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3章晁天王兵下梁山泊
宋江雖然早想到了李進義會帶一個被抓的梁山兄弟回來換人,但是他萬想不到李進義竟然真的是把人搶來的,他看著李進義不由得也從心底冒出一句話來:“真沒想到還有這樣的癡情種子。”
宋江先讓白勝下去休息,然後下令把祝婉給壓來了。
祝婉雖然是名門弟子,但是她必竟還隻是一個小姑娘,被抓來之後一直心中恐慌,等到她聽說祝家莊的人不肯換人,反而殺了王英,梁山的人把祝和給活剮了報仇的消息之後,嚇得神魂飛溢,幾希直接死了,後來再聽說李進義已經被放了,這裏隻剩下發也自己的時候,完全就絕望了,雖然白夫人和花碧芳一再安慰她,說梁山不會亂殺人,李進義也會很快就來救她,但是祝婉仍然恐慌不已,突然被人帶出來,隻到要被拉去殺頭,喪打遊魂的就出來了,一看到李進義,再一聽李進義是來救她的,不由得哇的一聲哭了出來,就撲在了李進義的懷裏,怎麼也不肯出來,連害羞都不顧了。
宋江沉聲道:“二位就請回去吧。”
祝婉扯了李進義道:“我們快走,快走!”這裏她是一天也不想留了。
李進義皺著眉頭說道:“咱倆去哪兒啊?”李家莊回去不得了,他爹本來就要打他,現在非殺了他不可,祝家莊要是去了,他們兩個也就成了祝家挾持李應的人質了,本來還有個扈家莊,現在李進義都不敢靠近了,而泰山之上,他們兩個的師父都離開了,當初他們仗著師父了得,也得罪了不隻一個人,現在再回去,那些同門都能掐死他們。
宋江站在一旁聽著,其實李進義一說出來他劫了白勝前來,宋江就知道是這個結果,所以心裏已經有了計較,這會輕咳一聲,道:“李公子,我宋江對令尊頗為敬重,如果李公子相信我,那就在這裏先住下,等到我們破了祝家莊,那時宋江願意親自送公子和祝姑娘到李家莊,別的不說,我宋江若是給你們做個冰人,這點麵子,李莊主應該還是能給我的。”
李進義心裏一熱,他雖然和祝家人走得近了,來對抗梁山,但是“及時雨”這三個字在江湖上的地位是什麼樣的,他還是知道的,必竟天下聞名的大俠,首先就是大豪,因此江湖中的大俠,就分為了兩種,一種像朱家、郭解一樣的仗義疏財,揮金如土型的,一種像是蓋聶、王越那樣武功超絕,神龍變化的,而一般來說,肯花錢的名氣更大,李白的《俠客行》裏,說得就是信陵君那肯花錢的,侯贏、朱亥不過是襯托而已,若是宋江開口,隻要不是敵對方,那怎麼都要給他一個麵子。
“宋頭領當真能替我和婉兒向我父求情嗎?”
宋江一笑道:“這有何難,也不是什麼大事。”
李進義大喜,就道:“那我們就在軍中打擾了!”祝婉聽了這話臉色一變,抓著李進義,小聲說道:“師哥,我不敢!”
宋江聽到,微微一笑道:“祝姑娘,我們可曾慢待於你?”祝婉不敢抬頭,微微搖了搖頭,宋江又道:“那我們可曾冒犯姑娘?”
祝婉又搖搖頭,宋江:“那姑娘就隻管住下,我保姑娘和李公子鴛事得成,若是姑娘不願意,那宋江也不多說,隨姑娘的意了。”
李進義拉了祝婉小聲道:“我是從扈成那裏搶了人才把你換出來的,若是回家,我爹非打死我不可,若是去祝家莊,我們就是他們的人質了,我們卻在這裏住下,以宋江的地位,他要是說話,我們的事,斷沒有不成的,那時你也有個安身之所啊,不然你還能接著回去,被祝家奴役嗎?”
祝婉仔細想想,這才點頭道:“好,我聽師哥的。”
李進義這才歡喜聽向著宋江一禮,道:“那我們就在這裏打擾了。”
宋江剛要說些客氣話,就見喬道清匆匆進來,一幅欲言又止的樣子,他急忙讓親兵,把李進義和祝婉帶了下去,然後回身向著喬道清道:“喬道長,何事如此驚慌?”
