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府特許？
言琉輕有生之年第一次聽到這個詞。
“蠢女人。”軒轅銘低歎出聲，語氣依舊冰冷，可眼裏少了以往的嘲諷和陰狠，轉而化為一絲絲柔情和無奈：“朕之前說過的事情，你竟是一句都不記得？”
言琉輕的頭頂浮起一個大大的問號。
啊！小優！
“小優看中的孩子，隻有一個特征，那就是和他同病相憐。”
“小優還說，這通電話會送來另一個同樣的孩子。”
找到了關鍵點，言琉輕一下子回想起了軒轅銘之前的話。
她有些驚訝的看著桌麵上的小鬼，腦子裏有各種信息在急速運轉和碰撞，最後構成了一個讓人頗感意外的事實。
“我可以做你的傀儡，做你的跟班。”小鬼這時候幽幽的開口，似是看破了她的心思：“隻要你願意。”
“他和小優一樣，不能轉世不能投胎，年齡太小又滿身怨氣，連個鬼差都當不上。”軒轅銘說這話的時候，用視線餘光瞥了一眼張長德。
小鬼注意到了軒轅銘的視線轉移，於是也扭頭看向張長德，臉上恢複了之前的猙獰笑容：“外公，我好慘哦！我從來不知道你這麼想要殺掉我！我隻是個七歲的孩子啊！”
“你別喊我！”張長德的頭發仿佛都要豎起來了：“你是自己倒黴才死的！跟我沒關係！”
說完，張長德終於意識到要快些逃跑，於是拔腿就想往餐廳外麵跑。
軒轅銘手指微微抖動，困住小鬼的那把餐刀一下子倒在了桌麵上。
“外公！別走啊！”小鬼突然放聲大笑，眨眼間閃身到了餐廳門口，擋住了張長德的去路。
張長德已經是滿頭冷汗，他能看到小鬼的身後有燭光閃閃，顯得餐廳外麵的環境極為詭異。
“我為了不讓孤魂野鬼的你消失，允許你附在手機上！”張長德幾近崩潰的大喊道：“還有按你的要求，買了這麼多白蠟燭擺在別人的家裏！我做的還不夠嗎！”
“你也好意思說出來啊？老東西！”小鬼冷笑著，露出猙獰的獠牙：“我是怎麼死的，你心裏一清二楚！還有你來這裏為的是把我除掉，你憑什麼和我討價還價！”
“滾開吧！”張長德的情緒已經崩潰，他猛地朝前撲去，試圖越過身材矮小的小鬼。
小鬼突然冷笑一聲，雙眼變得通紅。
張長德還不等反應過來，便已經被一股巨大的力量彈回原地，並且雙手布滿了血淋淋的細小傷口。
“你這個小畜生！”張長德破口大罵：“枉你吃穿住行都用我的錢！心髒病不好就早點死了投胎，我這是送你早早解脫！你不知道感恩兩個字怎麼寫嗎？”
小鬼臉上的冷笑悉數轉化為慍怒。
張長德突然眼睛瞪大，雙手拚命的撫摸自己的脖子。
他的手上的傷口正在淌血，所以此刻脖子上滿是胡亂的血跡，看起來極為駭人。
隨後，張長德又像是被人扼住了喉嚨一般，倒在地上掙紮著，仿佛喘不過氣來。
“外公，你的心髒很健康嘛！”小鬼獰笑著靠近，伸手按住了張長德胸口：“我們換一換好不好？”
張長德驚恐的看著小鬼，然後拚命的搖頭。
“喂！”言琉輕忍不住在此刻開口：“住手啊！”
小鬼不悅的抬頭看向她，陰森的鬼相布滿戾氣，好似隨時會撲過去將她一並解決掉。
與此同時，張長德掙紮的力度越來越小，隻能仰麵躺在地上艱難的喘氣。
言琉輕著急的站起身，不由分說的從背包裏摸出羅盤和黃符。
她將黃符貼在羅盤上，快速的念出一段簡短的咒語。
本是軟趴趴的黃符，立刻在羅盤上豎立起來。
小鬼臉色大變：“不要礙事！”
“我不可能眼看著你殺人！”言琉輕感覺到空氣中隱隱的寒氣，心中察覺不妙：“快住手！我可以幫你更好的解決！”
這話說出來之後，小鬼沒什麼特別的反應，反倒是身後的軒轅銘嗤笑出聲：“哦？你能怎麼解決？”
言琉輕皺皺眉，扭頭看了一眼軒轅銘：“拜托你不要這個時候添亂，好不好？”
軒轅銘微微挑眉，心情看起來不錯，竟然沒有繼續冷嘲熱諷。
見狀，言琉輕的心裏反而升起一絲怪異。
她怎麼覺得，自己剛剛像是撒嬌成功的小孩子一樣？
“救……我……”張長德微弱的求救聲傳來：“求求……你……”
“你啊，就去地獄裏好好算這筆賬吧！”小鬼已經把注意力轉移回來，此刻臉上恢複了獰笑，按壓張長德心髒的那隻手也愈發用力。
言琉輕無瑕多想，匆匆上前走近兩步，然後集中注意力，大聲念出一串咒語。
立在羅盤上的黃符，立刻像是一支尖銳的箭，快速且準確的射向小鬼。
小鬼大概是沒想到，自己真的會被阻攔，所以他毫無防備，直至被黃符擊中發出一聲慘叫。
“啊！”小鬼尖叫著後退幾步，低頭看著貼到身上的黃符，著急的束手無策。
那黃符開始冒出陣陣青煙，小鬼疼的呲牙咧嘴，臉上的鬼相也漸漸淡去。
“總歸是隻小不點。”軒轅銘清冷的聲音響起：“單單是這種程度的咒術就撐不住了。”
言琉輕已經顧不上去聽這些，她趁著小鬼退去的時機，急忙走到張長德身邊查看情況。
張長德身上的力氣還未恢複，不過看起來臉色好多了，此刻正在大口的喘著粗氣，仿佛劫後重生。
“嗚哇——”小鬼突然放聲大哭，表情和語氣已經變回了小孩子：“你們欺負我！好痛啊！我討厭你們！”
黃符緊緊地貼在小鬼身上，強力束縛住了他的活動，所以他隻能站在原地，用哀怨的目光看著言琉輕。
“快！”張長德突然抬起一隻手，頗為用力的拽住言琉輕的衣袖：“把他趕走！快啊！”
言琉輕嚇了一跳，手裏的羅盤差一點沒摔到地上：“你等一下！我還沒有搞清楚……”
就在這個時候，一股巨大的力量將她向後拽去，使得她強行脫離了張長德的拉扯。
她駭然的扭過頭，看到軒轅銘冷若冰霜的表情。
“冤有頭債有主。”軒轅銘眼皮微垂，斂去了眸子裏的所有情緒，隨後他用視角餘光掃了一眼小鬼。
那張黃符立刻像是失去了作用，輕飄飄的落到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