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陳蕊美其名曰是總經理的秘書,可實際上,我們這位葉大小姐卻把她當做奴隸使喚。甚至可以說,根本不拿她當人看。究其原因,是因為陳蕊曾經私用過公款,幸虧葉總發現得及時,公款才被全部追了回來。但不知道究竟是什麼原因,葉總竟破天荒的沒有炒掉陳蕊,也沒有追究她的法律責任,隻是宣稱她用陳蕊對我們以儆效尤。”
於洋聽完那名員工的解釋出於禮貌地‘哦’了聲,才說出自己的疑惑道:“如果真如你所說,那就涉及到了人權的問題,陳蕊她為什麼不報警呢?”
那名員工聳了聳肩:“誰知道呢?具體的內情我們也不清楚。不過我想……大概因為她私用公款本身就已經觸犯了法律,所以她才不敢去報警的吧。”
於洋沒有發表意見地點點頭,吃完午飯就回到了辦公區和其他人一起忙碌了起來,直到下午快三點的時候才抽出時間去了歐陽靜思的那間辦公室。當他一推開門,就感覺到呼呼的寒風迎麵撲來,下意識望向對麵窗子果然正在大敞著,半拉上的窗簾被風吹得翻飛舒卷,驚訝得立刻看向歐陽靜思疑惑地問:“靜兒你這是在幹什麼?為什麼要開著窗戶把這裏弄得這麼冷?”沒等她回答就已經快步走了過去,準備把窗子關上。
歐陽靜思此時正坐在辦公椅裏,單臂抱於胸前左手抵在鼻梁下處於沉思狀態,聽到於洋的聲音才回過神來阻止他的動作道:“別關窗子。”見於洋投過來茫然不解的目光便解釋了句,“我在計算時間與積土量的比值。”
於洋仍然不解地皺眉掃視了一圈被風吹得淩亂滿是灰塵的辦公室,剛要開口詢問就聽見靜思繼續說道:“從九點半外麵刮起大風時我就把窗子打開了,一直到現在風還依然刮著並沒有減小的趨勢,但屋內的積塵還不及凶案現場的一半多,而相反昨晚的風卻遠沒有今天的大。如果凶手是在葉倩熙死前不久設置的殺人裝置,那麼死亡時間至早上七點加上前後餘出的時間,最多也就八個小時。兩個時間段相比也不過隻差了三個小時,然而沉積的塵土卻相差了這麼多,這說明什麼呢?”
於洋沉默地思考了一下,接話道:“說明凶手犯案後離開現場的時間比死者死亡時間要早幾個小時。”
歐陽靜思點點頭道:“沒錯,根據風速、時間和積土量來推算,死亡現場的窗子也要昨晚八九點鍾打開才能達到那麼多的積土量。所以凶手真正的行凶時間就應該在員工下班到九點的這一段時間,那麼幾個嫌疑人提供的不在場證明就都不堪一擊了。”
於洋讚同地‘嗯’了聲,便把從員工那裏得到的消息告訴了她。靜思聽完挑了一下眉,就拿起座機的話筒以想要和陳蕊討論一些公務為由,把她叫了過來。
陳蕊趕到辦公室門口時,於洋已經出去了。她禮貌性地敲了敲門就推門進來了,緊接著就感到一陣冷風襲來被凍得不由瑟縮了一下,還來不及納悶就聽到歐陽靜思說道:“陳蕊是吧?請把門關上,謝謝。”
陳蕊疑惑地望了一眼敞開的窗戶,但沒有說什麼就聽從吩咐地順手關上了房門,走過來禮貌地問了句:“貝總好,您要交代什麼任務給我?”
歐陽靜思此時正十指相對地撐在桌麵與下巴之間,並沒有回答她的問題,而是以探究的目光審視了她片刻,便不顧是否唐突地問了一個令對方猝不及防的問題:“請告訴我你和葉倩熙到底有什麼過節導致她拿你不當人對待?你應該是很恨她的對吧?”
不出靜思所料,這個問題仿佛觸及到了陳蕊的某根神經線,身體突然不由自主地顫了一下,驚愕中透著一絲警惕地問:“貝總此話何意?”
