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2章田師中妄燒新官火

第242章田師中妄燒新官火

扈成是在大軍就要進入陽穀縣的時候才知道白勝被李進義給劫走了的,他哭笑不得的站在那裏,道:“真沒想到還有這樣的癡情種子。”說完看一眼裴宣叫道:“快給他解開,一會進了城,就沒有騰挪的餘地了。”

裴宣急聲道:“指揮,我是軍正,若不能……”扈成擺手打斷他的話道:“這樣的話就別說了,那人又不是你放走的,你要講軍紀,回頭沒有外人多事的時候,你把自己打一百、二百軍棍,是一次性找打完,把自己變成肉臊子,還是一天打一棍,堅執一百天那都行,現在有外人,千萬別給我找麻煩。”

裴宣無奈,隻得應了,隨後小心的道:“可是我們和田副指揮說好了,我們手裏還有梁山賊寇,現在沒有了,這怎麼回話啊?”

扈成不以為然的道:“這有什麼,馬上派個人,就在縣裏抓一個無賴的破落戶,然後就說他和梁山通風,還是個死硬的賊骨頭,交給那姓田的也就是了。”扈成說到這裏,冷笑一聲道:“反正他也吃不下去!”

軍馬到了陽穀縣東門,就見了花子虛帶著一夥穿著禁軍軍服,看上去卻比破落戶都沒精的跨兵站在那裏,焦急的等候著,一看到扈成來了,急匆匆過去,叫道:“指揮,您可回來,那田師中把楊林給抓起來了,讓朱統領拿著梁山的人去換人,雷統領急了帶著人把田師中的府宅給圍了,李綱大人正在那裏分說,眼看著就要打起來了,我是奉了我叔父的命,來這裏接您的。”

扈成臉色大變,冷哼一聲,道:“他算個什麼東西,敢到老子的頭上來捋虎須!進城!”大軍呼嘯著而進,花子虛連馬都沒來得及上去,軍馬已經跑光了。

花子虛急得直跺腳,急忙讓兩個手下把他扶上馬,一邊向裏跑,一邊叫道:“指揮,李大人和我叔父都讓你先不要進城,先不要進城……!”隻是這奉扈成哪裏還聽得見啊。

扈成帶著人馬一進縣,就有那好事的破落戶在前麵一邊跑,一邊叫道:“這麵,你們的人都在這麵呢!”大聲叫著給引路,扈成軍馬可以說毫不費力的就到了田師中的公館。

此時田師中的公館被人圍了一個水泄不通,正是朱仝和雷橫兩個的部下,但是兩隊人馬還比較克製,並沒有衝過去,雷橫提著一條打鐵用的大錘,就站在那裏,呼哧呼哧的在喘氣,朱仝在邊上攔著他,王雄他們那些衙役,就堵在公館的前麵,而公館的大門緊閉,牆上也有禁軍的兵士,就拉弓搭箭的向下瞄著,雖然那弓都沒有完全拉開,隻是做了個樣子,但是扈成看到之後,仍然血向上湧,腦袋上麵,青筋蹦蹦直跳。

朱仝和雷橫聽到馬蹄聲一齊回頭,看到是扈成過來了,同時一凜,朱仝急忙把雷橫手裏的大錘給搶下來丟在地上,然後拉了雷橫過來見禮。

扈成不等朱仝、雷橫說話,就大聲叫道:“怎麼回事?”

朱仝急向前道:“回指揮,都是朱仝不察,這才讓……”

“怎麼還沒打進去!”

朱仝差點摔在地上,不敢相信的看著扈成,扈成用馬鞭子指著雷橫罵道:“你這個沒用的廢物,就打這麼個地方,還要馬標來幫你嗎?”

雷橫一下來了精神,叫道:“不須任何人朾幫,小將立刻就把這裏拿下!”說完轉身要走,朱仝急忙扯住他,然後向著扈成:“指揮,老父母就在裏麵周旋,我們魯莽不得啊!”

扈成一抖馬鞭子,道:“沒事,李大人是朝廷命官,他不會傷到李大人的。”朱仝聽了這話哭笑不得,還要再說的時候,就聽扈成又道:“雷橫,你看看你的人,人家把弓箭都架上了,你們竟然沒有帶兵器,這打什麼?就這兩邊的店鋪子裏,借棍子來用!”

雷橫心裏窩著一股火,這會聽了這話,心道;“反正這是你說得,就是事兵砍刀、發配,我也不信你就能把自己都摘出去,讓我一個人撐著。”想到這裏大聲叫道:“行標的人,還看什麼,都去借棍子!”

