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欣頓時滿頭黑線,心說難道誰都和你一般喜歡湊熱鬧。
不過李欣隻是感覺那人有些奇怪,也沒有多想,便跟在白小花身後直超結婚的人家去。
還未靠近,李欣聽到陣陣歡笑聲,真正是鑼鼓喧天鞭炮齊鳴。
李欣不禁讚歎,沒想到這裏的喜事如此熱鬧。
李欣正想著便聽到白小花歡呼,“我們來的正是時候,新郎在發喜餅呢。”
白小花說著也不顧李欣是聽還是不聽,徑自向前擠。
李欣被人群帶動,身子向前傾,腳卻未動,便是一個踉蹌幾乎要跌倒在地。
幾乎同時一雙手抓住李欣的腰身,以保持李欣的平衡。
李欣堪堪站住,心想真是好險。
李欣驚魂未定,這才訕訕笑道,“多謝。”誰知抬起眼簾間,入目的卻是白小黑。
李欣詫異,不由脫口而出,“你怎的在這?”
李欣這樣問著,卻在心底悱惻,莫非這白小黑和白小花一樣,也是來湊熱鬧的。
白小黑施施然笑道,“這裏有人結婚。我是過來主持婚禮的。”
李欣恍然大悟,原來白小黑就是傳說當中的大司儀。
白小黑見李欣上下打量自己,又是笑道,“陰陽道存在許久,和村子裏人相互熟悉,自然也會請我們過來做些法事,所以這些婚喪我們也會參與。”
李欣聽到白小黑這樣解釋,馬上知道白小黑是誤會自己的意思了。
李欣嗬嗬訕笑道,“我也沒想問你這些,我就是想知道,你既然過來做司儀,吃飯的時候還要掏禮金麼?”
白小黑不曾想李欣詢問的竟是這樣,一時語塞,嘴角抽了抽。
半晌,白小黑才努力擠出一絲比哭好看不了幾分的笑意,“不用。”
李欣頗為羨慕,“你好幸福。”
白小黑再次被李欣的話語噎到,有些鬱結摸摸鼻子,這時除了笑,白小黑不知道該說什麼。
在李欣看來,這就是蹭吃蹭喝的活。
兩人正說著,便見白小花喜氣洋洋抱著一塊喜餅從人群裏擠出來,蹦躂到李欣麵前,“嚐嚐,這個味道不錯。”
白小花說著抬起頭看到白小黑,倒也沒有半絲驚訝,想來村子裏有喜事,白小黑出現已是正常。
“這個喜餅和旁處的不同,都是使用特殊材料自己做的,若是男方家有錢,這喜餅的內容也會豐富,若是沒什麼錢,也就和平時吃的白餅沒什麼區別。”白小花將喜餅遞給李欣,示意李欣好好嚐嚐。
李欣頷首,接過喜餅嚐了一口,果然味道清新,與外麵賣的不一樣。
“這種餅大師兄也會做呢。”白小花似乎剛想到白小黑,嘴角挑起一絲意味不明的笑意,似乎在誇白小黑,又似乎在調侃白小黑。
白小黑麵不改色,負手而立,這樣子似乎早就習慣白小花。
三人這樣站著說話,還真是有些尷尬,至少李欣感覺非常尷尬,為了掩飾住這種尷尬,李欣隻好努力將喜餅塞到嘴裏。
李欣感覺這樣才能叫別人感覺,自己是有事做的樣子。
“你若是感覺好吃,我回去做給你吃就是。”白小黑見李欣吃的狼吞虎咽,嘴角再次抽了抽。
李欣這個樣子在白小黑看來,似乎陰陽道虧待了她。
“大師兄還沒說做給我吃呢。”白小花眨著明亮的雙眸且笑,似乎對白小黑很不滿。
“每次回來你都說太累,我可是許久沒吃到你做的喜餅了。”
白小花這話說的李欣更是尷尬,被一口喜餅噎到,不停咳嗽。
三人正說著話,忽然聽到有女人的尖叫聲,接著從屋裏跑出一個女人,看樣子應該是喜婆。
隻見喜婆頭發淩亂目光呆滯,連滾帶爬,似乎看到什麼恐怖的事。
緊接著房子內一片鬼哭狼嚎,似乎背後有鬼追一般,紛紛跑出院子。
白小花莫名其妙,不屑嗤笑道,“什麼事嚇成這樣?大白天的也不會有鬼吧。”
白小黑沉穩不驚,“出事了。”
“什麼?”白小花還未反應過來,便見白小黑一個箭步向喜房走去。
李欣此時忍住咳嗽,心底也是好奇,“我們要不要一起?”