歐陽靜思並未說話,而是露出了一抹淺笑,仿佛在無聲地回答著‘你明白我這話的意思。’,眼眸中透著洞察一切的銳利,卻依然影響不到那一汪如泉水般明淨清澈的眸光。陳蕊對著這樣的目光仿佛受到了蠱惑一般不由分了一絲心神陷入了自己的回憶中……
國外留學回來的陸瑤瑤走出首都機場,望著眼前這座熟悉卻已經舉目無親的城市,心中不禁一片淒然。早已饑腸轆轆的她卻因為積蓄僅剩不多的現狀不得不忍著,為了不會露宿街頭強拖著疲憊的身體走在大街上,左顧右盼地找尋便宜的住所,但走了好幾條街也沒有找到合適的。
烈日當空下,她被炙考得口幹舌燥、嗓子冒煙,加上精疲力竭的身體,終於支撐不住坐在了路邊休息。這樣孤獨無助而又惡劣的條件使她對環逸、對葉承的恨又加深了一分,發誓一定要找到他陷害自己父親入獄的證據,讓他得到應有的報應!這樣想得出神的她沒有察覺到自己已經被搶匪盯上了,那個搶匪避開她的視線悄悄地靠近著,抵達她的身旁時就趁其不備拎起行李箱轉身就跑。
陸瑤瑤立即拚了命似的追了上去,但沒追多遠她就累到虛脫地停了下來,貓著腰哈嗤哈嗤地喘著氣,突然感到一陣天旋地轉眼前一黑昏倒在了路邊。可來往的行人都本著怕攤事兒的態度隻是遠遠地看一眼,竟沒有一人肯上前救起她。
然而這時,一輛銀色奧迪恰巧正勻速向陸瑤瑤的方位行駛過來,
一位相貌俊好的男子在駕駛位邊開車邊說道:“俗話說肥水不流外人田,況且這個角色又這麼的適合你,你為什麼不接啊?”
倒車鏡映著一張明朗英俊的青年麵孔淡淡地瞥了他一眼,輕描淡寫地回了句:“因為我不想被媒體品頭論足,說我是靠家裏關係出的名。”
男子聽到這句話頗為好奇地扭頭看向他,挑了一下眉問:“哦?在演藝圈裏從不按套路出牌的葉大公子也會有怕媒體的時候?”
青年聽到這句打趣卻有些不悅地皺眉道:“我說過很多次了,在外麵不要提及我的真實姓名!”
男子見自家藝人有炸毛的趨勢,趕忙投降道:“好好好,朗坤,行了吧?”緊接著無奈地搖了搖頭心累地說,“真不知道你這麼一位相貌風度俱佳的好好青年,怎麼非要在事業上和你母親和妹妹較勁兒!”
青年微微調整了下坐姿,簡單直白地回道:“我看不慣她們為利益把同行擠下去,掙得死去活來的樣子!”
男子聞言差點沒被一口唾沫嗆著,吐槽道:“我的大少爺,你怕不是從武俠裏走出來的人吧?商場如戰場,激烈地競爭是很正常的啊!再說,咱們這個圈兒不也是如此嗎?你這樣清高的心態在娛樂圈很容易吃虧的你知道嗎?”最後忍不住抱怨了句,“唉!看來這輩子做你的經紀人,我就隻能是吃苦受累的命兒了!”
葉青航不以為然地笑了笑,但注意到前麵不遠路邊處的情況時瞬間嚴肅了神情,迅速說了句:“快點停車!”
經紀人沒有注意到他的表情變化,也沒有看到路邊躺著的人,疑惑地問:“哎?你該不會是生氣了?這可不符合你大少爺的身份哦!”
“不是!前方有個女孩倒在了路邊!”葉青航指著前麵說道。
經紀人聞聲看去,果真看到有個昏倒的女孩,連忙踩了急刹車,推開車門和葉青航一起向女孩跑去了:“喂,小姐,你怎麼了?快醒醒!”
經紀人看著她紅彤彤的麵頰猜測道:“看她的樣子好像是中暑了,趕快送醫院吧!”
葉青航點了點頭,就彎腰把女孩抱回了車上向醫院駛去。
到了醫院,一個片約電話很不巧地打了過來,但由於女孩兒身上沒有手機等任何聯係她家人的方式,葉青航隻能留下來等待她蘇醒,讓經紀人獨自趕過去談角色了。
過了好一會兒,躺在病床上的陸瑤瑤才逐漸轉醒,微一側頭就看見了坐在椅子上安靜地翻看書刊的葉青航。但她並未動作,隻是疑惑地打量著他,見他身著簡單而又不失考究的裝束,低垂的眉眼襯在棱角分明的俊顏上顯得溫和而又優雅,內心竟突然有種被什麼包裹住了似的感覺,一時失了心神。直到葉青航覺察到有一縷目光投來,下意識地抬頭看向病床,她才堪堪回神不好意思地錯開了與他對上的視線,環顧了一下四周問道:“先生是你送我來醫院的嗎?”
葉青航‘嗯’了聲,放下雜誌起身走到病床前說:“你中暑了,醫生已經給你打過點滴,你現在還覺不覺得哪裏不舒服?”
陸瑤瑤搖了搖頭:“不難受了,謝謝您救了我。”
葉青航溫和地彎了彎嘴角說了句:“不客氣。”略一思索地問,“你家裏的電話是多少?我幫你聯係你的家人。”
陸瑤瑤聽到這句話目光不由黯淡了下來,語氣透著低落和憂傷地回了一句:“我的家人已不在人世。”
葉青航聽言有些尷尬地愣了一下,抱歉地說:“對不起,是我魯莽了。”見對方表示並未介意地搖了搖頭便友好地伸出手道,“你好我叫朗坤,請問你叫什麼名字?”
