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探公主夜潛玉閣
扈成、喬道清、孫安、山士奇、石秀、段景柱加上張開、項元鎮八人,就在酒樓痛飲一翻,期間喬道清幾番試探張開他們來燕京何意,但是張開的外號叫“獨行虎”一直以來都是一個人行走,自然少不了那份謹慎,而項元鎮(上回張開的人馬都是項元鎮的手下)就比啞巴強一點,除了“嗯、啊、呀”之外,什麼都不會說,所以什麼都沒有問出來。
一席酒喝到了天色將晚,這燕京不是汴梁,到了晚上是有霄禁的,所以幾個人隻得先散了,喬道清自回光祿寺僧道館,而扈成被人識破,那僧道館不好回去,就換了裝束,改回俗人打扮,跟著石秀、段景柱去店裏歇息,孫安、山士奇兩個卻有軍營設得驛館可以歇息,扈成好心問張開和項元鎮的去處,張開苦笑道:“不滿幾位,這次是項賢弟拉了我來的,他自住處,我是沒有地方,隻能跟著他了。”
幾個人向著項元鎮看去,項元鎮冷著一張臉,也不說話,也不看人,這家夥和別人不同,其他七個人喝得都是臉紅脖子粗,這位臉越喝越白,由於他一張死人臉,讓人看了就煩,所以在坐之中,除了扈成、喬道清、張開之外,都沒少灌他,弄得他一張臉連點血色都沒有了,就連眼眼都是白得多黑得少了,站在那裏就好像扈成前世看得《行屍走肉》裏的喪屍一樣。
扈成擺擺手道:“既然項兄不說那就算了,好了,張大哥,項兄,我們後會有期!”
張開爽朗的笑道:“都在這燕京城內,總有見麵的時候。”說完扯了項元鎮離開了。
張開、項元鎮一走,石秀就道:“那項元鎮好生可惡,我們又不要害他們,必做出那幅樣子。”
山士奇也道:“他看我們的時候,眼中全無溫度,絕不像朋友。”
扈成一笑道:“我記得有一句話,叫上了一張臉,喝得紅,是朋友,喝得白,是特麼孫子!這小子交不得,大家小心。”扈成有一句沒說,他前世就是一喝臉就白,被少讓朋友拿這句話擠兌。
各人散開,由於天祚帝要開武舉,所以燕京城裏,五行八作什麼人都有,找不到下處的也多,所以霄禁就鬆了一點,隻要是能說清自己的身份,就可以不被抓捕。
但是扈成是道士進城,現在改成了俗人,不好說明身份,所以石秀、段景柱兩個就陪著他小心的向客棧走去,幾個人為了躲著那些霄禁的士兵不得不繞著路走,一邊走石秀一邊小聲把他殺了裴和尚的事說了,聽得扈成直瞪眼,心道:“這裴禿驢還真是和石三郎屬於宿仇啊,這是活該就死啊。”
幾個人正往前走,突然巷子口閃出一隊遼兵,當先一人大聲叫道:“你們是什麼人?果來檢查,扈成、石秀、段景柱三個身上,就扈成背了一柄寶劍,石秀和段景柱都是空手,這會險然不能上前動手,隻得老老實實的過來檢查。
巡哨的遼兵頭領,看到扈成身上背了一柄寶劍,立刻命身邊的人下去,走過來仔細打量一下扈成,道:“把你的劍拿來我看!”
扈成身子微側,站成一個便於發力的角度,然後笑著道:“軍爺,我這劍不過是街頭尋常之物,您看它做什麼啊?”
那頭目冷笑一聲,道:“我家禦弟大王讓我傳話給人,靠得就是一柄劍來做認記。”
扈成臉上神色一僵,思忖片刻,把劍從肩上解了下來,雙手捧上,那人仔細看看,隻是那皇家印記在劍柄頭處,劍柄頭被牛皮包手給護住了,完全看不出樣子,那人不由得皺了皺眉,又把劍還給他扈成,一招手道:“我們走!”帶隊離開。
扈成抓著寶劍暗自思忖:“這耶律得重想幹什麼?為什麼白天才把那東西拿走,晚上就找上來了,難不成他這麼快就看出那東西有假了?”
