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薇，片場好玩嗎？”崔裕達微笑著坐到正收拾碗筷的小薇身邊，可親的問。
“好玩呀，這什麼攝影，燈光都極好玩的，可比呆在家裏有趣多了。”
“那肯定，外麵的世界是很精彩的。”崔裕達好聽的聲音裏充滿了誘惑的調子。
“外麵的世界？”小薇漂亮的大眼睛充滿期待地望著他。
崔裕達老道地笑了笑，欲言又止，迷人的眼睛卻又不斷挑逗著小薇。
“姑爺！”小薇忽然低垂下長長的睫毛，故作深思說，“我隻是個伺候人的丫頭，天天在家裏，外麵的世界對於我來說，十分遙遠……”她又抬起頭，望向遠方。小薇也許沒有寸金那般令人迷惑的深遠目光，也沒有寸金雕塑般美輪美奐的側臉，但是她的眼睛卻始終濕濕的，肉嘟嘟的嘴唇會微微地撅起來——這也是一朵含苞待放的花兒，待人采摘。
“小薇，回家去吧，讓小姐給你找一件好看的衣服，晚上跟著我去吃飯。”崔裕達站起來，像下定了決心。
“我？小姐不和你去嗎？”
“她不去，你去。”他回頭對她溫和地笑了。
第一次穿上旗袍和高跟鞋的小薇，令崔裕達眼前一亮。“這件花色旗袍本來是我選給寸金的，可是你家小姐喜歡素淨的，不喜歡這種鮮豔的花色，就穿過一次……”崔裕達旗袍上豔麗的花兒，圍著小薇繞了一個圈，“你穿著挺好看。”
“比我穿著好看。”寸金靠著鏡子大氣地笑了，“小薇皮膚好，這種鮮豔的顏色很襯她的膚色。”她走上前幫小薇收拾了一下領角和裙擺，“我本以為你穿著會有些大，沒想到，你這麼撐衣服，大家都跟我說，小薇長成大姑娘了，今兒，我才意識到這點。”
小薇被寸金誇得不好意思，隻是摸著身上的衣服，略顯局促地在鏡子前照了又照。鏡子裏的自己像另一個人，不是那個受人差遣的小丫頭了，而是可以和姑爺出去應酬的小姐般的人物了——在鏡子裏，小薇昂起頭找到了自信。
“這衣服你穿著比寸金好看。”坐上車時，崔裕達才對小薇說，“你比她豐滿、圓潤，這衣服上的花兒本來都含苞待放的，穿在你身上都開了一般。”
“被撐開了……”
崔裕達是沒想到小薇居然會這麼幽默，他愣了愣神，隨後笑起來。
“小姐身材好，修長修長的，我有點胖了。”她垂下小腦袋，嘟起嘴，沮喪的說。
“哪有，你這是豐潤……”崔裕達的目光下意識停留在了小薇的起伏的胸脯上。
“天涯呀，海角……”小薇卷著褲腿，穿著拖鞋站在陽台上晾著衣服，嘴裏還哼著小曲兒，昨天在飯局上，誇讚之聲充分滿足了她小小的虛榮心，她恰當的交際也讓崔裕達十分滿意。她幾乎有點愛上這種應酬呢！
崔裕達坐在客廳裏喝著茶，透過玻璃窗望著陽台上小薇晾曬衣服的倩影。那白花花的小腿、腳丫子，可愛至極，讓人忍不住上去摸一把。昨晚小薇的表現十分出色，對於他人的誇讚，她能夠十分享受，而不是像寸金冷眼相對；對於自己，她又像個小女人，恭順地站在自己的身後，把自己搞搞捧起，而不是像寸金，需要自己時刻的小心伺候。正在這時，他在小薇的身後，看見身披睡袍的寸金，庸庸懶懶地靠著陽台門邊，似與小薇說些什麼。落在肩頭的幾縷亂發，給她增添了幾分煙火氣息，她那張冷冰冰的臉忽然笑了，用手撩開肩上的頭發，露出罕見的風情——幾乎令崔裕達驚豔了，他才豁然想起寸金今天要和馮月珍同去法國。立馬站起來，前去向她“請安”。
“昨天你們回來得挺晚，這麼一大早就起來洗衣服，不累嗎？”寸金和氣地同小薇交談。
“不累，精神著呢！”
“嗬嗬，你好像很喜歡應酬啊？”
“恩，外麵的世界就是比家裏要精彩些。”
“啊嗬嗬嗬……”寸金笑起來，笑著小薇的單純。
“噢，小姐，我昨天還看見周先生了。”
“周先生？周律民？”
“恩，他還問起你呢，向我問你可好。”
“他怎麼會去參加那種活動？”寸金自言自語著，“他怎麼會和日本人攪到一起？”
“他好像最近就在上海呢，說有空來拜訪你和姑爺……”
聽著小薇絮絮叨叨說著昨晚的見聞，寸金回過神來，說：“正好，我最不喜歡那種活動，以後但凡有這些事情，你都替我去了吧。”
“小姐！”小薇震驚地望著她，像是揣測她的真實意思。
“我今天要去法國，我不在這幾天，姑爺那邊的事情還麻煩你了。”寸金認真地交代著，“這件旗袍，你穿著好，就送你了，那個漆木的箱子裏還有幾件我不穿的旗袍，你要是穿著合適就都拿去。還有……”她從錢包裏掏出些錢，遞給小薇，“去買幾雙好看的高跟鞋，穿旗袍一定得配高跟。”
“小姐！”小薇感激得說不出話來。
“麻煩你了。”
“你今天去法國？”崔裕達體貼地服侍寸金脫下睡袍。
“恩，換了衣服就走。”
“要我送你去機場嗎？”
“送我到公司就好，我和馮姐一起走。”寸金從試衣間裏走出來，“裕達，幫我把身後的拉鏈拉一下。”
拉上拉鏈，崔裕達忍不住吻了寸金的玉背。
“別……”寸金本能的抵觸，讓崔裕達十分尷尬，他岔開話題，“你就帶這一個箱子去嗎？錢帶夠了嗎？”
站在陽台上曬衣服的小薇回避了這一夫妻之間的親密行為，但是她依然看得清清楚楚——崔裕達作為丈夫的體貼以及妻子的拒絕。
“我要是妻子，絕對絕對不會那麼拒絕我的丈夫的。”午後時光裏，小薇和家裏幾個小丫頭聊起家常。
“你當然不會拒絕啦，你這腦袋裏成天思春的，怎麼會拒絕的呢！嗬嗬……”
“去，去！”小丫頭們打作一團。
“不過，姑爺確實是難找的好人。多體貼啊……”小薇托著腮，傻傻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