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然皺了皺眉，捏了捏戒指喊了聲：“小黑。”
小黑瞬時出現在他的背後。
“怎麼了？”
“生死簿。”方然並沒有開啟屏蔽，“幫我找徐麗，關半平的母親，查查她的陽壽。”
“很正常的綠字，還有四十年。”
方然拿過手機，皺了皺眉毛。
“這怎麼回事？”方然看著關半平道，“徐阿姨的陽壽還很長，還有四十年呢。”
“我師父也說我媽沒有性命之憂，但我媽受盡病痛折磨，躺在床上終日不能下床，一日日日漸消瘦。而我作為兒子，卻隻能眼睜睜看著卻無能為力！我覺得自己很沒用啊，然哥哥！”關半平泣不成聲。
突然關半平伸手抓住了方然的手，道：“然哥哥，你能不能幫幫我！”
“當然！半平！”方然皺著眉道，“小時候徐阿姨待我視同己出，能幫上忙的地方我絕對不會袖手旁觀的！”
“太好了！”關半平擦了擦眼淚，一把拉開他的衛衣，裏麵的情景讓方然嚇了一跳！
就如同街上那種販賣偷來手機的那種路人一般，衛衣裏三排十列滿滿當當掛著三十個細長的玻璃瓶，每個瓶子中都有一個縮小的靈體，或人或動物，而瓶口上貼著黃色的符紙，有幾個意圖衝出來的靈體無不受到電擊的禁製又落了回去，而其它的好像早就認命了，老實地趴在瓶中。
“你這是在做什麼，半平？”
“70個！還差70個！”關半平眼中現出一絲瘋狂，“師父說還差70個就可以施展‘百鬼禦行’，來驅散附在我母親身上極為凶殘的‘亂魂鬼’，否則此鬼將會糾纏我媽一生，讓我媽終身受困於病痛之中。”
“‘亂魂鬼’？”方然看向小黑，“這是什麼鬼？”
小黑皺了皺眉，搖搖頭道：“我也沒聽過。”
“你都幹了一千年都不知道？”
小黑翻了個白眼：“這有什麼奇怪的，有些厲鬼存在的時間比我還長呢！你可以問問判官，他是地府的百科全書。”
方然再捏了捏戒指，道：“小崔，上來一趟。”
“那個…”小黑指指手機道，“崔判官上不來的，能進入人間的隻有十殿分王及以上級別或者像我們這種基臣工作人員，除非天庭放開禁製。你可以用手機聯係他。”
話音剛落，方然的Nokia就震動了起來。
一條微信信息：“小boss，我聽到你喊人家了！害羞臉”
“……”跟這個死M說話總是忍不住一身雞皮疙瘩。
“你知道‘亂魂鬼’嗎？”
“咦，這是什麼鬼？”
“……”方然起疑道，“連你也不知道嗎？”
“人家在地府這麼多年，還真從未聽聞有這種鬼。”
“行，知道了，沒你的事了。”
“小boss，有空再叫人家哦！媚眼媚眼”
方然煩躁地撓了撓腦袋。
“差70個是吧？”
“是！”關半平渴求地看著方然。
“把明天的死亡確認名單還有你的提成名單給我。”方然向著小黑道。
小黑把兩張紙遞了過去，道：“boss，我要提醒你一下，70個雖然在每日的死亡人數中並不算什麼，但這對你而言是責任事故，若是被天庭知道了，你是要受天罰的！”
“我擔了！”方然麵無表情地淡淡道，把兩份名單上的名字簽好，塞到關半平的懷裏，“幫我個忙，就先從提成名單開始收吧，不夠再從確認名單上拿。”
關半平早已淚流滿麵道不能自己，隻能緊緊握著那兩份名單發抖。
“還有一件事。”方然沉聲道，“你師父救治阿姨的時候，一定要帶上我，知道了嗎？”
看著關半平努力點頭的樣子，方然微微一笑，拍了拍關半平的肩膀。
“別哭了，對於夕陽來說，男人的眼淚太過悲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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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方然一臉嚴肅地端坐教室中，而黑白無常分立他的左右，搞得張美美頻頻回頭看他這邊。
他在等著天罰的降臨。
“誒，然哥，你聽說了嗎？隔壁那個新轉來的大帥哥，關半平，今天第二天他就敢上課蹺課誒！”李勇笑嘻嘻地轉頭來找方然說著新聞，卻對上一張凝重得不像方然的臉。
李勇隻覺頭上一排省略點，然然默默地回過頭去。
三秒過後，李勇瞪著他的大眼，嘴角掛著蜜汁微笑，鬼鬼地回頭看著方然。
然後他又轉回去了。
三秒之後，他又轉過來了，留下一個蜜汁微笑，又轉回去了。
三秒，李勇又轉……他頭上突然一個吃了個包。
