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景城這毒舌評價，成功把秦興氣得從沙發上跳起來抗議。
結果剛說完話就不小心扯到嘴角的傷口，嘶了一聲倒吸一口氣，又頹靡地坐下去。
“人家千裏迢迢帶消息來，你們就是這樣對待客人的嗎？”
小委屈的模樣，與他一身非主流形象格格不入。
這男人還真是裏裏外外都長在笑點上。
封景城冷眼坐下來，進入正題。
“說吧，晶片的事你辦得怎麼樣了？”
“好消息和壞消息，你們要先聽哪個？”
秦興笑眯眯地問，問完之後沒人說話，隻是直勾勾盯著他看，搞得他一陣尷尬。
“好啦，我說就是了。你們那晶片我隻恢複了一部分內容。”
秦興邊說邊從口袋裏掏出U盤扔在桌幾上。
“喏，都存在這裏麵了。”
二寶見狀，連忙跑上樓去拿筆記本下來。
時宛言接著問下去。
“那壞消息是什麼？”
“壞消息啊……就是我差點連命都沒了。”
封景城挑眉，“就這樣？”
“什麼就這樣啊！封景城你有沒有一點良心？我因為你們這晶片差點惹禍上身呢！”
“怎麼回事？”
“這晶片……怎麼說呢，哎，它太特殊了。不是說晶片特殊，是用的人很特殊……”
“說人話。”
“買下這個晶片的人，和我們集團領頭的關係很好，甚至整個研究室裏都有他的人在。那人影響力很大，手腕也很可怕。我差點恢複這晶片差點被發現，還好及時打住。反正後麵的內容我是沒法替你們複原了。”
秦興說這話的時候，額頭也還在冒冷汗。
想想當時他拿到晶片的時候還以為是普通信息，誰知一複原破譯出來，發現事情不妙。
幸好當時沒人發現，要不然他可就難保性命了。
為了不讓這個晶片的消息泄露出去，秦興隻得找了個借口離開沙漠一趟，親自將東西送到封景城和時宛言手裏。
時宛言聽完之後表示感激，“謝謝，辛苦你了。”
秦興總算是感覺到一絲絲安慰。
這時候，二寶已經打開了電腦，正準備將U盤裏的內容播放出來，被秦興及時阻止。
“等等，你們確定要這麼多人一起看嗎？”
“有什麼問題？”
“這裏頭可不是什麼好東西，小孩子看了，指不定要被嚇出心理陰影，晚上做噩夢。”
秦興好心提醒一句，然而說完之後發現他們這六個孩子似乎並不怎麼害怕。
這幾個孩子，長得跟時祈大爺一模一樣就算了，連眼神都如此成熟，完全不是同年齡小孩該有的樣子。
果然，真的不能把他們當普通小孩來對待。
封景城的基因也太可怕了……
“沒事沒事，你們想看就看吧，記得先確保你家裏沒有監視器啊。”秦興尷尬地笑了笑。
大家終於可以認真打開來看了。
這是非常清晰的視頻，以第一視角觀看，每一幀每一秒都像精心拍攝的電影，畫麵栩栩如生。
剛看第一幕，封景城的臉色就瞬間沉了下來。
“榮哲？”
視頻裏，出現在畫麵中間的是一個長相跟榮靳如出一轍的男人。
跟榮靳那暴躁形象比起來，這男人的眼睛明顯更柔和幾分。
此時，他躺在地上，意識有些渙散，眼睛裏全是悲傷和失望。
“若欣你……”
“對不起榮哲，我現在別無選擇了！你若是死了下黃泉，心中有怨恨，就怪他，別怪我！是他逼我這麼做的！”
蘇若欣熟悉的聲音傳來。
但視頻畫麵裏並沒有看見她本人。
秦興擔心他們幾個看不明白，便在旁邊悄聲解釋起來。
“這個是蘇若欣的記憶。晶片記錄的是她眼睛所看，以及耳朵所聽見的一切事物。我把它翻譯出來做成視頻，因此現在，你們就相當於透過蘇若欣的眼睛，重溫當時的場景。”
封景城死死盯著視頻看。
蘇若欣的聲音再度響起。
“榮哲，這事你怨不得我，要不是為了試探你的心意，我跟景城也不會在眾人麵前做戲。今天你約我出來見麵，卻偏偏約在這裏，剛剛你也聽到了，我們撞見了那個男人的秘密，他不會放過我們。”
榮哲蒼白地笑了一聲。
“這就是你現在對我動殺心的理由？”
“是他逼我的！我們之中隻有一個人能活著走出去！對不起，榮哲，我不能丟下我父母不管，我也不想年紀輕輕就死……對不起榮哲，我是真的喜歡你，但我不得不這麼做……”
“喜歡？嗬。由始至終，你在乎的隻有自己。”
榮哲臉上的笑容愈發淒涼。
就在這時候，另一把聲音從背後響起。
“蘇小姐，再不動手，就連你也一起殺了。”
蘇若欣慌張地回過頭，畫麵裏瞬間切換到她身後的場景。
是一個把玩扳指的西裝男人，以及身邊的一名男助理。
隻見那把玩扳指的男人勾起一抹淺淺的笑意，用一把極具催眠作用的語調對蘇若欣說道。
“動手吧。”
“是。”
蘇若欣的語氣忽然變了調。
說完，她轉過身，將躺在地上已經四肢無力的榮哲推到懸崖邊。
五寶看著電腦裏的這個畫麵，忍不住發出一聲驚歎：“她哪兒來這麼大的力氣？居然這麼輕易就能推動人？”
所有人都沉著臉，答不出來。
接著，畫麵裏是她親手將榮哲推下懸崖。
榮哲最後那絕望的眼神，深深烙印在每個人的心裏。
看完之後，所有人的心情都沉重了。
封景城盯著電腦，臉色繃著，拳頭攥緊，即便不發一語，大家都能感覺到他周邊的低氣壓。
“景城……”
時宛言伸手過去握住他，試圖安撫他那瀕臨暴走的情緒。
封景城深吸一口氣，看向秦興。
“這視頻內容是真的，沒有被人篡改過，對嗎？”
“按理說，晶片裏所有內容都是沒辦法篡改的，因為這是在記錄當事人的記憶片段。人的記憶也許會隨著時間而一點一點被修正篡改，到最後麵目全非，但晶片不會，它隻負責記錄。”
秦興解釋完，大家心裏都有譜了。
雖然早已猜到榮哲的死跟蘇若欣脫離不了關係，但實在沒想到竟然是她親手將人推下懸崖的。
無論是不是另有苦衷，她就是殺人凶手，這便是既定事實。
時宛言想起蘇若欣那天晚上當眾指責她，說看見她把榮哲推下懸崖害死，不由得起了一身雞皮疙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