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秘密與王者

“你是個騎士。”該隱坐在他的畫像下麵,如是說道。

而文森特跪在他的身前,身上的傷都已經不見了。

我站在一旁,還是糊裏糊塗的。

之前文森特將屍手和他的血翼一起放進了布包內,而後血翼展開,遮擋住了該隱的視線,文森特拿著提前掰下來的沒有被血焰燒過的木頭刺向了該隱。

其實也就兩種情況——刺中了,沒刺中。

結果,出現了第三種情況。

刺是刺中了,該隱卻沒事。

然後,就這樣了。

該隱毫發無損的坐在他的畫像下麵,而文森特也毫發無傷的跪在該隱麵前。

一點兒劍拔弩張的氛圍都沒有了。

世界變化快啊!

“吾王,我願意做她的騎士。”文森特如此說道。

我看向了他。

好吧,我還是有點小感動的。

該隱坐在那裏,說道:“希望你不是因為她的身份而說的喜歡。”

我的身份?我愣了一下,我公爵之女的身份嗎?

好吧,對於一般的血族來說,公爵獨女的身份確實很有吸引力。

隻不過文森特的蘭斯洛特家族也是公爵家族,而且傳自二代血族,也不至於為了我這個身份如何如何吧。

“自然,我願意將她當作我的公主。”文森特如此說道。

該隱從座上丟下來了一個東西。

一個布包。

文森特的布包。

“探索這個古堡吧,裏麵有稱王的秘密。隻不過我也隻是一個化身,不能給你們過多的提示。小子,你最好記住你的承諾,王與後是並存的。”該隱說完這段話,化身成了一隻小蝙蝠,撲騰撲騰的就飛出去了。

“文森特,你沒事吧。”我發現我的身體能動了,立刻跑過去攙起了文森特。

文森特起身,打開了布包。

裏麵,一個血紅色的吊墜,一把鑰匙,一個很短很短的手杖。

吊墜是翅膀的形狀,像極了文森特的血翼。

文森特將吊墜掛在了脖子上,歎了口氣說道:“拿走了……”

“屍手嗎?”我問道。

如果說布包裏沒有的,大概就是原本最應該有的屍手了。

“嗯。”他點了點頭,“本來以為能保住,沒想到先祖這麼厲害……而且聽他的語氣,他還隻是一個化身罷了。真正的該隱到底強成什麼樣子了啊。”

說到強,我想起了剛才不明不白的戰鬥。

“然而剛才那到底是怎麼回事?你到底刺沒刺中該隱先祖?而且……怎麼打著打著先祖就忽然坐到了那裏,而你也突然間就跪在他前麵了?”

文森特將那短短的一截手杖插進了腰帶,然後拿起了那把鑰匙,對我說道:“刺中了,但是咱們看到的都是幻象,可能我早就已經跪在那裏了,但是該隱卻給我們製造了一個打鬥的幻象。《血族聖經》記載過該隱的三大血能,幻象即虛偽,是他最擅長的一個血能了吧。”

我點了點頭,我也不是沒見過幻象,隻是像該隱先祖創造的這麼逼真的幻象還是頭一次見到。不愧是第一代血族,不愧是亞當的兒子。

而該隱的三大血能我也聽說過,泯滅即殘忍,幻象即虛偽,鮮血即永生。

《血族聖經》有記載,該隱最擅長的就是幻象,幻象即虛偽。

文森特把那把鑰匙拿了起來,看著我問道:“走,還是留?”

鑰匙上花紋繁複,最上麵一個逼真的小蝙蝠,蝙蝠的雙眼是兩顆紅寶石。

凶匙。

如果之前找到凶匙,我是會毫不猶豫的走掉的。

因為這間古堡裏有該隱。

但是現在該隱走了,而且聽該隱臨走前話裏的意思,這古堡裏還有好東西?

那就不能隨隨便便的走了。

更何況我看文森特這副樣子也是不挺想走的,於是說道:“留。”

文森特將凶匙一抓,不知道放到了哪裏。

“我一直很好奇你這隨意一抓東西就消失再一抓就出現是什麼本事。”這已經不是第一次文森特將東西變消失了。

文森特又一抓,凶匙又出現了,再一抓,凶匙又消失了。

他演示了幾遍,然後說道:“這是我的第二血能,能像凶匙一樣劃破時空。不過劃破的時空中隻能放一些小物件,不然之前我就把屍手放進去了。”

某些血族在經曆某些事情後會受到刺激覺醒出不需要親王點化就能出現的第二血能,雖然不普遍,但也不是什麼稀罕的事。

他說到屍手,我想了起來,問道:“你說屍手,為什麼我一直沒有你得到屍手的記憶?而且你為什麼要帶著屍手來原初之城?不是白白被該隱先祖搶去嗎?屍手裏麵可是據說封印著世界的秘密啊!”

