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欣臉色有些變化,抬起眼簾偷看千山雪。
二舅媽這般,千山雪不會生氣吧。
“我隻對有禮貌的人禮貌。我隻尊重該尊重的人,你這樣為老不尊,自己先不尊重自己,何來自信企圖別人尊重你。”千山雪麵不改色,語速平穩,似乎再說一件毫不相幹的事,“所以不好意思,我沒有給你準備禮物。”
李欣看到千山雪充滿寒意的雙目,內心猛地提起。
原來千山雪不發火隻是顧全大局,並非不生氣。
但千山雪初來乍到,又要顧及李欣的麵子,所以忍耐脾氣。
隻是千山雪也不能就這樣裝作沒事,於是便唯獨不給二舅媽禮物。
這些都是千山雪從城裏買來比較好的禮物,哪個見了不眼饞。
二舅媽看著千山雪唯獨不給自己,心底自然不舒服。
二舅媽聽到千山雪那般說,頓時火冒三丈,“實話也不叫人說了。我看你就是心虛。我就想麼,你這麼優秀的人為什麼會娶李欣,看來根本就是有病!”
“夠了!”二舅臉色鐵青,本來大家高高興興的日子,經過二舅媽這樣一鬧,全部沒了興致。
二舅見大家的表情,分明就是在假笑,想要維持表麵的和平,二舅內心感覺很沒麵子。
二舅對著二舅媽怒喝道,“你忘記三哥家的孩子是誰救回來的了!”
“你衝我發什麼火?是她救回來的怎樣,救的又不是我家孩子。”二舅媽冷笑,陰陽怪氣分明看不起李欣。其實就是內心有火,憑什麼李欣這樣不起眼的居然能帶回這樣一個好男人。
於是二舅媽便內心陰暗的猜測,這個男人要麼外麵有人,感覺李欣好駕馭。
要麼就是有什麼不孕不育的病,感覺李欣好騙。
二舅臉色難看,也顧不得撿什麼禮物,費力拉住二舅媽,直接向家裏的方向拖去。
“其實她平時不這樣。”外婆臉色也很是難看,見千山雪紋絲不動,忙笑著解釋,“或許今天人多,所以亂了方寸。”
將臣吊兒郎當吹了聲口哨,嘴角挑起一絲玩味的笑意,剛才二舅媽那一幕分明就是故意找事,可不像是開心的亂了方寸。
千山雪興趣缺缺,顯然不想多說話。
李欣訕訕,忙扶住外婆笑道,“外婆,他也是第一次到我們家,不如我去炒幾道菜,大家一起吃頓飯。”
李欣說著,暗暗對文竹使眼色,文竹因為剛才二舅媽的鬧騰,滿心上火,哪裏還顧得上招呼客人,如今見李欣顏色,才反應過來,笑著招呼大家進屋坐。
將臣雙手抱臂,踏著方步踱入院內,不時對圍觀的小姑娘們拋著媚眼。
將臣路過李欣身邊,忽然低聲嬉笑道,“還不知道你是個會做飯的。”
李欣微尷尬,平素不喜歡做飯而已,哪裏就是不會做飯了。
千山雪一語不發,任由將臣跟在文竹身後招呼客人,看那些小姑娘們各個對將臣眉來眼去,倒是有幾分嬌羞。
李欣忿忿,“這家夥每次見到女孩都喜歡這樣,也不知他是怎麼想的。”
“你怎的不去和爸媽說說話?”李欣見千山雪跟進廚房,頓時吃了一驚,想要將千山雪推出去,“若是被別人看到男人進廚房做飯,定然又要引起話題。”
千山雪卷起衣袖巧笑,“怎的?這些人都沒有進過城,居然還是這種思想。”
李欣頷首,除了幾個到城裏打工的,就是平時逢集才會去了。
再者,從城裏打工回來的幾個人,依舊感覺男人是天,該被女人伺候著。
殊不知現在很多女人比男人賺的還多,早就不是男外女內的年代。
“何況我第一次過來,也該讓爸媽嚐嚐我的手藝如何。”千山雪白皙俊美的麵容染上緋紅,煞是好看。
李欣雙手一頓,看的有些癡癡,竟忘記要做飯的事。
“蔥薑蒜之類在什麼地方?”千山雪嘴角挑起一絲得意,卻故作不知,背對李欣輕聲問道。
李欣一怔,忙紅著臉為千山雪找蔥薑蒜。
千山雪噗嗤一笑,撚著蒜使壞,“電影裏的僵屍是害怕這蒜的,你說將臣在,我們要不要放?”
李欣詫異,“將臣真的害怕這蒜?”
