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沈世寬來了家裏，李曼也來了。
原來這幾天他一直在為辦學的事奔忙，又是辦手續又是交規劃，好在這種事他之前就忙過，加上找了紅霞幫忙，辦起來還算順利。這幾天，他認真負責、吃苦耐勞的勁全使上了，興致也是前所未有的高，連李曼都不敢相信，笑他認真起來倒像個孩子。擔心他老身板扛不住，要找石風送他去縣城，他堅決不肯，一個人騎了幾十裏山路，後將自行車掛在汽車尾巴上到的縣城。
他憋足了勁，要給石風施九一個驚喜。也想證明一下他的辦事效率，給這個外來的媳婦展示一把他們老一輩人的風采。
這的確是個好消息，除了秦葉稍有些不快，其他的人都在心裏樂開了花。
但表麵上，誰也不及秦葉表現得熱情。
她那堆了兩腮的笑，到沈世寬夫婦走了都還沒散開。任由這些人將辦學說得多麼偉大，她還是覺得不劃算，沒用，撈不到半點好處還費力勞神。但兩個年輕人都態度強硬地要幹，她想攔又攔不住。其實仔細想想這也是好事，她雖不識字，心裏還是覺得識字光榮，也為有個讀過書的兒子驕傲。
識些字總是好的，丈夫在世時也總這麼說。又想想這是施九樂意做的事，也說不定，真不讓她幹這個，農活自然不敢指望她，她一悶，膩煩了這裏，沒了誠心在這，又哭又鬧，倒是個大業障。還是順著他們吧，隻要她不嫌棄家裏窮，不嫌孩子們煩，就是再好不過的了。願意留下來做點事，也說明她是個有心之人，她還奢求什麼呢！
送走他們，石風和施九可樂壞了，一時不知道該怎麼慶祝這個好消息。
“陪哥下棋吧?”他提議。
“不！堅決不！我可不想在這個時候讓兵馬小炮掃了我的興。”她拒絕著，忽然有了新主意，看他平日裏總能把一些人和事模仿得惟妙惟肖，很想從他那裏了解一些沈德遠當年講課的情景。現在的她滿腦子都是對自己登台授課的遐想，卻總因初來乍到跟孩子們缺乏溝通而找不準令自己滿意的感覺，也好奇沈德遠的講課風格。而她，自然是看不到他老人家的風采了，現在，想借著石風的記憶取點經。於是試探著說道：“要不，你試著先給我講一節課吧？照著沈大爺的樣子學。”
他吃了一驚，張大了嘴巴：“講課？講課……這個我七竅通六竅！”
她深深地笑笑，立即端正了坐姿，等著他開始。
他無措地愣住了：“你幹嘛呢？”
“嗯？等你開講啊！”她也吃了一驚——他那架勢怎麼看都不像要開始。
他頓時大笑：“沒搞錯吧？我都說了，七竅通六竅……”
她有點懵。
他這才明白她原來是沒弄清楚自己的話意，於是，解釋加提示：“七竅通六竅了！還有幾竅不通？”
“一竅啊!怎麼了？”她剛要說“既然那麼不知謙虛，幹嘛還磨磨蹭蹭。”頓悟：“哦！一竅不通！”倒抽一口涼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