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5章項充有意殺貪官

第185章項充有意殺貪官

李從吉抓著小瓶,有些不知所措,這道士是從哪裏來的,他完全不清楚,是好是壞,還有;手裏這瓶藥是不是真的,有沒有那樣的作用,他實在分不清,不由得向著李袞看去,可是李袞的江湖地位更低,像羅真人這個級別他聽得到,見不著,也不知道來頭,所以又向著時遷看去。

時遷抓過藥瓶子,打開嗅了一下,點頭道:“是羅真人的益氣丸。”說完回頭看著那兩個道人,客氣的道:“二位是誰?怎麼會有羅真人的藥?”

那粗豪的有些不滿的道:“我師父是二仙山的嫡傳弟子,你說怎麼會有真人的藥。”

時遷撓著左臉頰道:“二仙山羅真人門下隻有兩位嫡傳,一個是我的喬師兄,另一個就是公孫道長,這位道長不敢說羅真人的名字,看來當真是二仙山嫡傳了,那道長應該就是那“入雲龍”公孫勝了?”

公孫勝有些驚奇的道:“你認得我師弟?不知道閣下是哪一位?”

時遷一拱手道:“在下高唐州琉璃寺明月長老座下二弟子,時遷。”

公孫勝恍然道:“我倒是聽我師弟說起過時家兄弟的大名。”

時遷點頭道:“好說,道長,我們一會再說,我先救人。”說著取了益氣丸就給徐京服了下去。

公孫勝本來隻是看到時遷能拿出回春丹來,想著和他們二仙山有些來往往,這才好心幫了一把,但是時遷是明月長老的徒弟,是扈成的師兄,這個關係就不能再淡而處之了,於是道:“時師兄,此人應是先悲後喜,有道是大悲傷肺,大喜傷心,此時他外表雖然沒事,但是內體卻是虛弱,當靜養一十二個時辰,明晨再服一粒益氣丸,才能恢複元氣。”

時遷苦笑道:“道長,這話說得容易,可是作起來難啊,您也看到了,這裏都是死人,我們是惹上官司的,現時逃命還不知道去哪裏呢,如何能讓他靜養啊。”

樊瑞這個時候開口道:“前麵那裏,有一處項家莊,那裏的莊主是我表弟,你們若信得過,就和我們到那裏去,隻要不是官府出了大軍,那就能安頓一天。”

時遷回頭道:“猴子,獅子,你們兩個以為呢?”李從吉心道:“這是什麼叫法?”隻是他是獨行大盜,實在沒有地方去,身上更沒有什麼藥,隻能信任時遷,於是點頭道:“全憑時二哥安排。”

李袞道:“那張榮還在水邊等著我們呢。”

時遷一擺手道:“沒事,我去找他。”然後回身向著公孫勝一禮,道:“道長,我這幾個兄弟就都交給你了,我還有一個朋友,在水邊等著,我還要去叫他一聲。”

樊瑞沉聲道:“你放心好了,一會你找了人,就到項家莊,報我樊瑞的名字,自然就進去了。”

時遷一笑道:“原來是鼎鼎大名的混世魔王,在下知道了。”說完轉身離去,當下樊瑞招呼了幾個人就走,由於徐京還在昏迷之中,又不敢讓他顛簸,李從吉幹脆讓李袞牽著他的鐵青馬,然後自己抱著徐京趕路,一行匆匆離去,就向著項家莊而去。

再說時遷離了大路,就向著昭陽湖趕去,隻是不到湖邊,郭家的家丁、莊客就都出動了,昭陽湖一帶的小路都被控製起來,時遷不敢大意,潛行而進,片刻工夫,就到了湖邊,眼看就到了他們藏身的地方,就見一夥家丁轟然向著這麵過來,時遷嚇得一激淩,急忙找了棵大樹藏了起來,就從樹冠處,向外看著那些家丁。

一群家丁狼虎一般的擁到了蘆花堆處,就把那裏掀開,露出一艘小舟來,那上麵躺著那個賴了時遷他們船錢,又救了芸娘的後生,本來他臉上蓋了一個草帽睡得正香,這會被人的翻開蘆花,驚醒過來,有些不知所措的坐起來,看著那些家丁。

這些家丁中有一個頭目,是郭懷的族侄叫郭澤,他用手裏的棒子捅了捅那後生,叫道:“你是什麼人?”