陸瑤瑤此時已經撐身坐起,略微猶豫了一下才握住他的手回道:“我叫陳蕊。”
葉青航臉上依舊掛著親和的笑容說道:“你住在哪裏?等你的體檢結果出來確認沒事了我送你回去。”
陸瑤瑤尷尬地低下了頭抿著嘴唇遲疑了片刻才小聲說道:“我剛從國外回來,出機場時行李被人搶了,我暫時還沒有可以落腳的地方。”
葉青航此時不由流露出幾分同情的神色,蹙眉思考了片刻說:“我租的一套公寓裏正巧有閑著的房間,而且我平時也不經常在那裏住,如果陳小姐不介意,可以暫且在那裏落腳。”
陸瑤瑤聞言臉上立即浮現一絲興奮,但轉念一想又失落地垂了眼眸,為難地說:“可是,因家中突遇變故我現在身無分文,所以我……付不起房租。”
“沒關係,你不嫌棄就行。”葉青航溫和地說,見她充滿感激地看著自己便又露出了一個和煦的笑容,緊接著考慮周全地說道,“至於陳小姐丟失的行李,我會通知警方為你找回來的。”
陸瑤瑤點點頭,謙和地道了句:“謝謝你,朗先生。”
陸瑤瑤在葉青航的公寓安頓下來後,真的很少看見他出現在這裏,但她一心想著怎麼進入環逸影視,就沒有細思其中的原因。而由於警方沒能追回她的行李箱,反倒幫了她很輕意的就換成了陳蕊這個新身份,於是她便以這個身份製作簡曆去環逸應聘。但結果卻並不如她想象的那麼簡單,沒有工作經驗的她連麵試的機會都沒能拿到,就直接被淘汰了。
無法進入環逸調查真相的這件事讓陸瑤瑤有些一蹶不振,傍晚一個人拿著簡曆頹廢地走在大街上,路過一間酒吧時想都沒想地就走了進去。她在吧台要了一打啤酒後,不要命地給自己猛灌了幾大杯,不一會兒神情就變得有些迷離,意識也開始渙散,眼前的景象也模糊不清起來。
而不遠處幾個穿著怪異的地痞流氓注意到她這個樣子,就走到她身邊一臉色相地問:“美女你怎麼獨自一人在這裏喝悶酒呢?要不要哥哥們陪陪你呀?”
陸瑤瑤醉醺醺地揮開對方搭上來的手,厭煩地吼道:“滾開!本小姐心情不好,別來招惹我!”
痞子們並未被她的吼叫鎮住,反而挑眉壞笑道:“呦——還挺辣的,小爺我喜歡!”說著就抓住了陸瑤瑤纖細白嫩的胳膊,“兄弟們,今晚我們就跟這個妞玩玩怎麼樣?!”緊接著一陣肆無忌憚的邪笑。
陸瑤瑤此時雖然神誌不清卻也感覺到了危險,意識頓時清醒了不少,掙脫開他們的束縛道:“你們想幹什麼?不要過來!再過來,我就喊人了!”
那幾個流氓卻仍然不理會她的話語,令人厭惡的壞笑著抓住她就要拖走。陸瑤瑤被這陣勢嚇得慌了陣腳,胡亂地掙紮著連聲喊道:“救命啊!救命!救……”
這時恰巧被朋友拉進來的葉青航一眼就看到了她,不由蹙起了眉頭沒和朋友知會一聲就快步走了過去,一把拉住她的手眯眼威脅地看向流氓們拉著的另一隻手,語氣中滿含了威懾力地說道:“實相的話就趕快放開她!”
然而這群流氓仗著人多不以為然地問:“小子,你算哪棵蔥?敢在我們麵前耍威風?!”說著便示威似的將陸瑤瑤一把扯了過去。
葉青航控製著的怒火瞬間被激發了出來,倏地握緊雙手不再多一句廢話地直接一拳打了過去。束縛著陸瑤瑤的那個流氓被打得立刻流出了鼻血,怒發衝冠地朝葉青航招呼了過來。而葉青航則手疾眼快地把陸瑤瑤迅速拉到了身後,隨即出其不意地驟然上前把那些人生生逼退了好幾步遠,緊接著就毫無顧忌地把他們狠狠揍了一頓。
這群流氓感覺到葉青航明顯練過,不是他們能敵得過的,但卻不甘心吃下這個幹虧,於是紛紛亮出了白晃晃的刀子一齊向他襲來,現場立刻陷入了難以控製的局麵。而就在這時,一把橫飛的尖刀突然朝陸瑤瑤迎麵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