扈成想不出頭緒,石秀他們看著人走了,悄聲道:“小官人,我們快回店去吧,不然一但再碰上巡邏的遼兵,就不容易說清楚了。”扈成隻得把心事先放下,就和石秀、段景柱兩個回客店去了。
此時耶律得重正暴怒的拍著桌子,向他的長子耶律宗雲吼道:“誰讓你動我的東西的?誰又讓你把那東西拿出去給了皇上的!”
耶律宗雲泣聲道:“父親!那東西意味著什麼,您不是不知道,一但天子因您握有此物,而不上奉,那我們一家都會有殺身之禍啊!”
耶律得重聽得氣急,過去一腳,把耶律宗雲給踹翻在地,罵道:“沒有用的廢物!”
一旁的耶律得重的妻子塔不煙不得不勸道:“大王,皇上名義上信任您,可是對你一直不肯加封王號,隻以禦弟大王相稱,這說明他一直在忌憚於你,那神臂弓號稱是千古未有的神弓,可射二百四十步,哪個皇上知道您偷著在弄這個東西,會不加小心啊。”
耶律得重頹喪的坐下,道:“夫人啊,我大遼早就不是當年那個騎著快馬就能打遍天下的大遼了,除了我從西邊帶回來的將士,騎術我們已經輸給那些女真人了,再加上我們步兵增多,若能有這神臂弓,我們還有和女真人一戰的可能,若是沒有,以我們黃龍府大敗之後,對女真人的恐懼,我們就沒有再戰的可能了!”
塔不煙知道耶律得重是個一心為國的人,但是這會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隻能低頭不語,耶律得重又道:“其實我也不是想把那神臂弓握在手裏,可是你看看,宗雲把那東西給皇上送去,結果是什麼?兀顏光自傲自大,說我們遼國都是馬軍,用不到這東西,蕭奉先又一句南國之物,如何抵我北國之寶,皇上就把圖紙給燒了……”
說到這裏,耶律得重痛苦的仰天長歎,一旁他的女兒普速完小心的看看爹爹,又看看哥哥,突然過來,扯了耶律得重就走,塔不煙急聲道:“普速完,你要帶你父王去哪裏?”
普速完嘻嘻一笑,道:“娘,你和大哥為家裏著想,我就為爹爹著想了,反正那圖紙奉上,皇上不會再懷疑我們家了,你們就別管了。”
父女兩個出去,耶律宗雲急得跺腳,叫道:“娘,你看小妹……”
塔不煙一擺手道:“不必說了,你爹爹也是為了這個國家,我們……就由著他們。”耶律宗雲無奈,隻得退了下去。
耶律得重被女兒給扯出屋來,他雖然心裏焦躁,但是自小寵這女兒,忍著心火道:“普速完,你要和爹爹說什麼?”
普速完笑道:“爹爹,你花費了多少代價把這圖紙弄到的?”
耶律得重笑而不答,普速完接著說道:“我知道,您是在燕京城內得到這東西的,那一定是宋國來得商人給您的,有道是商人重利,這次大哥把圖紙給了皇上,雖然皇上燒了,但是卻賞了我們好多好東西,我不知道值不值您花費的心血,但是就算是不夠,我們再填點,和那商人再買一份就是了,這次沒有皇上的猜疑,您還不是想怎麼弄,就怎麼弄嗎?”
耶律得重猛然醒悟,用力拍了拍額頭,他真是笨了,雖然他在圖紙失去之後,就第一時間派人尋找扈成,但卻沒有一點再從扈成手裏拿到圖紙的信心,但是普速完說完之後,他才想到,扈成的把柄就在他的手裏,隻要拿著答裏孛做由頭,那就還能從扈成手裏把東西給擠出來。
想到這裏耶律得重不由得放聲大笑,用力的揉了揉普速完的頭發,笑道:“那東西不是錢買來的,不過你這一說爹爹可是想出買得法子了,你給爹爹出主意有功,那些皇上賞得好東西,你自己去挑,喜歡什麼,我就給你什麼。”
“真的!”普速完歡快的叫道,耶律得重笑道:“自然是真的,你還是快去吧,不然讓你的四個哥哥都給搶光了。”普速完尖叫一聲:“那可不行,都是我的!”說完撒腿跑了。
耶律得重安撫了女兒之後,一麵派人收了尋找扈成的命令,然後派了一個人給阿裏奇送了一封信,隨後就在家裏等著扈成來“自投羅網”了。
扈成的身份說不清楚,到了客店之後,就沒再出去,老老實實的待在這裏,這天中午,扈成、石秀、段景柱三個人在屋中正在吃酒,就聽屋門叩響,石秀離著屋門最近,跳起來把門拉開,就見外麵站著一個英俊風流,看起來就好如美女一般的遼人,他穿著一身漢服,頭上也梳了漢發,隻是那一雙眼睛淩厲懾人,看上去就讓人心底一陣陣的發顫。
石秀小心的道:“閣下是誰?”
