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陳媽媽“別有用心”的掩護下,這頓晚飯還是有驚無險的吃完了,而徐千明最終也沒有選擇留下,而是在陳艾雅的陪伴下,向停車場走去。
“千明,你老是告訴我。”
陳艾雅終於還是忍不住,問道:“國安局的人是不是已經來了?”
“肯定來了吧。”
徐千明明知故問的說到:“張欣不是已經被抓住了麼?估計就是國安局的人做的吧。”
可是陳艾雅顯然是沒有那麼好騙的,眉毛一皺,道:“你真的什麼都不知道?”
“這些都是我猜的。”
徐千明聳了聳肩,道:“我又不是國安局的人,他們有沒有行動,我怎麼會知道。”
“恩,希望你沒有騙我吧。”
陳艾雅隻能是無奈的點了點頭,而徐千明也沒有做過多的解釋,畢竟他本來就不是這種性格的人,多說反而更會引起對方的懷疑。
……
省警官大學實驗室內。
“十月二十八號……”
徐千明繼續擺弄著那兩隻小白鼠,但是心思卻明顯沒有放在這上麵,隻是不停的喃喃說道:“十月二十八號,已經隻剩三天的時間了……”
十月二十八號,這是當初徐千明通過催眠,從鍾點工張大媽那裏得到的信息,而今天已經是二十五號了。
看著越來越短的時間,徐千明手上的有用信息卻依舊少的可憐,內心不由得焦躁了起來。
而且更重要的是,掘墓人與他還有一場賭局。
“如果你下次再輸了的話,結局,可就不會這麼和平了。”
“徐教授?徐教授?”
恍惚之中,一陣呼喚聲將徐千明從自己的思維之中拉了出來。
他看著站在自己眼前的黑眼鏡,眉毛一皺,不悅的問道:“什麼事?”
“……”
黑眼鏡咽了一口唾沫,有些顫抖的說道:“是,是陳隊長的電話,她說了一個地址,讓您趕緊去一趟。”
“恩。”
了解了地址之後,徐千明點了點頭,也不再理會黑眼鏡,便起身向實驗室外走去。
……
張天雖然是刑警隊裏的新人,但是畢竟也已經參與過很多起的殺人案件的調查了
,如果連在學校學習期間看過的殺人案記錄也算在內的話,那他也算是記過無數屍體了。
可是即便是這樣,當他看到眼前這具屍體的時候,大腦還是不由得一陣發麻。
因為,眼前的這具身體從嚴格意義上來講,已經不能用“具”來計算他了。
案發現場是一間大概在九十平米左右的普通居民住房內,地點位於市郊附近,報案人是這裏的房東,劉太太,而死者則正是房屋的租賃者。
“劉太太。”
張天為了不刺激到報案人,用一種盡量緩和的語氣,輕聲問道:“您為什麼會來到這裏呢?”
“今,今天是交房租的日子。”
劉太太仍舊是一副驚恐未定的表情,用略帶顫抖的聲音說道:“我,我是過來收房租的。”
“來收房租?”
張天聽到了劉太太的回答,不由的心中一陣好奇,要知道,現在可是科技信息的天下,幾乎什麼事情都可以從網絡上完成——交房租這種事情,恐怕隻需要在手機上簡單的點幾下,就可以做到快速轉賬了,劉太太又何必來來見死者呢?
“您平時也是麵對麵跟死者收房租的麼?”
“有,有時候會,有時候不會。”
麵對張天的詢問,劉太太的眼睛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害怕的原因,閃躲著什麼,道:“但是夏宇他從來不會拖欠房租的,所以我才會主動來這裏。”
夏宇,也就是死者的名字,根據現有的調查顯示,他今年二十八歲,職業是某醫療器械公司的大型客戶經理,說的通俗易懂一點,也就是大家口中的業務員,是一個典型的上班族。
“奧,原來是這樣。”
張天點了點頭之後,又繼續問道:“那您有沒有主動聯係過夏宇呢?畢竟,這種事情,也是可以通過打電話解決的吧?”
“我用微信聯係過他,但是他沒有回我,後來也打過電話,他也沒有接。”
在張天溫和語氣的安慰下,劉太太的心情也終於平複了一些,開始有邏輯的回複著了起來。
“那,您幾點到達這裏的呢?”
“我是八點到的這裏,發現……”
劉太太說道這裏,不由得一頓,然後才繼續道:“然後就報了警了。”
張天點了點頭,表麵上沒有說什麼,但是心裏卻不由得犯起了嘀咕。
按理說,到了交房租的日子,房東發現聯係不上租戶之後,主動來房子這裏找對方,是非常合理的。
可是,今天才剛剛到交房租的日子而已,通常情況下,一般人應該會再打幾遍電話確認一下才對吧?如果沒打通,也得等些時候呀,哪有像劉太太這樣,早上八點便堵到了自己租戶的家門口,這催賬也催的太急了。
“難不成是個守財奴?還是說她手頭很緊,急等著用錢呢?”