喬道清道:“哥哥,扈成兄弟派人來說,京中來了一個副指揮,叫田師中,要押著黃信、燕順、鄭天壽三個兄弟上京。”
宋江驚呼一聲,道:“若是這樣上京,他們如何還有命在!扈家兄弟可說了讓我們如營救?”
喬道清取出一張紙來,道:“這是他們派來的人,給畫得草圖,田師中將會在今天出陽穀,就奔範縣,扈成兄弟已經調了他手下外人不知道一支兵力,由原來的艾山寨主“花麵熊”徐進統帶,埋伏在範縣,隻要我們這裏調一支人馬過去,連夜突襲範縣,就可以把人救出來。
宋江叫道:“立刻調林衝兄弟,隻有他的馬軍,才能……”宋江的話音沒落,就聽到外麵有人笑道:“三哥何事隻能指著馬軍才行啊?”
隨著話音,帳簾一挑,走進一個人來,宋江和喬道清一看之下,同時一怔,隨後宋江歡喜的叫道:“加亮賢弟,你怎麼過來了?”
喬道清也道:“學究如何潛進來的?我們怎麼一點都不知道啊?”
吳用微微一笑道:“我也是剛到,走營進來,我們怕驚動了祝家莊的探子,就不讓林教頭傳報,把隨從留在後營,就和林教頭過來了。”
林衝跟著進來,隨著他進來的還有呂方、郭盛二人,林衝上前,向著宋江先是請罪:“回哥哥,軍師此行隻有八個隨從,他說有一條破祝家莊的妙計,所以不讓聲張,林衝無奈,這才隻能帶著他們過來,還請哥哥治罪。”無端就把人帶到主帥的大營裏來,這要是刺客怎麼辦?林衝最知軍法,所以才請罪,但是說實在的,現在的梁山軍,還遠沒有那麼正規,這點事也不算什麼,但是林衝這個舉動,讓宋江、吳用同時眼睛一眯,各自品出不同的意味。
在宋江眼中,這是林衝知兵,也懂得尊區主帥,而在吳用眼中,卻是宋江已經得到了林衝這樣的強人的認可。
宋江擺手向林衝道:“教頭不必這樣,軍師來了,有妙計相送,自然不當相攔。”
吳用笑咪咪的看著,喬道清剛是催促道:“你這村夫,少秋這裏買關子,還不說明,究竟是什麼妙計?”
吳用笑道:“這妙計倒不用急,而今那祝家莊就在我的手掌之中,傾覆與否,不管是翻手之間,倒是你們說是隻能倚靠著林教頭的馬軍,這又是什麼事?”
喬道清就把救人的事說了,但是這裏會人多,喬道清就沒有說扈成的名字,而是有人內線相助。
吳用聽完之後,搖頭道:“這個不妥,林教頭要想不讓那個田師中知道,就必須要饒路,否則在大路上就和田師中的人馬碰上,那豈不是當路就要劫人了,若是能好好劫下來,倒也罷了,若是劫不下來,那時再想動手就不可能了。”
宋江點頭道:“我也知道,而且馬軍不多,就是全帶過去,也不能有什麼作用,但是現在沒有辦法啊。”
吳用笑道:“誰說沒有辦法,天王哥哥也下山了,他的人馬在後麵,哥哥可以馬上讓戴院長去迎,就讓天王哥哥帶著人馬疾行到範縣,自然就把人給救下來了。
宋江大喜,就讓人把戴宗叫來,吩咐了他,戴宗立刻出營去了。
打發走了戴宗,宋江這才道:“學究和我說說,是什麼妙計啊?”
