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卷 有沒有這樣一段音樂 可以詮釋生命之詩 116.謎底

母親已經在舅舅家住了七八天,石風想著也該回來了,便決定去接她。半道上見前麵走著一個女人,趕上來一看竟然認識,是他曾經的相親對象——杜鵑。相互寒暄後,得知她年前嫁了人,還有了三個月的身孕,一問去向,順路,便提出要載她一程。她滿口謝絕。石風笑道:“你放心,我騎慢點就是了。”臘梅說:“我還是自己走吧。讓人見了該說閑話了!”

石風大笑過後不屑地說:“說閑話?我們打穿開襠褲就成天在一起耍玩,不就是舅媽說了一次媒,怎麼,你還不認我這個大哥啦?”

臘梅是石風的二舅媽秀蘭的娘家侄女,小時候經常住在秀蘭家,石風也經常隨秦葉回姥姥家,倆人初次見麵就熟識了,她性格大大咧咧,像個假小子,他也幾乎沒把她當女孩看過,倆人雖時常打鬧,和好得倒也神速。漸漸地大了,事情多了,來往也少了,就淡忘了,以為這段相識也就到此了。怎料秀蘭忽地又冒出了要撮合他們的念頭,還硬逼著他們又見了麵。倆人已是多年不見,自是各有各的變化,一照麵,發現雖然都成熟了,最初的輪廓依然沒變,隻是少了打鬧的衝動,彼此都覺得親切了不少。兩人見麵就相視而笑,笑什麼呢?大概是都覺得不好意思吧。石風開口就說:“這麼多年不見,漂亮了哈!現在,左右該分清了吧?”

她本也想誇讚他幾句,不料他第二句就是這個令她頭疼了整個童年到現在都還沒解決的問題。本來以為他長得像個男人了,該懂得憐香惜玉,再也不會強人所難了,沒想到過了這麼多年他還不忘考問她,這樣的男人,真要嫁給他還不給頭疼死!越想越覺得他人不夠厚道,好不容易臨時為他搭建起的溫柔一下子塌了架,人立即又恢複了當年的派頭,不耐煩地說:“又來了!幹嘛要分那麼清楚!不知道又怎樣?擋得了吃喝嗎?什麼左左右右!我就是分不清楚,不也照樣過得好好的?哦——我手裏拿塊饅頭,還非得說對這隻手是左手還是右手才能吃嗎?念過書又怎樣?知道左右又怎樣?還不是照樣幹粗活,喝紅薯稀飯!”說到這,她都快瞧不起石風了,沒事就會揪出這麼些個無關痛癢的問題來刁難人,頂個屁用!虧他長這麼大個子,有這麼大力氣,全讓那狗屁學問給糟蹋了。

“你看你看,我就是拿小時候那事逗逗你,看你還記不記得我,你就急成這樣……好家夥,你這邊大道理講了一大堆。”石風嘴上這麼說,心裏也不免大為失望:“火爆脾氣是一點沒變啊!怎麼就一點默契沒有呢?再說,分清左右是件很難的事嗎?這麼簡單的常識都這麼不思進取,你還能有什麼追求?就會洗衣服做飯嗎?那可不是我的追求目標。”

那次的相親其實不算相親,頂多算是給兒時的相識做個總結,給彼此以後的擇偶條件定個標準。

在一個岔路口,臘梅下了車,臨走又叫住了石風:“大風,別走別走!我忽然想起來一件事。”

石風回過頭,站在那等著她說事。她竟然有些難為情:“這事也是我聽我婆婆說的,我憑感覺——跟你們家有關係。”

“怎麼了?”石風不解地問著,把摩托停紮在了路邊。

“是這樣,我婆婆有個妹子——我三姨,今年過年我去她家,正好有個小娃蛋也去他們家玩,我一看,還以為是歡歡呢!你不知道,長得太像歡歡了!”

石風隻覺得心頭猛地一個震顫,手跟著微微抖了一下,預感將有不妙的事情發生,不由繃緊了神經,問:“歡歡?我弟弟?”

“嗯。你不知道當時我有多意外!他們倆長得真的是太像了!當然我就是再覺得像也不能說,所以我就想辦法打探哪——我就跟他玩,我問他叫什麼,問他幾歲,問了他好多問題!完了我心裏邊一盤算,哎呀!跟歡歡都對得上啊!後來我又問我三姨,你猜怎麼著,他果然有個弟弟呢!是雙胞胎!當初他奶奶見一下子又出來倆,本來上頭就有了倆孫子,家裏又窮得當當響,怕養不起,就想送人。他媽當時也同意了,不過後來就後悔了,娃娃越來越大,她越想越不甘心,就想去找。但當年是他奶奶把他抱出去的,回來還把那家說的有名有姓,去找過,都說沒那回事。想再問問究竟送到了哪,他奶奶早死了,沒處找去。這事就擱那了。”

石歡的身世本來就是個難以解開的謎,這下,幾年來的疑惑終於有了答案。可這怎麼聽都不覺得是個好消息,接下來怎麼辦呢?石風想了想,問明了臘梅三姨家的地址,推車要走。

“你要去嗎?”

“既然你說了,我就得抽空去看看。這事,還真得好好謝謝你。”

“你該不會是要把歡歡給送回去吧?”

“換做是你,你送嗎?”

“傻瓜才會送嘞!”

“你覺得我會送嗎?”說著話,人已經騎上了車,“你路上慢點,我先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