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誘他入阱
紙醉金迷的酒吧裏,韓筱秋坐在霓光交錯的吧台前,精致的瓜子臉上帶著一絲淡淡的淒涼,身上穿的裙子卻有著和手中勾著紅酒一樣誘人的顏色,如緞的大波浪卷長發隨意地披散在雙肩,眼神空洞而迷離地凝視著酒杯,卻有一種讓男性移不開目光的魅惑力。
而不遠處,和其他男人一樣正眼神炙熱地欣賞著韓筱秋的柏威德再也穩坐不住,給自己又續了一杯酒,便起身走到他身旁,語調輕浮地打招呼道:“嗨,美女!一個人喝悶酒多沒意思,來,今晚哥哥陪你喝。”說著就舉起了手中的酒杯。
韓筱秋卻隻是轉眸看了他一眼就收回了目光,神情依然寡淡兀自把酒杯抬至嘴邊,如火的紅唇輕酌了一口,並未說話。
柏威德似乎早就料到自己會遭到對方的無視,所以並不尷尬,也不惱火,反而收了收剛剛的輕浮之態,裝成知心大哥的樣子道:“妹子,我看你一連幾個晚上都來這裏喝悶酒,可是遇到了什麼窩心事?憋在心裏肯定不好受,不如說出來,或許我還能為你開解一二。”
韓筱秋的神色依舊不冷不熱,卻在心中不屑地冷哼了一句:“嗬,果然沒有認出來我嗎?很好,那麼接下來你就好好地品嚐我為你準備的絕命糖果吧!”這樣一邊想著,一邊搖了搖手中的紅酒,一飲入喉,才緩緩地開口道:“已然無法挽回的悲痛,說出來又能如何?”
她淒苦地勾了勾唇角,下一刻就又慢慢斂去了忍不住的哀傷,轉而看向柏威德,似是很不想提及此事,轉移話題地問:“看先生您的氣宇和穿著皆不平凡,不知您是哪個行業的成功人士呢?”
這句話在柏威德的耳朵裏似乎很受聽,隻見他朗聲笑了笑,說:“妹子的話哥哥很愛聽,隻可惜,我現在就是一閑人,並不是成功人士呢!”
韓筱秋回以一個禮貌的淺笑,好像她隻是隨口一問,其實並沒在意知道對方是什麼人。而柏威德則借著這個話題開口問道:“妹妹你呢?是做什麼工作的?”
韓筱秋此時拿起一旁的酒瓶又為自己倒了一杯,閑散地回了一句:“我剛剛留學回國,工作還沒有找。”
“哦,那妹妹你學的是什麼專業啊?”
“裝修設計。”又是一句不鹹不淡的隨口一答,仿佛周圍的一切事物都無法引起她的一絲興趣。
但她的回答卻引起了柏威德的興趣,立即套近乎道:“哎?這麼巧啊!我就是裝修公司的。”
“嗯,是很巧呢,說不定以後我還能有幸和您合作一個項目呢。”韓筱秋的這句話同樣也是在附和,所以嘴角隻是微微彎了彎,表情並未有什麼太大變化。
但這句話卻勾起了柏威德隱藏在心中的憤怒,情不自禁惡狠狠地說了句:“都怪那個可惡的敖啓敶,如果沒有他,我現在都能接管石遠企業了!”
他的話音剛落,韓筱秋的神色便立刻有了較大的波動,驚訝地問道:“敖啓敶?”隨即慌忙地拿起身旁的手提包,從裏麵翻出一張照片,複又問道,“你剛才說的人是不是他?!”
柏威德看了看照片,微微眯起了眼睛,重新打量著麵前的女子問道:“你和他相識?”