“別鬧！老子要正經一會！”
“哦…”李勇一臉委屈地轉了回去，方然卻忍不住自己笑了出來。
“靠，裝正經怎麼這麼累！太不符合我的風格了！”
“嘻嘻！帥不過三秒的方然哥哥！”小白笑道。
“小白，你身體沒事了吧？”
“沒事啊！方然哥哥難道不知道自己的力量嗎？這可是能起死回生的力量啊！”
“一天不吹我你會死啊，小白！”方然聳了聳肩，“抱歉啊，害你們的獎金泡湯了。”
“那就是說。”小黑道，“我們被扣掉的獎金可以算在你的頭上嘍？”
“什麼？！！”方然突然一個激靈，一個不好的預感在他心裏升起。
“我們倆的獎金是一個月1W。”小黑掏出一個計算器啪啪按道，“就是說，你現在欠小白1W，欠我1W1千6百。妹妹，你覺得怎麼樣？”
“嘻嘻！成交！”
“喂喂喂，要不要這樣子對我啊！”方然哭喪著臉道，“我這濺嘴巴，同情你們什麼，明明我自己最可憐了……”
張美美突然走到了方然的身邊，長長的黑發直落肩膀，絕美的側顏看得方然忍不住都愣了一下。
不過張美美並沒有先看方然，而是對著兩位無常半鞠了個躬，道：“謝謝兩位對我爺爺的救命之恩。”
“不客氣。”小黑禮貌地道，“這你謝方然就好了，他讓我們救，我們才救的。”
小白則是調皮地眨了眨眼睛。
然後氣氛突然安靜了起來。
不知道為什麼，張美美跟小黑在同時打量起對方來，而對上眼的時候，更是有股難言的電波，明明看上去很平和，卻總有種若有若無的敵意。
第六感告訴這兩個女人，應該這麼做。
方然正張著嘴不知道該不該打破一下這種詭異的氛圍，小黑突然道：“聽我妹妹說，昨天都是你在照顧她，多虧你了，不然我妹妹不知道會傷重成什麼樣子。”
張美美偏頭淺笑了一下，道“應該的。”
兩個女人終於握了一下手。
方然心說：“臥槽，不是我生之靈息的功勞嗎？女人對起話來，就這麼直白地否定我的功勞好嗎？”
突然張美美凝固住了。
方然一愣，才發現不止張美美，整個教室突然安靜了下來，所有人同時凝固了。
方然見過這個場景，是朱雀的傑作。
麵前的空間一陣扭曲。
方然瞳孔一縮，道：“來了！”
一個戴著新東方廚師高帽和衣服的男人帶著兩個隨從出現了。
方然一臉懵比，當他看到這個廚師有著一個碩大的肚子跟那個豬鼻孔時，他更加懵比了。
“難不成你是豬……八……戒？”
“誒，我現在是淨壇使者。”八戒甩了甩手裏的鍋鏟，“閻王兄弟，認識一下，後麵是我的百萬雄兵。”
方然歪著腦袋看了一下他身後的兩個跟班。
“百萬……個P啊！兩個人，一個頭上貼著“百萬”，一個頭上貼著“雄兵”，就說百萬雄兵了啊！能不能再窮一點，群演好歹多叫兩個啊喂！還有讓你一個淨壇使者去當廚師是怎麼回事啊！就不怕菜還沒出鍋就全被你吃光了嗎？”
豬八戒撓撓臉，道：“不要在意這些細節。閻王兄弟，我今天來主要是來引薦一下我們新東方廚師學院。我們學院可是不得了啊，入門級可都是拿挖掘機炒菜來著，掉出一片菜葉都算不合格！”
豬八戒正講得眉飛色舞，突然看見對麵無語的三個人，瞬間整了整衣服，換了語氣道：“不好意思，跑題了，其實我今天來是替天庭施懲天罰的，閻王兄弟。”
方然很想嚴肅一下，可是他發現麵對這些人，他總是很難嚴肅地起來。
“怎麼罰？罰我跟班學習新東方一個月？”
“唉，不是啦！”八戒揮了揮手，百萬跟雄兵走了上來，一個手裏拿著付手銬，一個手裏拿著個表格。
“根據情報，閻王兄弟你呢，讓100個靈體脫離了六道的掌控，鑒於你沒經驗，是初犯，天帝老頭子特地說了，罰你3個月的工資，也就是15W零6塊，還罰你三個月無法使用靈力。”
“你們這天罰就是天帝的罰款啊喂！敢不敢不要把名字取得這麼嚇人啊！我還以為要把我打進地獄呢！還有為什麼天庭也收人民幣啊喂！而且6塊零頭能不能不要記得這麼清楚啊喂！而且我每個月5W都沒到手過啊！”
“那沒辦法啦！閻王兄弟，不扣你錢，老頭說了，就要關了我那新東方，幫幫忙。”
“可是我真沒錢…”
小黑漠然地接過表格，掃了掃二維碼，轉了15W6塊錢過去，然後幹淨利落地簽好字，看得方然目瞪口呆。
“富……富婆？”
小黑轉頭邪魅地一笑：“不富，有人欠我16W1千6百零6塊而已。”
“你們真的把零頭記這麼清楚好嘛！”
“對不起，我是管錢的。”
方然竟無言以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