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然冷哼道:“你從小就容易被人洗腦,沒想到到現在依然如此!”
“然哥哥,請不要汙蔑我的師父!”關半平也冷起聲道。
“嗬,那我問你,你師父又曾看到過靈體行惡嗎?還是他也是隻是聽人口傳而已?就拿你今早射殺的那個貓咪靈體,還有後來雜七雜八十幾個靈體來說,它們又如何為惡了?就這樣不明不白地在你的手中爆炸了靈體,叫他們還如何輪回重生!”
關半平張大了嘴巴,道:“然哥哥,你怎麼知道我早上做的事情?”
方然的戒指中緩緩流出一段段的黑色死氣,順著手背一點點翻湧而上,方然的眼中再次冰封了感情,眼中的寒意看得關半平一顫。
“你如果再想傷害她們,你我終有一戰!”
“什麼?”關半平有些不敢相信眼前的景象,手中的羅盤居然指向方然,劇烈地晃動著!而方然身上竟一波一波散發著靈壓,這靈壓之強,大大強過今早跟在他身邊的兩個“女鬼”!
方然轉過身,去將小白背在背上,隻留給關半平一個冷峻的側臉:“因為我是她們的頭,她們都喊我——閻王!”
說罷,便攜著張美美向前走去。
波光粼粼的湖岸邊,隻剩下一個半天回不過神來的關半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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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府中,方半平站在小白的床前,看著小黑默默地照料這小白,低下腦袋,淡淡地說了句:“對不起。”
“方然哥哥別道歉,你已經做得很好啦!方然哥哥今天最後的時候超帥的呢!”小白又拍姐姐責怪方然,撐起身子道,“姐姐,你可別怪方然哥哥哦!他來得超快呢今天,我才剛發出警報,他就到了!而且也花了很大的靈力來幫我療傷呢!”
“好了,我知道了!你好好躺下!”小黑斥責了一聲,小白一眼可憐巴巴地躺下了。
小黑站起身,轉過身來,看著方然。
方然低著頭,準備迎接一場狂風暴雨。
結果,卻傳來小黑淡淡的聲音:“今天知道茅山的人都是什麼樣了吧?”
方然乖順地點了點頭。
“回去吧。小白的傷被你生之靈息也治得也差不多了,隻是需要一點時間靜養罷了。”
方然吃驚地抬起頭看著小黑,道:“你不罵我?”
“罵你?我其實是很像揍你來著,但今天看在小白的麵子上算了。不過你要在再站在這裏惹我心煩,我保證你會少點東西。”
方然嚇一哆嗦,這才是小黑原本的樣子嘛!
“誒,等等,方然哥哥!”小白喊道。
“嗯?”
“你回去後不能跟張美美說話!”
“喂喂喂,人家今天都照顧你大半天了,你都不知道感恩?”
小白猶豫的神情像是經過了一場激烈的內心搏鬥:“那好吧!你可以跟她說五…三句!”
方然無奈地搖頭笑了笑,剛轉身要走,突然頓住了。
“對了,這給你的。”方然甩給小黑一根口紅。
“這是…紀梵希高級定製小羊皮口紅!”小白眼尖口快地喊道,小黑驚訝地抬起頭看著方然。
方然撓撓頭,道:“今天呢就別生氣了哈!”
小白哭喪著臉道:“不公平啊不公平!方然哥哥你隻給姐姐買東西,你不給我買!哼!果然是見色忘友的人!”
“去去去,這個月沒錢了我跟你講,下次再給你買零食。你真有良心講這話,上次那一大袋零食不是我給你買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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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然鬱悶地趴在床頭,想著今天與半平立下戰言的畫麵,歎了口氣,一甩手砸到了床杆上,痛得方然發出了“嘶”的聲音。
方然看著發紅的手背,突然看見了手背上那條存在了多年的傷疤,沉寂了多年的記憶突然都湧了上來。
那是剛失去父母後不久。
方然還陷在父母的死訊中沒走出來,放學時一個人走在路上,所有人都離他遠遠的。
“媽媽,方然好幾天沒說話了,我能不能去陪陪他?”路邊,一個方然的同學指著方然看著他媽媽。
“說什麼,有什麼好說的,快走!這麼小父母就雙亡,肯定是個不詳的人,以後離他遠點!”當母親的不容分說就拉走了自己的孩子。
方然看到了這一幕,低下頭沒有說話,繼續往前走。
這時,幾個五六年級的校園扛把子攔在了方然的身前。
“喲,這是誰呀?”王小胖戲謔地看著方然道,“這不是我們克死了父母的方然嘛!”
方然抬頭看了看他,沒有說話。
“你丫看什麼看,六年級的王哥也是你二年級的能看的?找削呢是不是!”趙日天叫囂著。
“喂,王哥跟你說話呢,你聽沒聽到,裝什麼啞巴?”葉良辰在一旁煽風點火道。
方然沒有理會,想繞開三人,卻又被攔住了。
“你丫的還真裝啞巴啊!”王小胖陰沉著臉一腳踹了上去,“算你運氣倒黴,剛好碰上我心情不好!給我揍他!”
