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夏是在淩晨離開的,她以為珣隱熟睡著,就沒驚動他,一個人輕手輕腳的開了房門,直到這時,她才聽到從床上傳來的聲音。那是一種刻意壓抑著的哀求:“不論我怎麼做,你都不會留在我身邊了麼?”
七夏沒有回答,她也不知道該說什麼。於是,她隻能沉默著關上了房門,從此也關上了和珣隱之間的最後一絲的溫存。
她不知道的是,那個時候的珣隱,流露出的是孩子般的真實,他沒有任何心機的祈望這件事的成真,如果能夠得到上天唯一一次的垂憐,那麼之後的珣隱,也不會做出如此義無反顧且再也不能回頭的決定。
七夏走下樓的時候,看到站在黎明的曙光裏的卓斯。他似乎等了很久,頭發還有著清晨空氣中的濕潤水汽。
卓斯站定在陰影裏,他的臉上沒有任何表情,所以看不出他此刻心裏在想什麼。過了很久,他言語冰冷的開口:“我來接你離開,今天是最後期限。”
七夏回公寓,簡單的收拾了行李,在沒有驚動任何人的情況下悄悄的離開了那裏。她本想留下字條,可是手指握著筆,卻什麼也寫不出來。
一路上,卓斯沒有說任何話,他的表情嚴肅得可怕,似乎在隱忍著什麼。七夏無暇顧及他的心情,她的心裏,隻有對未來的茫然無措。
進到那個輝煌而雄偉的建築裏,七夏竟有一種宛如進入一個巨大的囚房裏一般壓抑。白天的莊園裏沒有燈光,隻有仿佛窒息般的黑暗。
未名在房間裏等候多時,他的臉上有著困頓的疲倦。接過七夏的行李,他把七夏引領到為她準備的房間裏,卓斯就讓他去休息了。
這是一間充滿歐式古典風情的房間。家具全部經過了精心雕琢。房間很大,床在房子中間,是一張白色的床,四周綁著白色的紗幔,看起來十分舒適。落地窗邊的白色紗製窗簾透出外麵的金色光線,暖黃的光線照在窗邊的木製畫架上。
還有一些別的家具,像是精心布置的樣子。可是七夏心裏清楚,在外表如此奢華的別墅裏,每間房間大抵都是如此精致。所以,為了自己而布置成溫馨模樣的房間這種心理暗示,七夏是不會天真的這樣以為的。
七夏轉過身去想要關門,卻發現卓斯還站在原地,一動不動的看著她。視線相對時,七夏急急的移開了視線,為了掩飾尷尬,她漠然道:“我要休息了。”
卓斯沒有動,他站在那裏,沒有要走的樣子。他的身材挺拔,所以低頭看七夏的時候,有一種居高臨下的王者風範。他隱忍著的憤怒終於爆發,眼神中有著兩敗俱傷的決絕:“你在他那裏過了一夜嗎?”他看著七夏,瞳孔裏的那片海此刻正壓抑著暗黑色的波濤,一眼望不到底。
想到自己所經曆的這一切,七夏的心瞬間冷卻到堅硬:“關你什麼事。”
卓斯步伐沉穩的向七夏走近,一步一步踩在地板上鋪的羊毛地毯上,腳下發出沉悶的聲音。七夏見他神色嚴肅,不自覺的向後退去。卓斯攬過七夏,把她推到牆壁上,在白色的房間裏,狠狠的親吻她。
他粗暴而狂烈的蹂躪著七夏的嘴唇,帶著極度憤怒的用力。氤氳著海洋的瞳孔終於爆發了海嘯,從眼神中,七夏都能感覺到那洶湧而來的狂風和暴雨。
她的後背在撞到牆壁上的時候因為措不及防而撞得生疼,心口哽著的東西壓迫著她的呼吸,讓她在卓斯的吻中變得手足無措。嘴唇很疼,於是她便本能抗拒的掙紮著。七夏的臉色在瞬間失去血色,整個人猶如被海浪吞沒的孤帆,頃刻間被吞噬殆盡。
卓斯猛地放開七夏,壓低聲音怒叱道:“他是這麼對你的麼?!”
七夏拚命忍住眼淚,眼睛一眨不眨的看著卓斯那張精致無暇的臉,手指握緊胸口的衣服拚命的呼吸,臉色蒼白的一字一頓道:“你個混蛋!”
