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夏不想傷人,可對方欺人太甚,若非無奈,她不想和對方到這步田地。和七夏對立的幾人麵麵相覷,其中一人遲疑著衝了過來,隻一下,鎖鏈纏住來人,那人就被遠遠的甩回到最開始的男人掉落的垃圾堆裏。
剩下的幾人交流了一下眼神,最終還是不甘心的離開了。
七夏見人跑遠,終於鬆了口氣,收回鎖鏈後快步跑向沈珣隱旁邊。
“你沒事吧?”七夏扶起沈珣隱,關切的問道。
沈珣隱半坐在地上,咳嗽了兩下這才抬起眼睛看向七夏。一瞬間,七夏看到沈珣隱的眼神一凜,等七夏仔細看去,剛剛的眼神又忽地不見。他慢慢站了起來的時候,七夏這才看見沈珣隱的懷裏一直抱著的吉他。
為了不讓吉他受損,他竟然一直在用身體保護著它。
“是你?”沈珣隱站穩後,擦了擦吉他上的灰塵,這才開口,話語裏依然充滿冷意,連眼神都是冰冷的。說完,也不等七夏回答,轉身就要離開。
七夏想了想,最終還是跟了上去,她走在他的身側,淡淡的問了一句:“你還好吧?”
沈珣隱沒有停下來,隻是開口道:“死不了。”
“我送你回去吧。”七夏說道,見沈珣隱沒有停下的意思,本能的伸手攔住了他。沈珣隱轉頭先是看向七夏攔住自己的手,然後才移上眼神去看七夏。七夏覺出自己的唐突,急忙收回手,說:“既然你都看到了,我也不瞞你。”
說完七夏手指憑空一劃,一道金色的大門就在兩人麵前打開:“你住在哪裏?”
沈珣隱皺著眉頭看著七夏,眼神裏滿是驚異,可話語裏依然是漠然:“翊安。”
七夏聞言,手指落下,門的對麵的翊安街就已經出現,七夏輕輕拉了一下沈珣隱,說:“走這裏吧。”
她扶著沈珣隱回了住的閣樓裏,沈珣隱的腿受了傷,走路微微跛著,一開始他忍著看不出來,直到上樓時才現了形,七夏這才扶上了他的手臂。
他住的地方不大,擺設也簡單,隻有一張床、一個衣架、一把椅子和一個冰箱,斜窗旁邊有一大片柔軟的地毯和一個小圓桌。雖然小,卻很幹淨,木製地板上麵泛著窗外路燈的光,潔淨得一塵不染。
沈珣隱開了燈,脫了鞋走了進去,他的腳踩在地板上悄無聲息,靜的仿佛一隻謹慎的狐。
七夏站在門口,有些局促,她看著沈珣隱背對他在冰箱裏找東西,最終還是決定轉身離開。當她要下樓的時候,沈珣隱忽然在她身後開口:“嫌地方太小了麼?”
七夏轉過頭去,看到沈珣隱已經拿了兩瓶水斜倚在門旁邊,他的眼神中帶著一絲慵懶和調笑,現在的神態,像極了輪回司的隱。七夏不自覺的把兩張臉在腦海裏重疊,心下不知怎麼想的,也不解釋,隻是轉回身去從沈珣隱身邊走過,脫了鞋走了進去。
斜靠在門框旁的沈珣隱沒有立刻走進去,他的笑容漸漸冷冽,眼神中投射著一股莫名的寒意和敵視。當他轉過身去,臉上剛剛的表情轉瞬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種疏離的笑意。
沈珣隱把水遞給七夏後,就坐在地板上開始擦拭吉他。他擦拭得很小心,像是細心嗬護情人那般小心翼翼。擦拭一遍之後,沈珣隱開始調試吉他的音色,吉他聲環繞在狹小的房子裏,襯得這夜色愈加安謐。
“你一個人住?”七夏的聲音插入吉他聲中,在房間裏響起。
“嗯。”沈珣隱沒有停下手中的動作,隻應了一聲。
七夏繼續問:“你的家人呢?”
沈珣隱掃了一下弦,這才放下手中的吉他,說:“外婆在纓葵市。”
七夏點了點頭,沒有繼續問下去。沈珣隱卻突然開口問道:“為什麼幫我?”
七夏搖了搖頭,“沒有為什麼。”說完,她反問道:“你怎麼會招惹上那些人?”
沈珣隱靠在牆上,看著窗外閃爍的霓虹燈光,徐徐開口:“是過去的東家,另一個地方給的錢多我當然離開,怕是搶了過去東家的生意吧。”說到最後,沈珣隱的嘴角噙著輕蔑的笑意,像是在說著十分無關痛癢的話題。
七夏看到霓虹燈打在沈珣隱的瞳孔裏,閃爍著她無法看透的深遠。那樣的眼神,讓他年輕的麵容帶著時光的洶湧,就像是歲月在他眼睛裏刻下年久的痕跡,恒久不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