀針所刺而帶來的刺痛感,不舒服地皺起眉,語氣不悅。
“你這是在對我做什麼?”
“治療,別說話。”
“我從沒見過人家這樣治療的。”
“你沒見過的事情可多了。火箭你看過嗎?飛機場你去過嗎?你可能連論壇賬號都沒有。”
塞西爾語塞。
時宛言說的這些,他一概都沒聽過。
讓這麼個年輕女人來替他胡亂治療,真的可靠麼?
塞西爾想了想,還是坦誠地道:“我不信你。”
“你女兒信我就行了。”
他身子一頓。
“你說真的?洛洛相信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