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4章石三郎救人範城縣
祝良的心突突亂跳,向著祝彪強笑道:“三官人。”他自己沒看到自己的臉,已經不是人色了,慘白慘白的,祝彪本來沒有什麼心思,但是祝良的臉色讓他眼睛微微一眯,冷冷的道:“你怎麼了這是?”
祝良想說話,可是卻一句都說不出來,祝彪越看越不對,大步過來,先向那賣魚的看去,那老兒卻是平靜得很,向著祝彪一禮道:“三官人,小老兒何九,就在西莊討生活,您是知道的。”
祝彪冷冷的道:“我自然知道,你在扈家莊裏管點小事,但是你這樣的身份,如何會出來賣魚啊?”
何九一呲牙道:“三官人,小老兒也是仗著我們家官人的名頭,四下裏搗鼓點鮮貨來販,也是賺兩個外塊,我家官人雖然知道,也不當一回子事,所以這魚每次有了,都會先孝敬莊裏,餘下的就是小老兒賣出來的,您別看這魚不多,但這東西希罕,一條就要一百文,所以小老兒並不少賺,而且小老兒也不是人人的魚都親自來送,隻有您這莊上,欒教師的那份,才是小老兒親送的,這是開河魚,是黃河泛流過來的支道被凍住之後,開河的第一批鮮魚,所以上了岸上之後才會這樣沒精神,但是都極鮮美的,您也來兩條嚐嚐。”
祝彪冷笑一聲,道:“我看這些魚隻怕不那麼簡單吧!”說話一伸手從祝良手裏把那條魚給搶了下來,就摔在地上,然後寶劍一劃,把魚給劃個稀爛,魚肚子破開,在魚腸、魚肚之間,有點詭異的綠色,祝彪仔細看去,何九叔好心的說道:“那是膽破了。”
祝彪狠狠的瞪了何九叔一眼,這魚竟然一點什麼異樣都沒有,隻是祝良那樣子讓他還是心中疑惑不定,就在這個時候,他身邊的那個麗人突然幹嘔一下,就吐出來了,祝彪急忙回身,關切的道:“巧雲,你沒事吧?”
這個婦人正是潘巧雲,他被祝彪帶回祝家莊之後,被那個溫婆婆,倒是撿了一條命回來,隻是這輩子都不要想有孩子了。
祝彪小意奉迎,潘巧雲本就對楊雄那一身粗莽不喜,加上她又不是什麼三貞九烈的女人,在了解到潘公也落到了祝彪的手裏之後,再不敢說什麼,就隨了祝彪,隻是她雖然被溫婆婆救了過來,卻傷了根本,一時之間也不能人道,沒辦法就把迎兒給了祝彪,祝彪愛屋及烏,倒也滿意。
潘巧雲自從那場大病之後,就聞不得腥、臊氣了,那魚剛才活著,還好一些,這一被攪碎了,腥氣和血味散開,潘巧雲吐得昏天黑地,整個人都有些發暈了。
祝彪也沒有心思再去管那些魚了,擺手道:“迎兒,快快快,扶著你家奶奶回去!”迎兒也嚇得夠嗆,就扶著潘巧雲回去了。
祝良一顆心這才放下,心道:“原來給我這條魚裏什麼都沒有啊,早知道這樣,我就不怕了。”
祝良指了指那一挑魚,道:“這樣,把這些魚都給我吧,這是一兩銀子,你拿回去吧。”一條魚一百文,舊時一兩銀子能兌換一千二百文,這挑裏不過八九條魚,就連被祝彪捅死的都算上,也不超過十條,這一兩銀子是綽綽有餘了,邊上的莊兵都羨慕的看著何九叔。
何九叔也是開心,嘿嘿一笑道:“這樣,我把這魚都給您收拾出來。”說完就蹲在地上,借了一把刀,手腳麻利的開始剮鱗去腮,開膛破肚,看得祝良直翻白眼,心道:“這些魚都沒有事啊?你可嚇死我了。”
何九叔正在收拾,祝彪又回來,原來他把潘巧雲送回去之後,越想越是心疑,所以就找回來了,可是回來卻看到何九叔就在這裏收拾魚,已經快收拾完了,而且他開了膛的魚,就用養魚的水來洗,洗完了之後,把那水向外一倒,都潑在了莊門外的地上,除了魚腸、魚肚,就沒有別的了。
何九叔用圍裙擦了擦手,自行去了,祝良看著這魚,因為心裏沒鬼,也不害怕了,就挑了兩條給祝彪道:“三官人拿回去嚐嚐。”
祝彪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最後冷哼一聲,甩袖子走了。
祝良把魚拿回來,就見欒廷玉正在榻上躺著呢,看他拿著魚進來,不由得奇怪的道:“這是哪裏來的?好新鮮啊。”
祝良就把何九叔賣魚的事說了,欒廷玉臉色微變,走過來看了看那魚,冷聲道:“燉了,給你師娘拿一碗上祭,告訴她,就快到日子了!”