吳用笑道:“這個祝家莊也是合當天敗,恰好有這個機會,讓他旦夕可破。”
吳用一邊說一邊搖著手裏的扇子,道:“就在東邊的登州治所,有這麼一個孫提轄……”
就在吳用給宋江講那孫提轄來曆的時候,戴宗已經在路上截住了晁蓋,原來晁蓋接到消息,宋江輸了一陣(那時還沒有二打祝家莊呢)不由得心內焦躁,恰好登州孫立、孫新兄弟來投,晁蓋大喜過望,就命蕭嘉穗主守山寨,自己帶了吳用、楊溫、劉唐、三阮、項充、呂方、郭盛九個頭領,加上孫立、孫新兄弟在登州起義的人馬,共有顧大嫂、解珍、解寶、鄒淵、鄒潤、樂和八人一齊下山,向著祝家莊而來。
行到中途,吳用提出來,不要這麼大張旗鼓的過去,他先過去,通知宋江,然後晁蓋他們一行再去,卻在進入陽穀縣境之後,和孫立分兵,留晁蓋一軍為奇兵接應,而以孫立一行詐降,直接進入祝家莊。
得到晁蓋首肯之後,吳用就帶著呂方、郭盛還有八個隨從,先奔宋江大營了。
本來晁蓋他們還在慢行,沒想到卻被戴宗給劫住了,聽了戴宗所言之後,晁蓋道:“既然如此,戴院長可回去告之我宋江兄弟,讓他隻管打祝家莊,黃信他們,我自去救之。”
戴宗道:“軍師還讓我和您說,就讓天王哥哥在這裏和孫提轄分兵,不要讓孫提轄他們被人查探了出來。”
晁蓋一笑,回頭向著一旁的孫立道:“孫提轄,你可聽見了?”
孫立拱手道:“天王放心,孫立已經知道了,這就讓祝家莊前去,天王哥哥不必擔心。”
當下兩路人馬就在這裏分兵,孫立單走,繞路前去祝家莊了。
晁蓋等孫立走了也要走,戴宗卻攔住了晁蓋,貼在他的耳邊,小聲說了些什麼,晁蓋一邊聽一邊聽頭道:“三弟卻是好妙計,這也就不怕他李應不和我們上山,好了,院長自回去和三弟報信,我這裏隻去範縣就是了。”
當下晁蓋就急驅人馬,向著範縣趕去,戴宗則趕回去宋江大營報信。
祝家莊外寇的破莊行動,一點點的走了起來,而內部的敵人,也開始動了。
雖然祝家莊已經關閉了莊門,嚴密待敵,但是梁山軍少,並沒有能把整個祝家莊都給圍起來,所以祝農家也不是完全把門戶都給關死了,後麵的小山莊門,每天還是會開一小會的,以便方便莊人做事。
欒廷玉一早就安排了自己的親信弟子祝良管理這裏。
這日祝良正在門前閑坐,就見一個賣魚的就從西莊那邊過來了,遠遠的就喊道:“魚兒,新鮮的好魚啊!”
陽穀縣沒有離著黃河於路比較遠,這鮮魚卻不是長見的,祝良聽了叫道:“那賣魚的過來!”一個莊下笑道:“良哥兒,不愧是教師的弟子,這裏都有錢吃魚了。”
祝良一笑道:“你知道個屁,我師父最愛鮮魚下酒。”
說話的工夫,那賣魚挑著挑就過來了,把挑放下,笑道:“各位大哥看看,這都是新鮮的好魚。”
祝良眼睛微眯,這走得近了他才發現,這不是扈家莊上,那個何九叔嗎,他急向前一步,道:“你怎麼來這裏賣上魚了?”
這話可以做多個解釋,要是有認識何九叔的,就會以為祝良認出來了,若是不認識何九叔的,也不會有什麼疑心。
何九叔笑著道:“老漢在西莊上生活,自然把這獨龍崗上受吃魚的都打聽個清楚了,欒教師好魚,我這裏的魚新鮮,自然能在他手裏趁幾個錢來用用,所以就挑到這裏來了。”
何九這話也正常,就是有認得他的,也隻會以為他這是像要賺兩個外快,才把弄到的魚挑到這裏來了,絕不會有別的心思。
“那你;幫我挑一條吧。”
何九叔立刻喜笑顏開的道:“您看這條如何。”說著把一條大魚撈起來,他這魚在挑裏,用魚養著,這一撈出來,那魚不住的掙紮跳動,把水都濺出來了,祝良卻也不躲,他知道這魚一定有道理,於是就接過來,道:“好,我就買這條了。”
就在這個時候,一個聲音突然響起:“這魚雖然動得厲害,但是腮蓋不亮,魚眼渾濁,可不像是一條新鮮魚啊,你買這樣的魚給欒教師吃,他不會喜歡的。”
祝良渾身一戰,急回頭看去,就見祝彪背剪著雙手,帶著兩個屬下走了過來,那兩個屬下都拿著食盒,而在他的身邊,還有一個美麗的女子,嬌嬌弱弱的,被一個小婢扶著,與女子不同的是,那小婢卻是麵若粉桃,眼角含媚,一臉的春意之色,看得人心裏一陣陣的發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