後生一臉懵懂的道:“我是漁民啊。”

郭澤冷聲道:“你不是我們這裏的漁民,我們這裏的不是郭家莊的,就是項家莊的,漁船上都有記號,你這上麵,什麼都沒有,你到底是幹什麼的?”

後生一邊說話,一邊向著船沿去,哪知道郭澤一眼看出他的企圖,一伸手抓住了他的小褂,這後生的褂子已經被水泡得糟了,被郭澤一把撕開,露出胸口刺得那隻長蛟來。

“你是北湖的“搗浪長蛟”張榮!”郭澤大叫一聲,那後生眼看不對,一抬手把郭澤推到了湖裏,翻身向著湖裏就跳,哪知道這些家丁早有準備,七、八柄撓鉤伸了過來搭住了張榮,用力把他扯到了岸上,按在地上給捆了起來。

張榮被扭得疼痛不已,不住的亂罵,同時暗怪,這幫人哪裏來的這麼好的警惕,他哪裏知道,這些人得到逃回來的家丁相報,出門就死了七、八個,下手的人心狠手辣,不由得都被嚇住了,不敢大意,隻怕送了命,所以才這麼小心。

郭澤被人從水裏撈了上來,他不會水,在水裏這麼一會,就被泡得發軟,有心打張榮幾下出氣,又實在沒有力氣,隻得告訴人把張榮穿到棒子上抬了,向著郭家莊而去。

這條路上,長滿了水草蘆花,隻有湖堤邊的一條小路能向前走,郭澤他們就那樣抬著張榮向回走,眼看走到一個窄處,就在湖裏突然伸出兩隻手來,抓住了抬著張榮的兩個人的大腿,用力一扯,就把人扯到湖裏來了。

原來時遷看到張榮被抓,於是就含了一根蘆管,潛到了水裏,他雖然水性不高,但是輕功好,就那樣半浮在水裏,突然出手,把人給扯下來了。

抬著張榮的人還有張榮一骨碌都滾到了水裏,岸上郭家的那些家丁,一片混亂,跟著那些人就向水裏跳,時遷一手抓了張榮的受縛的索子,鋼爪用力一劃,就把索子給劃斷了,同時雙腿在兩個抬著張榮的家丁身一蹬,整個人就竄出去了。

但是郭家莊的家丁都是久在水中,個個精通水性,哪裏是時遷那二五眼能擋得住的,翻波踏浪的就過來了,時遷急得一個勁的倒腿,可是沒能前進一步,還因為氣息不穩,有些踩不住水了。

眼看著後麵郭家的家丁就要追上來了,這會擺脫了繩子的張榮伸手抓住了時遷,當真就像是水裏的一條長蛟一般,疾射出去,眨眼工夫就把那些人給甩了開來。

時遷就在他的身上寫道:“去項家莊。”張榮就回了他一個:“閉息。”隨後一頭向著水底紮了下去。

這個時候的昭陽湖水由於每年有黃河泛進了來的水流補充,所以等量極深,張榮紮下去的位置竟然有十九米的水,而這還不是最深的地方。

到了水下,多潛一米都多會受到水壓的擠迫,後麵郭家莊的那家丁根本就潛不下去那麼深,到了最後就完全找不到張榮和時遷了。

張榮拖著時遷,就在水下而行,估量著安全了之後,這才衝上了水麵換氣,他隻怕時遷受不了,就這樣死了,拖上來看得時候,卻見時遷翻著兩隻黃眼珠,滴溜溜亂轉,精神的不得了,不由得有些奇怪的道:“時二哥,你怎麼這麼能憋氣啊?”

時遷得意的道:“小子,你別看你水性好,我就沒有什麼水性,可是咱們兩個一齊潛下水去,你死了我都死不了,咱這是龜息法,就這樣我可以保執三天不換氣,你行嗎?”

張榮不由得驚愕的道:“二哥好本事,不知道能不能這功夫傳給小弟啊?”

時遷笑道:“傳給你自然也不是不行,但是你要拜我為師才行。”

張榮笑道:“這有什麼,二哥等著!”他們說話的工夫,就已經遊到了一處蘆葦之中,張榮看看周圍沒人,就跳出來,跪在水麵上,給時遷磕了三個響頭,道:“師父在上,弟子給你見禮了!”