千山雪好笑,“不過就是記載而已,或許是哪個小僵屍還未成長,所以害怕蒜的味道,最後被記下。”
李欣仔細想著,將臣分明就是不怕蒜的,每次千山雪做菜都會放入一些,李欣看將臣吃的也很開心。
千山雪做飯速度快味道好,不一時便做出幾道菜,示意李欣端過去。
李欣看著菜的顏色,忍不住胃口大開,想要嚐上幾口再說。
卻見千山雪憐惜寵愛的笑容,李欣臉色通紅,忙端起菜上桌。
千山雪雙目愛惜,倒是舍不得李欣動手。
李欣端著菜進屋房間,隻見將臣端坐在大廳當中,一句一字來來往往,倒是對答如流,頗得幾個姑娘喜歡。
李欣暗暗好笑,將臣果然到哪裏都不放過結實姑娘的機會。
“哥,城裏真的好玩麼?”一個小姑娘睜著純淨無害的雙眼,直勾勾看著將臣。
將臣且笑,“那是自然。你們看門口的汽車,你們看著好看,在城裏卻九牛一毛,根本不算什麼。”
將臣的話頓時引起一陣唏噓,頗為豔羨看著將臣,眼睛當中也多了幾分崇拜。
“城裏的男人都如你這樣好看?”村裏姑娘還不知道帥這個詞。
將臣大言不慚,“隻我一個。”
小姑娘們頓時一陣驚呼,好像每次追星的人追著明星一樣。
李欣滿頭黑線,輕輕將菜放下,笑道,“這些孩子今天也在家裏吃飯麼?要不再多炒幾道菜?”
文竹隻顧著招呼客人,滿心歡喜嚷道,“你們也不用忙了。你外婆和幾個舅舅已經把東西全部準備好,隻等著我們回來。”
文竹說著抬起手指指屋子角落,“你看那些都是明天要用的,請柬也都派發出去。”
“你這幾天就好好準備,隻等著結婚就行。”
李欣剛在千山雪那裏吃了幾分調侃,如今被文竹這樣說,更是麵紅耳赤,不知如何是好。
“是啊,你和千山雪才是主角。難道還要你們下廚做飯。”將臣戲謔,抬起眼簾輕輕看李欣一眼,“我看你們村裏的姑娘不錯,可有未曾出嫁的也給我介紹一個。”
李欣還未說話,文竹先變了臉色,忿忿道,“你自己過好就行,可別來這裏害我們村的姑娘。”
李欣知道文竹說的什麼意思,還不是心底依舊感覺將臣就是個小白臉。
李欣忙吐吐舌頭準備遁走。
“李欣,這些飯菜也夠了,你去把千山雪叫過來吃飯。”文竹見李欣要走,扯著脖子嚎叫,生怕人太多李欣聽不到。
李欣這才過去將千山雪叫來吃飯,其實千山雪和李欣心知肚明,千山雪就算不吃飯也不會如何。
文竹忙裏忙外,對千山雪越看越喜歡,心底更是高興。
“二舅媽如何看出你是高富帥?”李欣端著茶杯,忽然想到這個問題。
高和帥能夠看的出來,這富是如何看出來的。
千山雪開過來的車,卻也不好。
千山雪淡笑,目光深邃,“不用說,隻要氣勢在。”
“……你以前沒這般自戀。”李欣就知道不該隨便問話,果然是自找苦吃。
千山雪含羞帶怯,默默看將臣一眼,“所以我和將臣不能同在,我被他帶壞了。”
李欣深以為然,心裏暗暗計較到底是留將臣保千山雪呢,還是趕走將臣。
文竹歡喜,在家裏與鄰居們歡鬧,不知不覺到了夜晚,有幾個膽小的在天黑之前先回家,幾個膽大又喜歡將臣的姑娘,找著借口不願意回家。
全家正說著笑話,便聽到院子當中一陣鬼哭狼嚎,二舅媽滿臉淚水,連滾帶爬進入房間,哭喊道,“村裏出事了!”
本來正在歡聲笑語的村民頓時寂靜,默默看著趴在地上,被嚇得渾身顫抖的二舅媽。
文竹先反應過來,二話不說扶起二舅媽,倒了杯茶水遞過去,安撫道,“慢慢說,這是發生什麼事?”
二舅媽捧著茶杯渾身發抖,口齒不清哭道,“我家閨女出事了。”
李欣下意識抬起頭看千山雪一眼,隱隱感覺二舅媽要說的事不簡單。
二舅媽喘著粗氣,噗通給李欣跪下,“當初孫婆婆看好你,求你救救你表姐,好歹你們是親戚啊。”
李欣還沒反應過來,文竹已經拉起二舅媽,信誓旦旦說道,“若是能幫自然不會推辭。你先說說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二舅媽這次哭哭啼啼說道,“本來今天早晨天氣好,她表姐就想著上山撿些山貨,也好拿回家吃。便叫了村裏幾個姐妹一起上山。誰知道晚上九點多也沒回來,我就有些擔心,幾個女孩一起萬一出事怎辦。再說她們出去的時間也太久了。於是我就叫其他幾個女孩的家長一起上山去找。”
“誰知道……”二舅媽說著又是哭,“隻找回她們幾個人的屍體。”
文竹嚇了一跳,忙扶住二舅媽急切問道,“你確定是屍體麼?”
“已經沒氣了。我想著上次村裏出事,她表哥已經活不了,李欣依舊把魂找了回來。那肯定也能救她表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