韓筱秋並不在意他此刻的反應地冷冷哼了一聲:“也許他並不認識我,但我的幸福卻被他親手所毀,我一輩子都不會忘記!”說著眼中就燃起了憤恨的火光。
“哦?”柏威德發出一聲疑惑,饒有興趣地用詢問的眼神看著她,等待著她接下來進一步的訴說。
“三個月前,敖啓敶撞死的那名大學生是我的男友,我們曾約好等他畢業了我們就結婚,可就是因為那場事故,害我連他的最後一麵都沒有見到!”雖然口中說的事摻了大半的假,但她的這份恨卻真的不能再真,以至於說話的同時雙手不由緊攥成拳,全身也止不住地微微顫抖。
那起車禍柏威德也知道,原因是敖啓敶不要命地工作、不要命地對付他,導致自己在開車時突然發作急性胃炎,才會一個晃神撞飛了那個橫過馬路的大學生。隻是柏威德沒想到,那個死了的人居然還有一個這麼性感妖嬈的女朋友。心中已然想入非非的他絲毫沒有懷疑事情的真實性,裝作同病相憐地說了很多貶低敖啓敶的話來安撫她,同時暗想著該怎麼把這麼標致的妹子把到手。
可韓筱秋接下來的一句話卻讓他震驚了,她突然扭過頭,認真地看向他說道:“敖啓敶既然這麼可惡,你想不想報複回去?不如我們合作,我會幫你把他從你手中搶走的一切全都奪回來!”
柏威德見她說的如此肯定、如此決絕、如此的自信滿滿,眼中不由得閃現了熠熠的光,問道:“怎麼個合作法?”
此時的韓筱秋仿若一朵豔麗的罌粟花,嫣然地彎起嘴角,湊近柏威德的耳邊,把大致的想法告訴了他。
柏威德聽後很是滿意,對方為了報仇願意不要任何好處地幫助自己,白白撿了個這麼大的便宜心中早已樂開了花,便毫不猶豫地就答應了。
二人互相達成協議後,韓筱秋為方便擔任柏威德的家庭教師而住進了他的家。她把自己學來的新新設計理念全都傾囊相授,致力將他培養成一位遙遙領先的設計師。不僅如此,她還順便照顧了柏威德的飲食起居。
柏威德經過不懈努力終於重獲董事長的賞識和信任,回到了公司當職。
當天晚上,他特意叫了一桌子宅急大餐,與韓筱秋慶祝。
“哈哈哈,多虧有你,我的前途才又變得明亮。來,我敬你!”柏威德笑盈盈地斟滿一杯酒遞給韓筱秋。
她看了看酒杯,沒有立即接過,而是似乎看穿了對方心思地開口提醒道:“這才隻是剛剛開始,下一步我要接近敖啓敶,幫你把繼承權奪過來,讓他徹底地身敗名裂,你可不要因為一己私欲而壞了整個計劃哦!”
柏威德聞言,拿著酒杯的手略微一頓,但很快就掩飾住了臉上一閃而過的慌張,故作不滿地反問道:“你這話是什麼意思?難不成你在懷疑我在酒裏下了迷藥?我承認我是喜歡上你了,但我還不至於那麼糊塗!你要不信,我先幹為敬!”
柏威德舉起酒杯就要自己喝下去,卻被韓筱秋伸手搶過了酒杯道:“我隻不過提醒你一下而已,何必這麼認真?”說著就毫不猶豫地把一整杯都幹了。可沒過多久,她就覺得頭開始暈呼呼的,意識越來越沉,最後一頭趴在了桌子上睡了過去。但在失去知覺的前一刻,韓筱秋露出一抹柏威德未能察覺的怪笑。
第二天早晨,韓筱秋是從柏威德的房間醒來的,意識恢複的一刹那,她如條件反射似的立刻掀開了被子,見自己的衣著沒有任何變化,才滿意地彎了彎嘴角。
這一次,她又賭贏了。韓筱秋略微收拾了一下自己的妝容才走下了樓,柏威德一看見她,便滿臉殷勤地湊過來柔聲問道:“你醒了?昨晚睡得還好麼?早餐我已經準備好了,快過去吃吧!”
韓筱秋神態淡定地走到餐桌旁坐下,在未動筷子之前就平靜地開口說了一句:“我今天準備搬離這裏。”
柏威德似是沒想到,亦或未反應過來,驚訝地脫口問道:“啊?為什麼?!”
韓筱秋不急不緩、語調依舊平靜地說道:“我很佩服你昨晚的定力,但這不證明你下一次動念的時候,到最後也能很好地把持住自己。況且你現在工作水準已不再需要我的指導了,再者,我如果想接近敖啓敶,就得和你撇清關係,所以我必需做出這個決定。”
柏威德的眼裏突然流露出一抹急色,仿若一個要被搶走心愛玩具的小孩趕忙伸手握住韓筱秋,焦慮地說道:“我已經有足夠的實力去對付敖啓敶了,你又何必再做如此的犧牲?我真的愛上你了,你就留在我的身邊,別再想著離開了好嗎?”