趙日天和葉良辰一聽這話就來勁,上去手腳並用地砸在了方然的身上。
方然倒在地上,隻是本能地抱住了腦袋,依舊沒有說話,任憑他們拳打腳踢地發泄。
“住手!”一個更為稚嫩的聲音傳了進來。
關半平用力得擠開了三人,張開雙手護在了方然的身前。
“不許欺負我然哥哥!”方然至今也不明白關半平那時哪來那麼大勇氣朝著身軀比他大好幾倍的三人喊出這句話的。
不過後麵那一句話方然至今仍然記得。
“要打的話就打我吧!”稚嫩的聲音總是讓人想笑,卻又讓人忍不住感動。
“嗬,哪來的逗比?送上門找揍?揍他!”
拳頭像雨點般砸向了關半平那一年級弱小的身軀,而王小胖更是撿起路邊的一塊磚頭,一磚向關半平腦袋上呼去!
原本麵無表情的方然此刻也瞪大了眼珠,心裏像是有什麼情感正在重新急速地破土而出。
方然一咬牙,衝上去護住關半平的腦袋,那磚塊就那樣砸在了方然的手背上,劃下了長長的一道疤。
方然吃痛,一狠心衝上去朝每個人下麵都用力地踹了一腳,然後趁著他們倒地嘶叫的時候拉起關半平就跑。
兩個鼻青臉腫的小屁孩走在路上,互相看了一眼對方,同時忍不住笑出聲來。
“你個白癡!”方然罵道。
“嘿嘿!”關半平笑道:“隻要方然哥哥沒事就行,對了方然哥哥你最後那招好厲害啊!他們都倒地嗷嗷直叫呢!這招叫什麼?”
方然故作高冷地咳了一聲:“嗯…這招可是不世絕學,我上次幫一個老人在橋上撿了三次鞋那老人才肯教我的,名字就叫做旋風衝鋒斷子絕孫腿!”
“哇!聽名字就很厲害呢!方然哥哥晚上到我家吃飯吧!我媽今天做了可樂雞翅呢!”
“可是我們這樣見你媽說不定又會被揍一頓呢!”
“揍就揍啊,隻要跟方然哥哥一起,被揍都很開心呢!”
“……”
記憶的潮水慢慢消退,方然張了張帶著疤痕的手,想著如今和半平敵對的身份,方然不免有些失落。
丫的做什麼不好,非要當什麼茅山驅魔師!
我丫的又當什麼閻王!
這時,勇哥和騷益正走進寢室。
“咦,濺然,你在床上啊!外麵有人找你誒,就早上隔壁班轉來的那個男生。”
李勇也湊上來擠眉弄眼道:“然哥,是不是你的新基友啊?”
“我基友有你一個足矣。”方然下床之後伸手輕輕地挑了一下李勇的下巴道,“晚上記得洗洗幹淨。”
說罷,方然走到門口回身還朝李勇放了個電。
李勇一哆嗦,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有種強間不成反被槽的感覺。
諸萬益拍了拍李勇的肩膀:“濺然可不是誰都能調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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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然剛走到外麵,就看到半平那大高個的身軀倚掛在欄杆上,一臉愁容。
“然哥哥。”關半平肚腩了一句,沒有起身。
方然抿了下嘴角,走到他身邊,把一瓶可樂放在他身邊,自己轉過身靠在欄杆上,問道:“怎麼了?”
“我能問你一個問題嗎?”
“什麼問題?”
“你真的是閻王?”關半平問道。
“是。”方然轉過腦袋看著皺著眉愁容滿臉的關半平,“你看見跟我我後麵的那兩個靈體,是黑白無常。”
“那你說鬼魅不會傷人也是真的了?”
“我並沒有說鬼魅不會傷人,鬼魅中也有傷人的,所以陰間才需要鍾馗、牛頭和馬麵這些鬼差的存在。但也有不傷人的存在,像那些平和死亡的動物、人類誕生出來的靈體,也沒什麼殺傷力,等著無常來帶走罷了。”
“可是這跟我師父說得不一樣,我師父告訴我,靈體沒有善良的存在,我現在都不知道該相信誰了。”
“唉。”方然歎了一口氣,“如果你一直以來的信仰都是錯的呢?”
“然哥哥,你說什麼?”
方然把小黑和小白說的話完完整整的告訴了關半平。
“這就是為什麼世上隻剩下你師父一個茅山驅魔師了。”
“可是師父他老人家不會騙我的!他還幫忙救治我媽媽來著!”
“什麼!徐阿姨怎麼了?”
關半平痛苦地低下了腦袋,未語淚先流。
過了一會,關半平仿佛下了很大的決心才開了口:“我媽媽她得了重病,臥病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