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你應該多走動走動的……”四姨太望著邱建文，努力滴組織著語言，好讓氣氛不那麼尷尬，“老爺子是漢成……是你們姐弟倆和金子的父親的戰友，又是世交，你多來玩玩，和家裏的少爺們多……喲，立璜回來了……”四姨太見到黃立璜如見救兵，站起來，“立璜，邱少爺找你！”
“我就說呢，姨娘和誰坐在花園子裏呢！”黃立璜笑嗬嗬地說，十分不見外地端起四姨太的茶，喝了幾大口。
“茶都涼了，你就在乎這一會兒，等不及的樣子！”四姨太和藹地看著黃立璜臉上的汗，又拿了一隻杯子倒茶。
“不用了，姨娘，喝這個好得很哪。”黃立璜笑笑，客客氣氣對邱建文說，“你怎麼會來我家？你姐姐呢？”
邱建文看不順黃立璜的輕浮樣兒，皺著眉頭。聽起他問起邱華，更是氣不打一處來，隻是礙於旁人不好發作。
“你們聊……”四姨太微笑著對二人說，帶著侍女們走開了。
黃立璜笑著點頭，淘氣地從姨娘手裏奪過扇子，像小男孩般頑皮地衝姨娘眨眨眼，不拘小節地坐在石凳子上，扇著風，說：“這天兒，真熱……”他自顧自扇了一會兒，無意中仿佛故意試探邱建文的耐心，“是邱華讓你來的吧？”他忽然十分得意的問。
“不，是我自己要來的。”
黃立璜看出了邱建文的無名火，明白了什麼，玩世不恭地說：“放心，我和你姐姐之間沒什麼。她可是大家閨秀，又是邱伯伯的愛女，我怎麼……”
“黃立璜！”邱建文暴怒地站起來，抓著他的領口就是一拳。
“邱建文，你抽風吧？”想要揮第二拳的時候，卻被黃立璜推開。
“你玩弄女人！”
“切……那又和你有什麼幹係？”黃立璜很不屑，“我和邱華沒……”
不等他解釋清楚，邱建文就已經撲上去，要好好教訓他。
“建文小少爺！”一直躲在一邊察言觀色的四姨太衝到二人中間，勸解道，“有事情好好說，千萬別傷了和氣！”
“姨娘！你過來，別傷到你了！”黃立璜看見喪失理智的邱建文沒有收手的意思，“你小子哪裏不自在，欠收拾啊！”他怒吼一聲，一把猛推開邱建文，又把四姨太護到身後。
“立璜，別！”四姨太拽住他，“有事好說……”她忽然擋在黃立璜之前，雙手推開氣急敗壞的邱建文，“建文，你這樣子無緣無故打上門來，日後兩家人還怎麼相處？！你母親知道嗎？！”四姨太一句話點醒邱建文，他忽然站住，隻是瞪著黃立璜，對眼前這個如護犢心切的美麗中年婦人解釋道，“和我母親無關，姨娘，你別告訴……”
“那你得告訴姨娘，你這是何苦？”
“我……”
四姨太察覺到周圍前來看熱鬧的人，拉起二人，說：“來，到我房裏說話。”
關上門，四姨太坐下來，看著兩個小子傻愣愣地站在那裏，見邱建文剛要開口，她手一揮，說：“你不用解釋我也知道你的來意……”她望向黃立璜，代邱建文問，“立璜，你和邱華什麼關係？”
黃立璜無奈地搖搖頭：“姨娘，您還不明白嗎？我黃立璜哪有那麼不齒？我要是對邱華有一絲半毫玩弄的意思，早就……”
“不必說了。”四姨太指指凳子，“兩個孩子，坐。”看見邱建文仍氣鼓鼓的，她又問道，“建文，我們雖然沒見過幾次麵，但姨娘對你也是有所了解的。我知道，你既然這麼憤怒，這麼來找立璜肯定有你的原因……你能告訴我為什麼嗎？”見邱建文不啃聲，她又問，“莫非是邱華跟你說起過什麼？”
邱建文突然站起來，衝著黃立璜說：“黃立璜，你當真沒調笑過我姐姐？”