文森特忽然轉向了我,向我深鞠了一躬,然後歉意的說道:“屍手的事情是我的錯,我不該瞞著你。當初在那個山洞中取出的東西就是屍手,隻不過那時你我二人的身體貌似都被操縱了,我還保留著當時的記憶,你的記憶卻不知為何消失了。為了不讓你害怕,我隱瞞下了這個事實,對不起。”

他起身,繼續說道:“至於為何要背著屍手來原初之城,其實本身我就沒有想要取屍手,但是身體被操縱,不得已取了,也就隻能這樣了。而且據說屍手是該隱先祖的左手,我覺得來原初之城這種地方,帶著屍手會更安全一些吧,至少也算是一個保命的籌碼。”

我點了點頭:“現在做什麼?該隱先祖說的這個古堡裏有稱王的秘密,咱們要怎麼找?”

“慢慢找唄。”文森特歎了口氣,“秘密就是秘密,哪裏那麼容易被找到,我也沒什麼頭緒。”

文森特說著,忽然看向了我:“我現在是你的騎士,可我若是找到了稱王的秘密,成為了王,你,願不願意做我的後呢?”

“咳……”我覺得臉燒起來了,立刻咳嗽一聲掩去尷尬,轉身說道:“快去找快去找吧。不要廢話了!”

而我轉身麵向的方向,正是左側的第九扇門。

“第九扇門……”我望著那裏,“秘密會不會藏在第九扇門裏。”

就如同藍胡子畫廊盡頭的第九扇門中藏著藍胡子殺妻的秘密一樣,這裏的第九扇門中,會不會藏著什麼秘密呢?

文森特拉著我,走到了左側第九扇門前,輕輕推開。

即使第九扇門裏滿是屍體,我們也不會失望。

可是第九扇門裏,隻有鏡子。

和前八扇門裏麵一模一樣的鏡子。

而右側第九扇門,也就是之前該隱出現的那個門中,此刻也是擺著和右側前八扇門中一模一樣的桌椅板凳。

沒有一點不同。

“早就該猜到的……”文森特雖然這麼說著,語氣中還是帶了些失望,轉身,向轉角處的樓梯走去。

我跟了上去,和他一起去了二樓。

二樓的前廳似乎是一個會客室,血焰點燃的蠟燭搖曳著,照亮了一應桌椅。

前廳內似乎沒有什麼奇怪的東西——除了前廳角落處擺著的那麵大鏡子。

我們血族本身就是不喜歡照鏡子的,尤其是人類近年來弄得什麼玻璃鏡子,根本照不出我們的映像。所以血族的宅邸內一般很少有鏡子,即使有也是小小的銅鏡,擺在臥室,從沒有在前廳會客室這種地方擺鏡子的習慣。

而且現在這麵鏡子,就是一麵玻璃鏡。

玻璃鏡子的裝飾,和樓下左側九間房裏的鏡子一模一樣。

“這鏡子到底是做什麼的?”我摸了摸照不出我倒影的鏡子,疑惑的問道。

文森特在前廳轉了一圈:“不知道,不過肯定不是該隱先祖留著自戀的。”

轉完前廳,沒有任何收獲。

前廳的鏡子旁挨著一扇木質的小門,文森特伸手,打開了這扇門。

文森特探頭進去,之後皺著眉退了出來。

我疑惑的看了一眼,也皺起了眉頭。

桌椅。

裏麵是一套桌椅,桌椅上還鋪著厚厚的一層灰塵。

和樓下右側幾間小屋中的桌椅一模一樣。

“這些……是什麼意思?”

文森特搖了搖頭:“不知道,先不管這些了。”

二樓比一樓略小一些,不過前廳後廳幾個臥室幾個茶室一個都不少,我和文森特轉悠了大半天,最後也沒有發現任何有用的線索。

最後轉到了二樓的一扇門,這扇門在後廳走廊的最末尾處,不同於其他地方的門幹淨整潔甚至華麗,這扇門上倒是坑坑窪窪的,甚至在門板下麵漏了一個不大不小的洞。

怎麼看也不像放寶貝的地方啊。

“打開嗎?”我問道。

文森特笑了笑:“當然了,不能錯過任何一個地方,萬一先祖就將寶物放在了這種犄角旮旯也說不定啊。”

說著,他的手按到了門上。

一推,卻沒有開。

文森特的表情凝重了一些,又推了一下。

我看得出來,他用力了。

但是,還是沒有開。

我們血族的力量遠比普通人大,就算是偌大的城門也能憑借一人推開,可現在文森特竟然推不動這扇坑坑窪窪破破爛爛還露了個洞的小木門?

怎麼可能?

我開始還以為是文森特在逗我玩兒,於是也伸手推了推。

紋絲不動。

“這門……怎麼回事?”我又用力推了半天,門連抖都沒抖一下。

文森特打量著這扇門,忽然蹲到了地上,看向了門板下的那一個不大不小的洞。

這個洞也就是一個拳頭左右的大小,從洞那裏倒是能很清楚的看到這扇門的背後是什麼情況。

隻是文森特剛剛看了一眼,就猛地坐到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