那人也不說話,隻是向裏麵瞟了一眼,隨後冷笑道:“扈成,你這樣輕閑自在,是來我們燕京遊玩的吧?”
扈成一聽聲音就知道是誰,不由得哈哈大笑道:“你小子,我就全仗著你呢,有你操勞,還用我幹什麼!”說完起身到了門前,把阿裏奇給扯了進來,叫道:“快坐下,是不是有好事給我了?”說著親手去拿了酒盞給阿裏奇。
阿裏奇看著石秀、段景柱卻不說話,扈成一拍胸脯道:“這是我的好兄弟,斷不會出賣我,你就說有什麼事吧。”
石秀和段景柱滿意的看了一眼扈成,隨後大刺刺的坐下,阿裏奇也不和他們說話,隻向扈成道:“我現在輪值公主府了,你想進去嗎?”
扈成眼中狂喜一把抓住了阿裏奇,叫道:“你說得是真的?”
阿裏奇指了指他的手,扈成急忙放開,訕訕一笑,阿裏奇道:“放你進去可以,但是有兩條,你必須遵守,不然禦弟大王說了,立刻讓你出不了燕京城。”
扈成咬牙道:“行!不要說兩條,就是兩百條,我也認了!”
“第一;上回那東西,再畫一幅給我,對了;到我府裏去畫,不能讓任何人知道,就是你這些兄弟也不行,第二;你可以見到公主,但是不能讓公主見到你。”
扈成眉頭一皺,叫道:“為什麼?”阿裏奇全不回答,道:“你就說你願意不願意吧,你要是不願意,那立時算罷。”
“我願意!”扈成立刻叫道,心中暗忖:“隻要我進了公主府,那我們見或不見,就不是你們能說得了算得了。”
阿裏奇點頭道:“好了,你和我走吧。”說完起身離開,石秀急聲道:“小官人,這人是什麼來頭?會不會害你啊?”段景柱也道:“不如我去把喬道長請來,讓他陪著你去吧。”他是認得阿裏奇的,知道這人武藝高強,他們這些人裏,隻怕沒有一個人是阿裏奇的對手,想著靠喬道清的法術來對付阿裏奇,好給扈成保駕。
扈成明白段景柱的心思,擺手笑道:“不必,我自然有數。”說完跟著阿裏奇就出去了,石秀和段景柱兩個對覷一眼,也跟著出去,就去找喬道清了。
阿裏奇帶著扈成到了自己家,拿出一堆紙來,道:“你這回一幅裏麵畫一樣零件,畫得仔細些,我們晚上再進公主府。”
扈成毫無心理壓力的坐下開畫,別說他這東西是假的,就是真的,他也不在呼,再過幾年,女真人的鐵騎踏破小汴梁,這圖紙還有造弓的工匠可都被他們擄走了,神臂弓也拿來向著宋朝進攻了,要不是金國一直以騎兵為主,神臂弓的發揮作用不大,那在金國早就普及了,但是到了後來蒙古人攻宋的時候,神臂弓就成了第一利器,打下樊城,就有它的攻勞,於其讓這些外族拿來打宋朝,還不如先讓契丹人拿來打他們呢。
扈成把東西畫完,阿裏奇也沒有回來,隻是讓人給他送來了晚飯,扈成就在書房裏枯坐到天黑,阿裏奇這才進來,拿了一套遼軍小校的衣服給他。
扈成換上衣服,混在阿裏奇的親兵之中,向著天壽公主的府宅而來,遼國的公主不像是宋朝公主那樣,一直都住在宮裏,等到出駕的時候才會有府地,而是受封之後,就開始建造府地,以方便在自己的領地裏挑選私軍,雖然少數民族輕視女性,但是也同樣沒有那些臭規矩,女子插手政治的事情不少,同時手裏的私兵也不少,而答裏孛的私府是由天祚帝特意給她修建的,並親手題字“天上玉閣”,所以這公主府又名“玉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