韓筱秋不由蹙了蹙眉,毫不拖泥帶水地抽出了自己的手,態度淡漠卻帶著不容反駁的語氣說道:“事情都已經做到這個地步了,我絕不可能就這樣輕易地放棄報仇的良機,不要讓我覺得自己選錯了合作對象!”
柏威德見她態度如此堅決,也就沒再說什麼,隻好點頭答應了。於是飯後韓筱秋收拾完行李,就離開了柏威德的家……
敖啓敶的遠房表妹大學剛剛畢業找不到工作,便過來了北平投靠他。
這天,敖啓敶幫忙拎著一大包行李把這位鄉村氣質濃鬱的女孩帶進了自己的別墅。沒見過這麼漂亮的大房子的李卿瑩就像一隻好奇的貓兒,這間屋子瞧瞧那個房間看看,還不時發出幾聲驚歎。
敖啓敶看著如此活蹦亂跳的表妹倒也不煩,隻是微笑著無奈地搖了搖頭,就轉身把她的行李送進了一間收拾好的客房,出來後又倒了杯水遞給她說道:“小瑩,你先在這安心住下,這些日子我會留心幫你尋找一份適合的工作。”
李卿瑩接過水杯點了點頭:“好的,謝謝啓敶表哥!”說完忍不住脫口而出地再次感歎道,“你家的房子真的好大啊!就像電視劇裏演的,真闊氣!”
敖啓敶隻是微微地笑了笑,並未接話,下意識地瞥了一眼隻剩下豪華的空蕩的周圍,心底不由又蔓過一片淒涼。
之後的幾天,由於李卿瑩上的大學太過普通,學業又不是很精,一連應聘了幾個職業都沒能被錄取。敖啓敶為此感到很抱歉,卻也隻能愛莫能助地說:“可惜你學的不是裝潢設計,不然我就可以親自帶你了。”說著就突然意識到了什麼,詢問地提議道,“小瑩,你有沒有興趣學一學裝修設計?我可以供你去名校進修。”
李卿瑩卻搖了搖頭:“表哥,我可容易熬過了枯燥的考試學習階段,所以不想去上學了呢!實在不行,我就去找一份清潔工、鍾點工什麼的工作,你不用為我擔心啦!”
“可是……”
李卿瑩見敖啓敶還要說什麼,便半認真半打趣地打斷道:“如果表哥不放心我出去做這些的話,不如我就在這裏做事好了,洗洗衣服、做做飯、打掃打掃衛生,倒也清閑自在。”
“大姑是叫你來投靠我的,表哥怎麼能讓你做這些委屈你的事情?”
李卿瑩聞言立即接話道:“這怎麼是委屈我呢?我不覺得做這些事情有什麼不好。”
敖啓敶見她這樣一副似乎已經做了決定的態度,為難地猶豫了片刻才說道:“那這樣,在你沒有找到理想的工作之前,就先在這裏做事。我會按照最高的工資發給你,有什麼特別需要隨時都可以跟我說。”
李卿瑩開心地笑著點點頭:“好,謝謝表哥!”……
俗話說日久能生情,更何況李卿瑩早就對俊朗的敖啓敶心有好感。短短數月間,她竟然不可救藥地愛上了敖啓敶,而且還多次做出引起對方注意的舉動。最後她幹脆逾越了基本的禮貌,對敖啓敶說:“我知道我配不上表哥,但我可以不要名分的,隻求你能接受我,以解除你的寂寞!”
麵對李卿瑩強烈的愛的攻勢,敖啓敶不但沒有為之所動,反而沉著冷靜地拒絕道:“小瑩你冷靜些,此生除了你已死去的表嫂,我不會再愛任何人了。你是一位好女孩,我相信你會遇到比我更好的男人,請不要再對我抱任何幻想了,我們隻能是兄妹關係。”
李卿瑩失落地點點頭,但內心卻還是不死心,她始終相信總有一天自己可以融化表哥的那顆寂寞到冰冷的心,隻要自己有足夠的耐心熬過漫長的時間。
但,老天卻沒有給她這個時間。不久之後,韓筱秋就突然毫無征兆地橫插一腳擋在了他們中間,兩個女人的暗鬥就這樣悄然開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