扈成又向那些站在公館前的衙役叫道:“這裏沒有你們的事,都給我滾蛋,想盾熱鬧的就站遠點,小心滋你們一身血!”

不管牆上的人,還是下麵的衙役,都不信扈成敢就這樣打進去,但是衙役們都知道,扈成也許不能就這樣打進去,但是打他們這些衙役,那卻是一點事都沒有,所以王雄一招手,這些人就跟著他退開了。

行標五百人,一齊鑽進了兩旁的鋪之中,說是借,就是硬拿,好在都看到了宣在這裏,沒有一個敢私藏東西的,隻拿了木棍出來,隻是這些家也不是備著棍子,時刻準備開戰的主,哪裏有這麼多的棍子,隻能是看到什麼就拿什麼了,有扁擔,有木棍,有撖麵杖,有一家店裏是買毛筆的,一個兵實在找不到什麼了,抓了兩根大抓筆在手裏,晃著就出來了。

扈成接著道:“羅奇,他們沒帶防箭的東西,給他們打個掩護!”說完看看那上麵,又:“都是禁軍,別鬧出人命來!”

阿裏奇招呼了燕雲十八騎,飛馬而進,同時射箭,燕雲十八騎是每人一箭,阿裏奇是一弓兩箭,二十支箭飛上牆頭,牆頭的禁軍根本就沒有想到下麵會放箭,立時二十人中箭,慘叫著從牆頭上滾了下去。

其餘牆頭上的禁軍惱羞成怒,一齊搭箭,隻是哪裏還來得及啊,城下的弓箭就像下雨一般飛了上去,生生把那些禁軍給逼得滾下牆去了。

“破門!”隨著扈成的一聲令下,雷橫又抓了那隻打鐵的大錘,就向前衝,後麵行標的人也都跟著向前,行標的人馬都是鄆城的土兵改得,那些觸犯了軍紀的都被宰了,但是其餘的刺頭都集中在了行標,這幾天被田師中的人馬給壓得狠了,這會嗷嗷叫著,好像餓狼一般的衝了過來。

雷橫衝到公館的大門前,輪了大錘狠狠的打上去,大門被錘得嗡嗡作響,不住的晃動,就在這個時候,湯隆不知道從哪裏鑽了出來,手裏提著他的黃銅倭瓜錘跟著也是一錘下去,這小子早就來了,隻是不敢露頭,這有了扈成撐腰,才敢衝出來砸了門。

公館的大門已經不是晃了,而是看著就要倒,雷橫、湯隆兩個雙錘合攏,一齊砸了上去,轟的一聲,公館的大門,徹底倒下。

行標的人一窩蜂的衝了進去,見人就打,見物就砸,這些土兵本來就精於這個,本來被訓得以為一輩子都不會有機會再做這樣的事了,沒想到又找到機會了,把舊本事給翻出來,餓狼一樣的砸著。

扈成帶著人馬跟著進來,用馬鞭子指著道:“羅奇,給我看著,隻要有人敢用刀子向咱們的人身上招呼,就射殺了他!”

阿裏奇也不答應,就拿著弓箭四下張望著,孫安小聲向他說道:“別聽大郎胡說,千萬不能見人命。”

一夥人正向前衝,就聽一聲大吼:“都給我站住!”隨著吼聲,中廳打開,一隊提著大袞刀的兵士出來,護住正屋,一員大將著盔戴甲的出來冷冷的向下看看,道:“好啊,膽子不小,你們要造反嗎?”

扈成雙腿一展,把人群分開,大步走到了前麵,孫安、朱仝、阿裏奇、鄧飛四個人跟著過來,把扈成護在當中。

“誰這麼大的口氣!闖闖你家公館就是造反,你是什麼人啊?”扈成一邊說一邊向前走,就到了那將軍身前,冷聲道:“我們是大宋官家的兵馬,隻要我們忠心官家,我看看誰能誣我們造反!”

那將軍耳聽這話不對急忙岔開,向著扈成道:“閣下就是果毅營的扈指揮嗎?在下田師中!”

扈成冷笑道:“原來我還是這指揮,我還以為你現在是這指揮了呢!”說著話頓了頓,厲聲叫道:“你不知道見到我要行禮嗎?”