卓斯半邊嘴角揚起,那是一種憤怒到極點的似笑非笑,他冷哼一聲:“我從來沒說過我是好人。”說完拉起七夏的手,用力把她手腕上的星魂鏈扯掉扔到地上,然後打橫抱起她,任憑她掙紮著把她重重摔到床上。卓斯扯開自己襯衫的衣領,按著七夏的手臂,整個人就毫不猶豫的壓了上去。
七夏的心跳加速,她在瞬間明白了卓斯要做什麼,腦中一片空白,隻知道死命的掙紮著。她大聲的呼喊:“你放開我!!!”可是她的聲音在空曠的房間裏盤旋,隻消一會兒時間就不見了蹤跡。
沒有了星魂鏈,任憑她如何反抗,都掙脫不開卓斯的禁錮。內心裏像是瞬間冰凍,冷風侵襲了她的肺腑,身體的溫度在頃刻間散去,寒冷讓她不住的瑟瑟發抖。而恐懼也趁虛而入,籠罩了她整個人。呼吸艱難,窒息包圍著她密不透風。
他壓在七夏身上,一隻手把七夏的兩隻手臂壓在頭頂狠狠按著,另一隻手用力撕開七夏的外衣。七夏衣服的紐扣輕易就被毀壞,露出她稚嫩姣好的身體。
七夏的冷靜在此刻全然褪去,她明白卓斯現在的憤怒和衝動是真的,身上的寒冷繼續肆意的覆蓋下來,自己身體的溫度都因為感受到對方冰冷的身體而變得僵冷。
卓斯用力親吻著七夏的脖頸、耳垂和嘴唇,每一寸都親吻的細致而霸道。他毫不留情的在七夏身體上留下屬於自己的印記。嫉妒和憤怒讓他失去理智,頭腦裏隻有不甘在不斷回旋。
擁抱著七夏的卓斯,能夠聞到她身體血液裏所散發出的香甜氣味。血氣和欲望讓他沒辦法停下來,他隻想擁有七夏,本能支配著他,讓他的身體做出最原始的需求。
“住手!救命……放開我啊!”七夏不斷的重複著,大聲呼喊著,可是沒有人來救她,她感受到的,隻有卓斯越來越近的危險。
“他這樣對你的時候……”卓斯褪去七夏和自己之間最後的隔閡,死死看著七夏已經含淚的眼瞳,他用膝蓋分開七夏的雙腿,身子猛然前傾:“你有呼救嗎?”
疼痛和空白一並向七夏襲來,身體傳來一陣仿佛被撕裂開的疼痛,心髒被這種劇痛拉扯得像是碎裂開來。像是一把利劍穿透了她的身體,血液頃刻間噴薄而出。她在瞬間失去力氣,眼淚就毫無預兆的落下。
卓斯麵對著七夏的眼淚,忽然停下了動作。
在進入的一瞬間,他知道自己錯了。內心裏那不斷支配他的衝動終於冷靜下來,整個人清醒了之後,他看到了身下宛如被摔碎的七夏。她在他的懷裏瑟瑟發抖,眼神毫無焦距看著他,又像是沒在看他。她已經不再出聲,雙手也頹然的鬆開。
卓斯放開七夏,從她的身體裏抽身而出,離開了包圍著自己的溫暖感。他看到自己的罪惡,所以他知道,他再也不會擁有這種溫暖了。而他也不配再被那個眼角眉梢都充滿笑意的少女溫暖了。
他鬆開七夏,等待著她的恨意。
眼前的卓斯變得模糊不清,七夏感覺到手上的禁錮消失,想抬手推開他,可是手指卻無論如何也動不了。她目光遊離的看著前方,不知道該把視線放到哪裏。那個曾經救過她的人,此刻卻殘忍的把她推向深淵。她要如何承認,他的傷害,是真真切切的施在了自己身上。七夏知道,她失去的,比自己想象的還要多。
“我和他,什麼都沒做過。”過了很久,七夏才氣若遊絲般的開口。話一說完,眼前就是一黑,整個人仿佛天旋地轉般的陷入了沉沉的黑暗中。
卓斯親吻著七夏的眼淚,在她的耳邊輕聲開口,聲音裏是難以掩蓋的內疚和愧對,他說:“對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