“切……邱建文，邱華不是我的菜。”
“黃立璜，你聽好了，你以後離我姐姐遠點，最好連麵都別見。”他又轉向四姨太，“四姨太，今天在您麵前失禮了。請你監督他，讓他不要和我姐姐接觸。”
四姨太覺得這個要求有些可笑且不切實際，但是她仍點頭表示答應。
“多打擾了……”邱建文舉了個躬，臨走前他堅決地對黃立璜說，“黃立璜，我姐姐可不是那種能夠和你調情玩耍的女子。她是正經女人，是要結婚生子的！”
“好像不正經的人就不會結婚生子一樣……”邱建文走後，黃立璜仍不爽地自言自語著，“就他們高尚！”
“不……”四姨太若有所思地搖著頭，“立璜，沒那麼簡單。”
夜晚四姨太正準備睡下的時候，黃柏興推開了她的房門。
“老爺？”四姨太又重新披上衣服，“我以為您在五房歇了呢。”四姨太穿上鞋，站起來，給黃柏興倒茶。
“五兒嘴巴碎，聽著煩，還是你這兒安靜。”黃柏興坐在床上，“今兒就在你這兒歇了。”
四姨太溫順地差遣丫頭去倒水，自己則幫著黃柏興解開領口的扣子，脫去照褂，又潤濕毛巾替黃柏興擦臉。丫頭端了洗腳水，擱在黃柏興麵前。“這兒用不著你了。”
四姨太會意，理了理頭發，對丫頭說：“你先下去吧。”打發走丫頭後，則自己蹲下來，替黃柏興脫去鞋襪洗腳。
“我自己來吧，你也累了。”黃柏興道。
四姨太溫婉地一笑，端坐在旁邊的凳子上。
燈下的側臉，真是美——黃柏興不禁感歎著四姨太的美貌。四姨太被瞧得有點不好意思，拿了腳步，彎下腰替他擦了腳，又端了水盆去倒。黃柏興坐在床上，饒有興致地看著她在房裏忙活著。
四姨太一轉身，見黃柏興正直愣愣地打量著自己，雖是夫妻，卻也覺得不自在，便岔開話題問：“老爺今晚不用看書了嗎？”
“不看了，就看看你。”黃柏興示意她坐到身邊來。握住她的手，婆娑著她的手腕。許久，才問：“邱建文今天來家裏鬧了？”他捏了捏她的手，“五兒都告訴我了，是為的老四吧？別想著為老四遮掩了，我兒子我知道，立璜從來就不是省油的燈兒。你覺得立璜和邱華之間沒什麼事兒？”
“老爺，這中間恐怕還是有誤會……”
“恩，我也這麼覺得。老四長得好，英俊瀟灑，對待女人又有一套辦法，邱華對他動了什麼心也是難免的事情。”
“我也是這麼覺得，可能邱華對立璜有些好感。”
“那也是白動心思，立璜會看上邱華嗎？”黃柏興直白的說，“邱華是個好姑娘，可是對於老四來說，太平凡了，不夠漂亮也不夠特別。我實在是想不到，她對男人有什麼特別的吸引力。”
“我看邱華挺好，本本分分的，又是知識女性，是個能夠好好居家過日子的女人。隻是立璜，不是個能踏實下來的孩子。”
“你錯了，知識女性才不適合居家過日子呢！女人啊，對事情永遠一知半解的，隻會添加麻煩。三百年的大清朝還不是讓個女人給敗完了？”
四姨太笑笑，沒說話。
“我看女人之中，就你最好，知道什麼時候該說什麼，該做什麼。”黃柏興托起她的下巴，仔細地端詳著這張臉。四姨太撲閃著睫毛，目光躲閃。黃柏興歎了口氣，放開手，道：“隻一點，從來沒對我笑過。”
“老爺……我不是天天對著您笑著嗎？”
“哼哼……”黃柏興冷笑了幾聲，捏起她的臉，用力地看了看。很顯然，他並沒在她臉上找到想要找的東西，他粗暴地把她推倒在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