時遷得意的笑道:“好、好、好,我一定把我的這本事傳給你。”

正說話的工夫,後麵有擺動蘆葦的聲音,時遷嚇得道:“快走,快走,再不走那些人追過來,你師們我就隻能教你怎麼做鬼了。”

張榮哈哈大笑,抓著時遷疾衝出去,向著對麵的項家莊而去。

項家莊裏,項充正和他的妻舅“火焰虯”鄧舉,表弟“搗海鱷”區昆,兩個密室之中,商量著事情。

區昆道:“表哥,我們打聽了,那張守禮是西城所督使楊戩的幹兒子,他這次過來,就是為了把南四湖的都籠入西城所的勢力範圍之中,我在州裏,花了三百兩銀子,才從徐州通判的嘴裏打聽到,這次那張守禮來沛縣,是楊戩從禁軍裏給他分了一千人馬,交給你一個叫馮德的統領帶著,由那統領來這裏署理沛縣提轄,沛縣的縣尉郭佐,是郭佑的族兄,肯定先知道這些了,所以郭佑才全力投向那張守禮的。”

項充冷笑一聲,道:“縣裏現在的兵馬如何分配?”

鄧舉沉聲道:“兵馬分三股,禁軍來的人馬都有那個外號“鐵大刀”的馮德統領,不許外人沾手,原縣裏的廂軍、土兵都歸由縣尉郭佐管領,除些之外,土兵和那些捕快什麼的,都由張守禮親聘的一個江湖人“金鋼腿”羅全為縣總都頭掌管著,那羅全別的都好,就是見不得水,所以隻有張守禮到湖上遊玩的時候,才不跟著。”

“哎呀!”項充用力捶了一下拳頭,叫道:“早知道如此,那天張守禮去昭陽湖上,我們就該動手,讓他到湖裏去喂王八才是。”

鄧舉、區昆兩個對覷一眼,隨後鄧舉道:“大郎,你可想好,我們這裏抗捐搞稅雖然鬧得凶了些,但是隻要我們出錢,不是不能擺平,若是殺了官,那可就擺不平了。”

項充冷笑道:“二位哥哥,你們也想想,我和那郭佑,勢同水火,他現在有郭佐在縣裏幫他,他能放過我嗎?就算我把家裏的錢都拿出去,就能擺平那個張守禮了嗎?”

鄧舉搖了搖頭,道:“那是別想,我聽說那張守禮在錢上倒還不是那麼狠霸,隻要能抓住,也就可以了,但是在女色上,卻是惡狼一般,那郭佑可是做了好多的準備,一但出手,就能把張守禮給套住……”

鄧舉正說著,密室的門被敲響了,項充擺了擺手,讓鄧舉不要說了,就走到門前,把暗眼打開看了看,見站在外麵的是他的妻子鄧氏月娥,這才把門打開,雙手抓著站,隻把一個腦袋探了出去,笑嘻嘻的道:“有事?”

鄧氏輕聲道:“外麵來了一個道士……”

項充不耐的道:“你給他兩個錢,讓他走人就是了。”

鄧氏不滿的嗔道:“你聽我說啊,那道士說是你的表哥,叫……樊瑞,說是姑奶奶家的……”

項充驚呼一聲道:“怎麼是他來了!”項充的父親有一個大姐,當年項家還在外麵流浪的時候,為了一口飯吃,把這個大姐以三十兩銀子的價賣了給人做童養媳了,後來項封有了這莊子,才找到這大姐,給了好些銀錢,還把樊瑞帶回家教導,隻是樊瑞喜歡修道,成年之後,就離開項家了。

項充回頭向著密室裏叫道:道:“我表回來不易,今天先議到這裏吧。”說完匆匆的向著前廳而去,鄧舉、區昆兩個也跟著出來。

區昆跟著項充,去那個表哥,鄧月娥扯住了鄧舉,叫道:“大哥,你們每日裏都商量什麼?”

鄧舉暗自苦笑,心道:“我要是告訴你,你丈夫在裏麵商量著殺官造反,你還想聽嗎?”

隻是這事幹係太大,鄧舉考慮半天也沒有敢下決心告訴鄧月娥,胡亂的應付了一下,就也逃也似的走了。

鄧月娥恨得低聲咒罵,卻也全不抵事。

項充到了前廳,看到樊瑞並沒有進去坐,而是站在外麵,看到他過來,一把抓住他,叫道:“大郎,我這次來,是著麻煩過來的,你帶了幾個人來,你要是敢收,你就收下,你要是不敢收,那我們立刻就走。”

項充有些奇怪的道:“表哥,你還不知道我這裏嗎?多少殺官犯法的大罪人我這裏都收容了,還怕麻煩嗎?”

樊瑞這才定下心來,道:“那你跟我來!”扯了項充出了莊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