田師中臉上青白不定,但是最後還是向著扈成鄭重一禮,道:“屬下田師中見過指揮。”

扈成冷聲道:“田師中,本將奉旨出兵,剿滅梁山賊寇,不在軍中,你初來自和乍到,就當小心勤勉,怎地就把軍中鬧到這樣地步!兵衝衙署,自相殘殺,此為何故,講!”

田師中氣得直哆嗦,心道:“你要點臉不要?不是你下令,這些人敢來衝我的公館嗎?而且你也真敢說,我這公館是私人的,怎麼就成了兵衝衙署了!”

田師中挺身道:“指揮……”

“我讓你站起來了嗎?”扈成用馬鞭點著田師中的胸口道:“我現在是在問責,你是罪將,怎麼就在我麵前如此托大?”

田那師強壓下怒火,道:“指揮大人!末將奉令來這裏為副指揮,當有處置之權,那梁山賊人,就在縣中大牢,我要把他們壓到東京,這有什麼不對嗎?”

扈成點頭道:“沒什麼不對,大大的對。”

田師中冷哼一聲,道:“可是朱、雷二位,卻不肯把人交出來,末將聽說,他們本是鄆城人,與那梁山賊首宋江,曾是同僚,故末將以為,他們有通敵之嫌!”

“猜得好。”扈成不疾不徐說道,大家都有些摸不著頭腦,這樣打進來就這麼快認了嗎?就連田師中都有些疑愕,不解的看著扈成。

扈成看著田師中的臉,嘴角露出一絲譏諷的笑意,道:“他們是用什麼借口推辭的?”

田師中剛要回話,一下卡住了,他終於明白扈成在那裏等著他呢。

扈成看到田師中不說,回頭向著下麵朱仝、雷橫道:“你們是怎麼回複田副指揮的?”他著重的咬了“田副指揮”這四個字。

朱仝沉穩的道:“末將和副指揮說明,是指揮留這些人犯有用的。”

扈成再次用馬鞭點著田師中道:“聽清了嗎?這是本將的命令!在果毅營,你不過就是一個副指揮,本將才是指揮,我下得軍令,你有什麼資格質疑?”

田師中知道再說什麼,都是無用了,於是向著扈成道:“看來是末將誤會朱、雷二位將軍了。”

“好,我就當你誤會他們了!”扈成冷冷的道:“那本將的傳令官,你為什麼要扣下?”

田師中心道:“我不是聽著你要回來了,想著在你回來之前,先把他們給控製起來嗎。”隻是這話不好說出來,隻得道:“那是我的手下做錯了。”

“哪個手下?”扈成淡淡的道,田師中無奈,就給身後的一個親信丟了一個眼色,那名小校就閃了出來,道:“是小人和那傳信的楊林起了幾口角衝突,這才把他押起來的。”

“現在人呢?”

“就在後麵人,小人這就去放了他!”

那小校剛要動,扈成一擺手道:“你就在這裏站著。”然後回身道:“鄧飛,你帶人倒後麵去搜!”

鄧飛答應一聲,帶著手下就進去了,扈成則是背著手走到了那個小校的身前,道:“我派人回來,傳得是機密軍令,你竟然敢給我把扣下,我軍令不行,要是被梁山所趁,那就要打敗仗了,你是什麼人?為什麼要這麼做?是不是,你就是梁山的探子!”

小校嚇了一跳,急忙道:“指揮饒命,小人不是梁山的探子啊。”

“當此行軍之事,正是用太祖武德皇帝留下的十七禁五十四斬之時,你不聽約束,此為構軍,妄為是非,此為謗軍,都該斬!”

小校臉色大變,回頭向著田師中叫道:“將軍救我!”

一直在屋裏沒出來的李綱也聽出不對,急向外走,並大聲叫道:“大郎!”

隻是這會,就是天王老子來了,也擋不住扈成了,他閃一般的抽出新亭侯寶刀,用力一揮,那小校的腦袋立刻被劈下來了,血如噴泉一般的飛起,都打在了田師中的身上。

田師中半身冰涼的看著扈成,李綱才走到門前,一下就站住了。

扈成冷冷的看著田師中,厲聲道:“田師中,你妄行肆為,擾亂軍中,本當斬首,念在你是初犯,就罰打你三十軍棍,不過,此當用人之時,這軍棍本將先給你記著,你不是要押梁山的犯人上京嗎,好,我就成全你,你立刻押人出城,前往東京,犯人給你的時候什麼樣,你押到東京也要是什麼樣,要是你辦砸了,二罪並罰,定斬不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