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不願意再收徒弟了嗎？”遲婉趕緊說道，“要是您嫌教的麻煩我可以跟您的徒弟學。”
“不是我不願意再收弟子了，而是茅山嫡派規定不能收女弟子。”陽曆雲歎了口氣，“你的情況我能理解，不過你不入門就算學了道法法力也不強，遇到小鬼還能勉強應對，遇到厲鬼可就懸了。”
“大師，我這三天兩頭遇的可都是厲鬼啊，照這樣下去我指不定哪天命就沒了，您可一定要幫幫我啊！”遲婉衝到陽曆雲的麵前，苦著臉抓住他的衣服開始使勁地搖晃，“大師，您可一定要幫幫我啊！”
“哎，哎哎。”陽曆雲抓住椅背頭疼地說道，“你別晃，一晃我就頭暈。”
“怎麼能不晃啊我命都快沒有了。”遲婉再接再厲地用力又搖了好幾下。
“哎，我要暈了要暈了。”陽曆雲有高血糖，你讓他跳啊跑啊哪怕摔個一兩分鍾隻要不斷胳膊斷腿他都沒事，就是不能這樣被連著搖晃，晃個幾分鍾他就會頭暈。
“大師，你就幫幫我吧！”遲婉衝卡子眨眨眼，繼續搖。
來的路上卡子知道她想學茅山道法就說陽曆雲肯定不會答應，於是就教了她這麼個招，說陽曆雲的軟肋就是有高血糖，不能被這樣連著晃，晃得時間長點就頭暈，讓她軟著來逼陽曆雲就範。
“哎呀，你別晃了，我答應你還不行麼？”陽曆雲甩了幾次都沒能把遲婉甩開，隻得煩躁地開口。
“真的，您肯收我做徒弟了。”遲婉不等陽曆雲反應過來，撲通一下就跪地上，用手擱額頭上連著磕了三個頭，“師傅在上，請受徒弟一拜。”
“誰，誰說收你為徒了？”陽曆雲躺凳子上瞪大眼吼道。
他隻說幫她沒說收她做徒弟好吧！
“您剛才不是同意了麼？我這師都拜完了。”遲婉爬了起來說道。
“遲婉啊，我覺得你可能沒聽清楚。”陽曆雲扶著椅背勉強地坐起來暈頭暈腦地說，“我是說幫你，你要真想學道法我再另外幫你介紹一個門派也行，不過我茅山嫡派是真不收女弟子。”
“師傅，做人要懂得變通。”卡子趕緊幫忙勸說，“別的門派想學到有用的術法沒個四，五年誰會肯教啊，她這情況等個四，五年還不知道命都丟哪去了呢？再說她都拜你為師了，你也不能言而無信啊！”
“閉嘴你個混賬小子。”陽曆雲氣呼呼地拍了一掌卡子的後腦勺，惱火地罵道，“會不會說話呢？什麼叫言而無信，師傅我根本就沒同意好不。”
“大師，你長期和鬼魂打交道，就應該知道，說過的話就必須做到，要是做不到……”肖子延歪著一邊嘴笑了笑，“可是會付出代價的。”
肖子延臉上雖然在笑，可室內突然降下來的溫度顯示，他這是在明晃晃地威脅人。
卡子冷不丁地打個哆嗦，有些害怕地走到陽曆雲身邊站好，生怕這隻鬼會突然的翻臉。
遲婉低頭悶著笑了一會，她實在是沒想到這鬼居然會給她撐腰。
“傻呆著幹嘛，還不去給師傅進茶。”肖子延給遲婉使了個眼色。
“哦。”
遲婉應了一聲，看了看店子後麵那有個門，之前她看到卡子就是從那邊端的水過來的，茶水什麼的她也不知道在哪，於是拖著卡子就往屋裏跑去。
“快點把茶葉拿出來，我得趕緊敬了敬師茶省得呆會他又反悔了。”遲婉推開店子的後門後，鬆開卡子的胳膊催促道。
門後邊是個不到一米寬的小走廊，那裏麵有一個衛生間，還有一個小房間。
卡子也不廢話，直接推開小房間，在屋裏唯一的一張小桌子上拿起一個茶葉罐，倒了一點茶葉在那桌上的大紫砂杯裏，拿到飲水機前接了滿滿一杯熱水，“給。”
遲婉接過茶笑著道了一聲謝，然後快步走到陽曆雲的麵前挺恭敬地彎腰雙手將茶遞給陽曆雲，“師傅請喝茶。”
陽曆雲盯著手邊的茶半天沒動，這杯茶他是接也難不接也難。
接了吧，等於承認了遲婉是他徒弟的身份，其實先前說什麼茅山嫡派不收女弟子那話都是他在胡掐，茅山並沒有這些規矩，之所以不願收遲婉做徒弟是因為她與鬼結了冥婚，若是一般的鬼魂他也不會太當回事，直接送這鬼去投胎就啥都搞定了。
可關鍵是這鬼太強大了，已經遠遠的超出了他能繳滅的範疇，以後指不定會給他帶來多大的麻煩。