想到這裏,張天不由得又再次把劉太太打量了一番。
劉太太今年剛剛四十歲出頭,但是似乎是平日裏保養的很好,皮膚看起來非常的白嫩光滑,讓人覺得她隻有三十幾歲的樣子。
而且頭發也梳理的很漂亮,雖然此時因為害怕而把臉上的妝容給哭花了,但是還是能看出來,出門之前應該是經過一番細心打扮的。
張天又把目光放在了對方的衣著上,心裏嘀咕道:
“名牌衣服,幾萬塊的包包,開起來都不像是缺錢的樣子……看來,是個守財奴了。”
一想起自己曾經有一個房東,為了幾毛錢水電費曾經跟自己墨跡了半天的經曆,張天對自己的想法不禁又肯定了幾分。
但是,劉太太看著張天在不停的打量著自己,心裏卻不由得害怕了起來,又重新解釋道:
“警察同誌,小宇是個很好的房客,以前都是提前交房租的,還有好幾次是一口氣交了好幾個月的,我看他這次沒有主動交房租,而且還不接我電話,我也是有些擔心他,才主動找上門來的,可是,可是沒想到……”
“奧,原來是這樣。”
張天表示理解的點了點頭,畢竟如果換成是自己站在劉太太的位置上,遇到了這種情況,恐怕也會主動找上門來的吧。
“對了,您剛剛稱呼受害人,小宇?”
“是,是的。”
劉太太聽到張天這麼問,臉上不由得帶上了寫尷尬的神色,道:“按理來說,我們兩個也隻是房東和房客的關係,不過小宇這孩子很有禮貌,很討人喜歡的,我跟我丈夫兩人結婚這麼久了,也沒有自己的孩子,所以我一直都是把他當成自己的孩子看的。”
“恩……”
張天一邊聽著對方的解釋,一邊記錄了下來,然後又問道:“他租您的房子有多久了?”
“他中間曾經因為工作的原因,離開過這裏半年。”
劉太太擺出了一副回憶的表情,然後說道:“前前後後算起來的話,大概也得有三四年的時間了。”
“第一次見到他的時候,他才剛剛大學畢業,在市裏找了份工作,那會兒他工資不高,沒法再市區裏租房子,正好看到了我在網上發的廣告,於是就找到了這裏。”
張天聽到這裏,眉毛一挑,但卻不動聲色的繼續問道:“您說他的工資不高?那大概有多少呢?”
“他跟我閑聊的時候提起過,當時他的工資還不到兩千塊。”
“那當時,您這裏的房租又是多少呢?”
劉太太聽後,想也沒想,隨口答道:“一千塊一個月,我一直都沒給他漲過房租。”
聽到張天這麼問,劉太太似乎突然意識到自己說漏了嘴一般,不自然的解釋著說道:“可能,可能是他家裏給他的生活費吧。”
“那好。”
張天觀察了劉太太的神色之後,繼續問道:“當時您來到這裏之後,怎麼進來的。”
“我是用自己的鑰匙開門進來的。”
劉太太這時拿出了一串鑰匙,說道:“這是這套房子的備用鑰匙,一直在我手裏,當時我按門鈴沒有人回應,覺得有些不對,便自己開門進去了。”
“那您有沒有想過夏宇可能是恰巧出去了呢?”
聽到劉太太這麼說,張天的疑心更重了起來,如果是普通人在上門拜訪的時候,按了門鈴卻沒有人回應,第一反應應該是主任不在家才對,怎麼會認為有些不對呢?
“他平時這個時候都是在家裏的,很少出門。”
劉太太說的話有些蒼白,但是張天並沒有細究。
“開門進來之後,您就發現了死者的,死者的屍體?”
問到這裏,不光是劉太太的眼神中流露出了恐懼,連張天也覺得自己的胃有些抽動了起來。
“是,是的。”
“那您還有沒有注意到其它不太正常的事情?”
劉太太努力的回想了一下之後,說道:“沒,沒有什麼不正常的地方。”
在安慰了劉太太幾句之後,張天便結束了兩人之間的對話,讓一旁的警員把劉太太送出了案發現場。
而在案發的房間裏,陳艾雅一人在裏麵盯著死者的屍體,其他的警員在進行完所有的勘測程序之後,能躲開的都盡量躲開了。
不能怪那些警員太膽小,實在是死者的屍體太過慘烈。
死者的腦袋被人砍了下來,放在了臥室的一麵牆前,而在這麵牆上,則鋪滿了死者的屍體。
是的,是鋪滿。
死者被人切碎成肉泥,然後不規則的塗抹在了牆壁上,隻能隱隱約約從這些肉泥中分辨出,哪些是骨頭,哪些是器官上的肉,哪些有事肌肉纖維組成的肉團。
鮮血順著牆壁流了下來,死者的頭正浸在自己的血液中,顯得格外恐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