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技起源甚早,可以一直追溯至上古時代,人們為了狩獵,經常必須要模仿鳥獸的叫聲來欺騙並引誘它們,或以恐嚇的吼叫聲驅趕圍獵野獸,以利捕之。
至於那時的“尋聲問路”,就是用不同的吼叫聲在山澗森林裏尋找、區分同伴,它也是人類最早的語言,但那時的“尋聲問路”隻是口技的前身,還不是真正意義上的口技。
據史書記載,在公元前298年的戰國時期就有《孟嚐君夜闖函穀關》的口技故事。
據史料記載,齊國孟嚐君田文因才能享譽六國,遭嫉妒,秦昭襄王準備殺害他。他讓門客學狗叫,盜得狐麵裘,賄賂寵妃,取得“通行證”;又讓門客學雞叫,使守關官吏打開城門,因而逃脫。
在大唐,更是有專門培養口技人才的社會組織,名叫“學像聲社”。
十分幸運的是,南七兒便曾在江湖闖蕩之時,遇到了“學相聲社”一名高人。那高人不僅能夠學得百禽聲音,甚至連所遇到的人聲,也能學得絲毫不差。
那高人見南七兒年紀小小,生得聰明伶俐,於是有意將一身所學傳給了她。
其實南七兒是海南自然門門主無崖子的關門弟子,有這樣厲害的門派和師父在,她哪裏會再投別的門派,因而並不答應拜那人為師。
那人已是垂垂老矣的年紀,手下弟子眾多,但無一能夠將他的口技本領學完,特別是對於他人聲音的模仿,無一人能夠學得。
他不想自己的一身本事帶進了棺材,所以即便南七兒不拜他為師,但還是將口技本領教給了她。
南七兒天性好動,對於稀奇古怪的事情尤為好奇。不然,她作為自然門老門主無崖子的關門弟子,隻要好好地在門中潛心學習,不出幾年,定然會學得一身高明本事,也不至於才學了絕世輕功就此止步了。
那時能夠不另拜師傅而學得稀奇的口技,她自然滿口答應。
不得不說,那口技高人的看人眼光的確十分獨到,南七兒果然是個學口技的天才。隻用了不到三個月的時間,竟然將他的一身本事學了個七七八八。
一俟學會了那高人的口技,南七兒便按捺不住好動的性子,拜別了那口技高人,一路走南闖北,繼續往紛亂的中原大地晃蕩而去。
此刻,南七兒就像一個老氣橫秋的教書先生,一板一眼地傳授給李鈺吸氣、呼氣、出聲的法門。
李鈺自詡不笨,但在南七兒麵前,卻似個笨學生,對於南七兒傳授的那些法門和理論知識,半晌也不能領會的清楚。
這不僅讓他想起前世曾經看過的電視劇《射雕英雄傳》裏的情節,老頑童周伯通自創的左右互搏術,笨的像頭牛的郭靖能夠輕易學會,而聰明絕頂的黃蓉卻無法領會。
李鈺現在,就是那聰明絕頂的黃蓉,雖然聰明絕頂,但卻學不會小七傳授的口技法門。
難怪小七會說,那口技高人收了徒眾無數,卻無一個能夠將他的本事學全,不是那些人太笨,而是對於口技這項主要靠意會的本領,的確沒什麼天賦。
一個時辰過去,李鈺才勉強掌握了一點發聲的竅門,氣得性子有些急躁的小七連連跺腳。
不過,李鈺卻是一副虛心求教的樣兒,眼巴巴地望著嘟著小嘴兒的小七,央求她不吝賜教。
小七真有點恨鐵不成鋼,但還是強壓住內心的焦躁,沒好氣地繼續教授李鈺口技的訣竅。
兩人就在歐陽敬懷的臥室和書房裏來回踱步,一人低聲傳授,一人低聲模仿。
中間府中下人和那尖嘴猴腮的管事見平常早早就要出門的主人今兒個送走了隔壁那騷娘們兒後變不曾出門,帶著好奇心來過這裏探視了幾次。
為免引起他們的懷疑,李鈺和南七兒便演了一出雙簧,由南七兒躲在屏風後麵模仿歐陽敬懷的聲音,李鈺對著口型,竟然將那些下人管事全部蒙騙了過去。
一直到日落西山,下人給已經冒充了歐陽敬懷的李鈺送來兩頓飯食,李鈺終於領會了一些其中的竅門,最關鍵的是,他已將歐陽敬懷的聲音模仿得有了五六分相像。
中途,李鈺也曾將歐陽敬懷挪出床底,逼他說出一些鄭善克和拜月神教的不外傳之密,胡亂塞給他嘴裏一些飯食,便又重新綁了塞回床底。
這樣,小七便有了參照,依著歐陽敬懷的聲音教授李鈺發聲的訣竅。
李鈺現在當務之急,隻是學會歐陽敬懷的聲音,因而無需如小七當時那般,須得從頭至尾學得各種技巧。
這對小七的教授難度與李鈺的學習難度,自然是小了許多。
及至夜幕降臨,李鈺終於將歐陽敬懷的聲音學了個七七八八,除了一些艱澀的音節模仿得不太像外,單單說話應付所遇之人,卻是沒有什麼問題了。
兩人再把歐陽敬懷從床底拖出來,取出塞在他嘴裏的破襪布,逼著他繼續如竹筒倒豆子一般倒出河陰鄭家的許多秘密。
這樣,兩人不僅可以比照歐陽敬懷的聲音修正李鈺的發音,而且可以同時探聽出歐陽敬懷的一應過往。
隻有真正了解了歐陽敬懷的一切,李鈺才能徹底取代他。
那歐陽敬懷雖然有些微末功夫防身,但在李鈺的麵前,卻哪裏夠看。特別是當他看到一模一樣的另一個自己就在眼前,差點嚇得魂不附體。
等到搞明白了那人乃是李鈺變化而成,直將李鈺當作妖怪一般看待。
他是河陰鄭家六大掌櫃之一不假,他一向見多識廣不假,可是,他對於那些武林中事,卻隻是個門外漢,哪裏知道在化境之後還有意境大圓滿,在意境大圓滿之後,更有可以隨意改變體型樣貌的大自在境。
所以他將李鈺當作了妖怪,那隨時可以一口吃了自己的妖怪。
李鈺要得就是歐陽敬懷的深深恐懼,一番威逼利誘下,歐陽敬懷不管輕的重的、急的緩的、明的暗的等等勾當,但凡他所知道的,都一股腦兒地給李鈺如竹筒倒豆子一般給倒了出來。
聽完歐陽敬懷的一日一夜的傾訴,李鈺也將他的聲音模仿得差不多了。對於河陰鄭家和百元神教的秘密,他也有了些初步的了解。
當然,歐陽敬懷雖是明堂六大掌櫃之一,卻還算不上河陰鄭家最核心的人物,知道的消息很多,但關鍵的信息,卻還是沒有幾條。
李鈺看著臉如死灰的歐陽敬懷哆哆嗦嗦地躲在牆角,向小七望了望,用歐陽敬懷的聲音問道:“這老東西,可是剁了丟出去喂狗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