不接這茶吧，事情就更難辦了，這鬼剛剛就已經說，你都答應收她為徒了要敢反悔就要付出代價。
和鬼講道理那是不可能的，它們隻會認死理，答應的事做不到可是會被鬼纏一輩子的。
“哎。”陽曆雲僵持了一會最終還是接過茶喝了一口，算是勉強承認收遲婉為徒了。
“師傅，那從現在開始遲婉就是我小師妹了。”卡子興奮地說道。
“嗯。”陽曆雲不是很高興地說，“雖然說我喝了你的敬師茶，但還是要舉行正式的拜師儀式，明天你沐浴更衣後再過來祭拜祖師爺。”
“是，師傅。”遲婉態度很好地答應著。
達到了目的，他們也沒在店裏多待，隨便聊了一會兒拜祖師爺該注意的事項就出來了。
卡子說要送他們回去，遲婉笑著拒絕了，過來時是不知道地方怕到處找耽擱了時間，現在出來都不到三點半，剩下的時間她還想逛著玩一會了。
“那個，先前謝謝你幫忙。”出了店子遲婉對肖子延表示謝意，畢竟陽曆雲抗絕收她為徒的態度相當明顯，要不是肖子延陽曆雲肯定不會這麼輕易就同意的。
“你是我老婆，幫你應該的。”肖子延說。
“呃。”遲婉頓時詞窮，感覺每次她與肖子延對話都是這樣，沒說幾句兩人的話題都會轉到這個讓她特不願提起的話題上來。
“不管怎麼樣，還是要謝謝你。”遲婉想了想說道。
“口頭上的感謝對鬼有什麼用，你要真心表示感謝可以用實際行動來表示。”肖子延轉過身挑眉看向遲婉，背對著陽光的他在有些暗的光線中五官顯得更加精致，白皙通透的皮膚更加讓人覺得他即幹淨又純善，可就這麼一張無可挑剔的容貌偏偏又做了一個帶著挑逗的神情。
一瞬間，遲婉的心跳猛烈加速，全身的血液似乎都開始倒流，臉也開始發燒。
“滾。”
遲婉呆呆地看著肖子延好一會才收回目光，又羞又惱之下沒什麼氣勢地罵了一句，然後快步走到前方人行道上，沿著兩邊綠化帶下樹木的陰影處行走。
肖子延看著遲婉腳步匆忙的樣子眯了眯眼，他的妻子似乎對他還是有那麼一丟丟的感覺。
七月的天在下午三，四點鍾這個時候連螞蟻都熱得張大了嘴，愛享受的人們更是連人影都看不到。
遲婉沿著路邊攔了近十分鍾的車，愣是連個的士的屁股都沒看到，沒辦法她最後隻好走過兩條小巷才終於在主要街道上看到了車的影子。
“哎，停車停車。”遲婉站在公交車站下招手使勁地攔車。
一輛出租車停了下來，遲婉正準備過去上車，突然發現身邊一個抱著玩偶的小女孩跑到馬路中央四處看。
“小心。”遲婉看到一輛小車跟沒看見小女孩似的即沒有減速也沒偏個方向就這麼照著小女孩站的方向直直地開過來，嚇得她趕緊衝過去想將小女孩拉過來，結果手剛碰到小女孩的手就見她詭異一笑。
一張嘴就像是被縫過似的扯出一個僵硬的弧度，還來不及訝異的她就被一股大力拉扯著往前衝去。
“啊。”
遲婉嚇得閉上眼大叫一聲，感覺到了車子衝擊下湧到她身上的氣流。
“沒事了。”肖子延的反應很快，在汽車碰到遲婉的一刹那，用手擋著車子硬生生地把它逼停了下來。
“你找死別找上我啊！神經病啊！”車主大概也被嚇蠢了，愣了半響才推開車門指著遲婉破口大罵起來。
“剛有個小女孩站你車前麵你沒看到麼？”遲婉拍了拍胸慶幸自己還活著，但對司機的辱罵她也不接受。
“什麼小女孩，我就看你突然衝到我車前麵，害得我刹車都刹不住。”車主惱火地指著遲婉，那眼神就像在看一個神經病。
“你沒看到小女孩，她在……在”遲婉左右看了看，驚訝地發現她找不到小女孩的身影了。
“怎麼回事？”肖子延問，“你剛說你看見個小女孩了是真的麼？”
肖子延問她看見女孩是不是真的，潛在意思是說他也沒看到這個小女孩。
遲婉回過神使勁搓了搓手臂，感覺身上汗毛全都立起來了，不用細想，她也知道這次又碰上那東西了。
隻不過這東西好像比前兩次見著的還要厲害，連肖子延這麼厲害的鬼物都感覺不出來她的存在，遲婉想想都覺得恐怖。
車主顯些被車禍，為了壓壓驚，他清了清嗓子準備再凶幾句回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