祝良有些摸不著頭腦的看著欒廷玉,他不知道,扈成在大戰開始之前,和欒廷玉說過,當有一天扈家莊的人來他這裏賣魚的時候,就是幫欒廷玉報仇的幫手到了。
夜色將近,晁蓋帶著人馬到了範縣,他們不敢靠得太近,就遠遠的在野地裏藏了,等到一更時分,劉唐向著晁蓋道:“天王哥哥,我這就去城下點火了,你們看著,若是城上也起火,你們再來,若是城上沒火,你們就不要過來了,免得被那些人給暗算了。”
晁蓋擺手道:“你隻管去就是了,我相信扈家大郎不會騙我們。”楊溫也道:“賢弟放心,若是有事,我自護得天王周全。”
劉唐就向著範縣城下而去,到了哪裏,讓人攏了三堆柴禾,隨後先點燃一堆,隨後隔一會,再點兩堆,熊熊大火向空飛起,黑煙不住的飛升著,劉唐就小心的向著城上看去。
一柱香的時間過去了,劉唐已經等得有些不耐煩了,突然城上三根火把伸了出來就在黑暗之中,搖了三搖,劉唐大喜帶著人向著範縣城門湊了過去。
此時在範縣的城上,徐進匆匆下城,向著石秀道:“三哥,外麵已經得到消息了!”他們早就潛入範縣,拿著蕭讓寫得公文,假充廂軍在這裏住了半個月了,雖然他們的到來那麼的不合理,但是那公文上麵有京東安撫使司的大印——金大堅刻的——再加上縣令就是個呆貨,所以一點都沒有引起人們的注意,而今夜借著軍兵之利,把田師中調來守城的禁軍都給殺了,也沒有引起什麼人的注意。
石秀道:“你就接梁山的人進來,他們一進城,你們就離開,我現在要去救那個田師中,為了讓指揮過於被責,這個東西還不能死。”
徐進點頭道:“您隻管去,我這裏等你走了再開城。”
石秀就帶著八個親信,匆匆的向著田師中住得驛館而去,到了館牆下麵,石秀從腰裏解下飛爪,就抓在牆上,然後八個人爬著上來,看到驛館之中戒備森嚴,石秀他們也不敢就這樣下去,等到巡邏的過去,這才下來。
田師中出京的時候,隻帶了一百人,到了陽穀縣之後,又有十幾個被射傷了,被趕著回來的又急,扈成自己的人馬當然不肯分給他,所以不過八十來人,還分出去四十人幫著守城,驛館裏隻有四十人,還有十人留在囚車邊上看著,所以整個驛館就三十名兵士來回巡查,雖然森嚴,但是想要防住不讓人進來卻是不能。
石秀一行人就到了驛館後麵,囚車就停在那裏,石秀揮手做了一個手勢,他的八個手下立刻衝了上去,一個按住一個禁軍,用手裏的刀子在他們的脖子一劃。
餘下的兩個禁軍驚慌之中剛要叫出來,石秀飛身而至,一腳飛起,把一個禁軍抵著脖子頂到了牆上,把他的叫聲都給逼了回去,同時手裏的千牛刀一揮把另一個禁軍的腦袋給劈下來半個。
囚車裏的黃信急聲叫道:“好漢,你是哪一位?”
石秀腳尖用力一撚,那個被他抵住的禁軍被撚碎喉骨倒在地上。
石秀就到了黃信的身邊,一刀把囚車劈開,然後道:“閣下是梁山的哪一位好漢?我是奉了扈家大郎的命來救你們的。”
黃信欣喜的道:“小可黃信,敢問兄弟大名?”
