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鈺看到本來十分穩重的袁公壽此刻也一臉震驚,猜想在他身上必然發生過什麼非同尋常的經曆。
蠱蟲,他雖然了解不多,但因為有白依依和小玲這層關係,多多少少還是了解的。
如今娟兒體內的情況,與他第一次中了小玲的蠱毒頗有些相似,但卻比之當時更加複雜厲害得多,反倒與當日小玲昏迷的情況更為接近。
因為蠱蟲寄宿在娟兒脆弱的心髒處,因而李鈺也不敢貿然行功,利用自己奇特的真氣將之逼出。
無奈地放下娟兒的手腕,李鈺起身對袁公壽道:“娟兒體內的蠱蟲,實在有些厲害,我不敢隨意施為,以免破壞了娟兒的髒腑。”
袁公壽聞言麵色更顯蒼白,大手撫摸著娟兒的額頭,無力道:“我本以為娟兒的娘親付出了生命的代價,我們與苗疆藥宗便再無瓜葛,沒想到,上一輩人的恩怨,卻要殃及娟兒。藥宗,好狠!”
李鈺自辨出娟兒心髒裏被種了蠱蟲時,便已隱隱猜到十有八九便是苗疆藥宗的手筆,現在袁公壽的氣憤之言剛好印證了他的猜想。
“怎麼?鬆濤先生與苗疆藥宗也有瓜葛?”
袁公壽麵沉如水,雙目緩緩抬起,眺望遠方,陷入了長久的回憶:“事已至此,公壽便不瞞著主公了。說起我和苗疆藥宗的瓜葛,那得說到娟兒的娘親。實不相瞞,娟兒的娘親曾經便是苗疆藥宗的聖女。”
“什麼?”
李鈺一聽,頓時驚了。
袁公壽已然預料到李鈺的反應,點點頭,又道:“不錯,白依依姑娘正是在娟兒的娘親跟了我後,才被培養成了下一任聖女。”
白依依袁公壽其實並沒有見過,但他作為龍影軍的軍師,很多以前的機密事情李鈺等人都如實相告,因而才知道龍影軍與苗疆藥宗之間有化不開的仇恨,也才了解到那智商隻有三歲孩童的小玲真實身份,自然也就清楚了當日白依依依附於鄭善克與龍影軍的一番交手。
李鈺知道了袁公壽的亡妻是苗疆藥宗的聖女一事,頓時明白過來,道:“這麼說,想來是娟兒的娘親對鬆濤先生芳心暗許,卻不得藥宗的同意,因而產生嫌隙,最終被藥宗之人在娟兒娘親身上下了蠱蟲。”
袁公壽雙目微紅,一雙手緊緊攥著一對拳頭,聽李鈺說完,氣息也變得稍許紊亂,沉聲道:“以前我並沒有想到娟兒娘親早早離我而去會是因為這等原因,那些惡人真夠歹毒,不僅早早將娟兒的娘親置於死地,竟然還藏了暗手,還要搶走她留給我唯一的珍寶。好狠!好狠!”
“藥宗所下的蠱蟲十有八九有遺傳功能,說不得娟兒還在她娘親肚子裏時,蠱蟲便已種下。”
李鈺見袁公壽雙目赤紅,青筋暴漲,知道他已經動了真怒,忙拍拍他的肩頭,寬慰道:“現在既然知道了娟兒問題出在哪裏,反倒不是什麼事兒了。苗疆藥宗,嘿嘿,反正我已經將他們得罪心慌了,早晚會有一戰。鬆濤先生放心,他日我不僅會從苗疆藥宗手裏拿回娟兒的解藥,而且還當為你報了當年之仇。”
能夠得到如此保證,饒是袁公壽心中憂懼,也覺微微有些寬心,他與李鈺相處時日不久,但朝夕相對下來,也明白自己千挑萬選的這個主公言出必行,絕無虛華。
他既然說了要從苗疆藥宗手裏拿回解藥,那便絕對不會食言。他說要為自己報了當年之仇,那便不會有假。
不過他雖心憂情切,但既然已經是龍影軍首席軍師、李鈺的貼身智囊,也明白苗疆遠在千裏之外,而眼前形勢更加複雜,不是意氣用事的時候,於是對李鈺感激道:“公壽多謝主公惦念,隻是現在濟陰形勢危殆,已經迫在眉睫,主公實在耽擱不得。娟兒這麼多年都抗過來了,一時半會兒,應該沒什麼大問題。”
李鈺不得不佩服袁公壽這拿得起也放得下的性子,最重要的是,他更是一個識得大體的人。
“先生說得極是,不過此去苗疆千萬裏,還是先派一批秘諜潛進去等將情況打聽清楚了,我們再采取行動最好,希望屆時,濟陰郡的事情已經處理好了。”
秘諜隊伍雖然聽從於水明月和李鈺二人,袁公壽並沒有直接的管轄權,但自袁公壽剛剛上山,李鈺便將龍影軍的大部分底子交代清楚了。
這樣,袁公壽在運籌帷幄、合理處理龍影軍大小事務之事,也好曉得事情的來龍去脈,通盤調度。
聽到李鈺作了這樣的安排,袁公壽自然甚為讚同,再次起身對李鈺行了一禮,道:“多謝主公。”
李鈺笑著拍拍袁公壽的肩頭,笑著道:“鬆濤先生與我,切不可如此客氣。”
說著,當視線晃到了站在屋外等候自己的小玲時,突然雙目一亮,轉頭定定看著袁公壽,道:“既然如此,為免娟兒會有何異樣,不妨將曾經的藥宗聖女白依依請來。或許她會有破解之法。”
袁公壽一聽,兩眼也放著光芒,忙道:“如此甚好。”
於是,李鈺便帶著心事找到水明月。
聽到李鈺一番細述之後,水明月也是驚訝的半晌合不攏嘴,同時想到被自己等人解救的白依依乃是苗疆聖女,說不得有什麼能夠醫治娟兒心髒裏的蠱蟲。
於是,還不等李鈺下一句表達自己和袁公壽的一番談話,水明月便已派人去尋找白依依的下落了。
自從白依依慘遭鄭善克拋棄,被無心法師等人施以淩虐之後,心灰意懶之下,竟然真心歸附了龍影軍,並且甘願以自己汙穢不堪的身體為媒,深入繁華市井的花街柳巷,作為龍影軍的秘諜安插。
因為秘諜的分布都是龍影軍在直接負責,乃是龍影軍的最高機密,就連元帥李鈺也並不清楚,唯有水明月才最清楚。
快速地安排了人手去尋找白依依的下落,白依依又對李鈺道:“鈺哥哥,濟陰郡,我們派出的第四批秘諜終於傳回消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