白小花倒是不在乎,“大師兄去就行了,我們去反而是累贅。”
李欣想想也是,白小黑一向沉穩,看著就比白小花有本事,想來的確不會有事。
但李欣看著這些村民四下逃竄的模樣,著實狼狽的很,也不知裏麵到底出了什麼事。
白小花更是個耐不住好奇的,此時見幾個婦女圍在門口似乎在張望什麼,也等不得白小黑出來,徑自拉著李欣走過去。
李欣倒沒有八卦的習慣,站在一邊卻聽出一些端倪。
原來結婚有讓小孩進屋的道理,新郎的媽媽為了討一個好彩頭,特地叫新郎大嫂把孩子抱過來,以便能有個男孩。
當時喜房裏都是人在看熱鬧,開始還好好的,誰知新娘忽然發狂,對著小孩撕咬。
其他人都嚇傻了,但小孩的媽畢竟是生母,這個時候不顧一切衝上去搶奪孩子。
後麵的李欣也沒有聽到,估計是沒人看到,那個時候應該都逃跑了。
“你說大喜的日子,這新娘莫非是中邪了?”
“誰知道怎麼回事,碰到不幹淨的東西了吧。”
“白大師已經進去看了,估計很快就能解決問題。”
李欣知道她們說的白大師應該是白小黑,看樣子白小黑在她們心中的地位不低。
李欣正想著,便見婦女們說的新房裏出來幾個人,似乎將新娘綁了出來。
李欣剛要說話,又看到白小黑跟在新娘身後,表情嚴肅,李欣頓時噤聲,想著綁住新娘大概是白小黑的意思。
白小黑走到院子中央,沉思道,“將她綁在木樁上。”
眾人聽到白小黑說話,馬上將新娘綁到院子中央的木樁上。
李欣吃了一驚,暗地低語,“這是什麼道理?”
“你有沒有看過聊齋?”白小花微微一笑,“其中有一篇文章,就是說有一個和尚路過一戶人家,發現那個人體內有酒蟲所以喜歡喝酒。那人很害怕,求和尚救命。和尚將那人綁在凳子上,經過太陽的暴曬,終於逼出酒蟲。”
李欣恍然大悟,看來白小黑現在就要用這種辦法。
“白天鬼魅不會出來作祟,尤其是喜事人多陽氣重,所以肯定是新娘體內有東西。至於到底是什麼,恐怕過一會就知道了。”白小花神秘兮兮,“我大師兄很厲害的。”
聽說新娘體內會有東西,李欣不覺詫異,誰會與新娘不和,在這種日子對付新娘。
或者是新娘不小心撞上的東西。
李欣百般無聊,索性坐在院子裏的長凳上休息。
白小花這廝不知從哪裏找到瓜子糖之類,分給李欣一些。這在其他村民眼裏似乎古怪,別人正襟危坐,唯獨她們兩個竟和看戲似的。
大約一個小時左右,隻見新娘忽然口吐白沫。
婆家也是嚇了一跳,急忙詢問白小黑,這樣下去不會出事吧。
白小黑坦然,“這說明陽氣已經進入她體內深處,那東西很快就受不住了。”
李欣心底大概也知道如此,但聽著新娘一直尖聲淒厲叫喊,李欣還是受不了。
李欣隻好哀歎一聲,緩緩轉過頭不去看新娘。
誰知新娘卻一聲叫的比一聲淒慘,似乎被人生生碾壓一般。
這樣大概半個小時左右,新娘叫聲慢慢停止,雙目翻著白眼,顯得有進氣無出氣。
新娘的口水順著嘴角落下。
十分鍾左右,新娘麵前已經一攤口水。
白小黑這時忽然睜開雙眼,“拿一桶水唻!”
新娘的婆家早就聽不下去嚎叫,此時聽到白小黑說話,忙不迭提了一桶水過來。
新娘大汗淋漓,在中午的陽光下曬著,汗水一滴滴落下。
新娘幹涸的嘴唇,似乎對水充滿了渴望。
卻因為被捆綁在木樁上,新娘望而不得。
“啊……”新娘忽然仰起頭,青白色的眸子充滿恨意,發出不似人類的聲音。
“想喝水麼?”白小黑雙手抱臂,似笑非笑瞧著新娘,頗有幾分不懷好意的感覺,“那就自己去拿啊。”
李欣暗暗好笑,人家都被綁上了,還如何取水。
李欣正想著,忽然見新娘口中飛出一道白色的光芒,直奔水桶之內。
白小黑臉色一變,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拿起蓋子將水桶蓋上。
“好了,扶她回去休息吧。”
李欣詫異,剛才那個到底是什麼。
白小黑從懷中取出一張符咒貼在水桶蓋子上,口中念念有詞。
新娘婆家見白小黑發話,馬上給新娘鬆綁,新郎更是心疼將新娘背回房間。
“白大師,這是怎麼回事?”畢竟剛才新娘傷了人,而且還是以後妯娌家的孩子,若是不問清楚,新娘婆家感覺不好交代。
“是有人在新娘的茶水當中下蠱。”白小黑聲音波瀾不驚。
新娘婆家詫異,慌忙擺著手說道,“我們是萬不會這樣做的。”
“別人會不會就不知道了。”白小黑頷首,止住新娘婆家要說的話,“這個東西我要帶回去,以免再害人。”這個新娘婆家自然答應。
好好的大喜日子變成這樣,誰心底都不好受,見已經沒事,便紛紛散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