石秀通了名之後,道:“黃兄就在和這兩位兄弟就在這裏等著好了,一會你們梁山的晁天王就打進來了,小弟還有要務,就先走一步了。”說完招呼了人就走,黃信有心再問問情勢,已經看不到人了,隻得過去,就把燕順、鄭天壽的囚車打開,三個人在地上禁軍身上撿了他們的腰刀,然後就在這裏等著了。
石秀帶著八個隨從就到了驛館的正屋,舔破了窗紙向著裏麵看去。
田師中這會正在洗腳,他帶來的兩個親信,一個叫“鐵流星”王彪,一個叫“銅拐”王熊,這會都坐在邊上,惱恨的說道:“副指揮,那扈成也太不給您麵子了,我們怎麼說也是隱相的門人,他仗著鄆王殿下就這樣和我們過不去,卻不知道就是鄆王,也不敢這樣和我們隱相無禮啊。”
“別胡說!”田師中斥責了一句,隨後道:“哼,我還巴不得他這樣無禮呢,我們這次回去,就可以和隱相說起這事,到時候,我就有機會,取而代之了!”
王家兄弟聽了這話,一下就來了,精神,就開始吹著要是田師中當了指揮如何。
正說著的工夫就聽外麵隱隱約約的有喊殺聲傳來。
田師中雖然諂媚於梁師成,但是他也是真有本事,早年曾在西北與黨項人打過仗,聽到這聲音猛的站起來,叫道:“什麼動靜?”
王家兄弟還沒有聽出來,有些疑惑的:“是……是風聲吧?”
田師中冷哼一聲,抓了寶劍閃身衝了出來,王家兄弟也趕緊拿了自己的兵器衝了出來。
三個人剛從屋裏出來,驛館的大門就被撞開了,劉唐一馬當先的衝了進來,手裏提著一口鬼頭樸刀,飛身一躍,輪向前劈去,兩個擋著他的禁軍兵士一,長槍被劈成兩截,就地滾了開來。
“我們是什麼人!”田師中又氣又懼,話都說反了,劉唐怪笑著叫道:“老子知道你是什麼人!”
梁山的人不住的衝進來,徐進打開城門之後,這些人為了不驚動田師中,就悄無聲息的進來了,一直到了範縣的中街,這才和範縣巡邏的都都頭碰上,被楊溫一刀給殺了。
晁蓋就讓楊溫帶著項充,及一半人馬去縣衙抓那縣令,同時封縣庫,自己帶了劉唐、三阮還有另一半的人馬,來救黃信等人。
三十幾個禁軍對上一百五十多的梁山兵幾乎沒等反抗就被剁成肉醬了。
劉唐劈開一個禁軍之後,閃身衝了過來,向著田師中大聲叫道:“留下性命!”鬼頭樸刀就向著田師中的頭上劈了下來,他這刀是到了梁山之後,自己打得,整刀重三十斤,帶著一股寒氣就下來了。
田師中急向後退,王彪提著流星錘,王熊揮銅拐一齊向前,同時向前迎去,當的一聲震響,劉唐的刀把他們兩個的兵器都給劈開了。
“五弟、七弟,你們兩個攔住這兩個貨,我抓那個大官!”劉唐一邊喊一邊向前,輪刀又向著田師中劈去,田師中又向後一退,劉唐的一刀劈空,就剁在了地上,青石板的地麵,被一刀劈成了兩半。
王家兄弟發一聲喊衝過來要救田師中,阮小五、阮小七各自挺著鋼叉衝了過來,就攔住他們二人,阮小二卻是就留在晁蓋的身邊,仔細保護著他,這是蕭嘉穗對他們的要求,不管是誰,隻要在主將身邊,就要以保護主將為先。
晁蓋一心想向前去,卻不得過去,隻能無奈的搖頭,就在這個時候,有人大喊著衝了過來,晁蓋急搶在阮小二之前向那些衝過去,隻是一見麵卻又泄了氣了,原來;來得黃信、燕順、鄭天壽三個,他們聽到前麵動靜,再也藏不住了,就衝了出來。
正堂門前,劉唐的大刀輪開,橫著向田師中掃了過來,田師中再退不得,橫劍外隔,當的一聲,他手裏的寶劍劈得飛了出去,就在空中一轉落到了一邊的地上,這倒不是田師中武功不行,而是那寶劍隻是武將裝飾用得,完全殺不得人,又輕又薄,自然就被劈出去了。
劉唐閃身向前,大刀直直的向前送去,田師中已經無處可逃了,就看著那刀向著自己的心口刺到,正在絕望之機,一隻手從後麵伸過來,抓著他的衣服,把他扯了開來,同時一口刀向前,就和劉唐的刀劈在了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