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完宿孽石秀殺闍黎
扈成坐在屋裏越想越不妥當,拉過喬道清把裴如海的事說了。
喬道清眉頭輕皺,道:“他看到你了嗎?”
扈成搖搖頭道:“不知道,隻是我總覺得,這個人認出我來了。”
喬道清點點頭,道:“說得對,就你辦得那事,這樣的血海深仇,換我我也認出你來了。”
扈成苦笑一聲,道:“師哥,我要不要躲躲啊?”
喬道清老神在在的道:“往哪躲?這裏是燕京城,一但他要是認出你來了,而且你依著你說得,你和天壽公主在一起的時候,他見過你,他又是跟著康裏定安的,這裏麵的事他肯定早就知道了,你要是一躲,那就坐實了你是來這裏鬧事的,那除非你逃出燕京城,不然的話你如何躲得過搜捕啊。”
扈成煩惱的道:“那怎麼辦啊?不然……我用魂煙……”
“少扯淡!”喬道清沒好氣的斥道,羅真人已經點明了扈成身上的魂煙,所以喬道清知道自己著了扈成的道,但是這個是回不了頭的,而且他聽了羅真人的話,知道得了這魂煙也是自己的大造化,這才沒有究扈成,可是心裏必竟不爽,這會斥道:“你那東西是靠玉維執的,還要好玉,現在你身上就一塊玉,煉到那燈裏了,那是大氣運的東西,你就這麼浪費了?”
扈成無奈的道:“那師哥,你說怎麼辦?”
喬道清怪笑一聲,道:“山人掐指一算,你啊……就這麼等著吧。”說完站起來就走,扈成急道:“師哥,你幹什麼去啊?”
喬道清笑嘻嘻的道:“我躲出去啊,省得一會你被抓把我牽連進去。”說完一溜煙的走了。
扈成氣得半死,一屁股坐下,想著對策,隻是想來想去,全無辦法,就在這個時,他胸前一陣微熱,卻是和魂燈燈以前的熱度不同,扈成撕開衣襟,隻見那魂燈分出一綹魂煙來,形成一隻飛馬的樣子,扈成眉頭一皺,這飛馬是他給阿裏奇種下的,怎麼會這動上了?他還沒等想明白,屋門一下衝撞開了,跟著一隊遼兵衝了進來,十幾條長槍一下就把扈成給逼住了。
裴如海興奮的進來,指著扈成叫道:“就是他,就是他來燕京鬧事的。”
帶隊的遼兵小校上下打量了一下扈成,沉聲道:“跟我走!”
扈成緩緩站了起來,早有遼兵過去,把他身上的寶劍摘了下來,交給了那小校,然後扯了扈成就走,扈成冷眼看著裴如海,淡淡一笑,裴如海被他笑得火了,叫道:“他還有一個同夥呢?”
那小校回頭看著扈成,扈成平靜的道:“不過是搭個伴來燕京,談不上同夥。”
小校也不再問,推了扈成就走,裴如海急忙道:“他的同夥可能是出去,一會就……”話沒說完被那小校一把推開,冷聲道:“我們的事,要你多管!”說完扯了扈成就走,裴如海還想再說什麼,那人猛的回頭,冷眼看著裴如海,裴如海隻覺寒氣衝體,一時間渾身冰冷,連呼吸好像都要被扼住了一樣,哪裏還敢說話啊。
“哼;我們走!”那小校帶著人徑真出了光祿寺的大門,押著扈成上馬就走,扈成低著頭,四下望望,一眼看到石秀就在人群之中,看樣子就要衝出來劫人,卻被突兀間閃出來的喬道清給拉走了。
扈成記得《水滸傳》裏,喬道清是一個不惡於公孫勝的人物,而且自己所處的世界,喬道清又和羅真人修習了許久,以他的本事,應該知道自己有沒有事,而他不急,自己身上的魂煙又有異動,那應該沒事,所以也不爭紮,就由著那軍校帶他離開了。
裴如海從光祿寺裏飛跑出來,看著扈成被帶走的背影,不由得開心一笑,雙手合十道:“阿彌陀佛,總算處置了這惡人!”
人群之中,石秀正被喬道清給壓著,聽了這話不由得雙眉挑起,狠狠的道:“就是這個禿驢報信嗎?”
喬道清隻道石秀是擔心扈成笑道:“你不害怕,我卜了一卦,他這一去,有喜無悲,我們卻找地方去喝酒,等他那裏有了消息,我們自然就把這燕京給翻起來了。
石秀想說什麼,喬道清根本不聽,扯了石秀和段景柱就走,道:“我們打孫安他們。”
三個人走了一會,石秀道:“道長,我要方便一下。”喬道清不疑有它,鬆開手任他自去,就在這個時候,路旁的一家酒樓裏有人大聲叫道:“道長,卻來飲一杯!”喬道清抬頭看去,就見孫安、山士奇兩個正在樓上喝酒,他答應一聲,扯了段景柱上樓。
石秀丟開喬道清回來,心道:“那道人神神怪怪,若是扈大官人有失,我們如何去救啊!”他越想越躁,回到光祿寺前麵,四下看看,卻不見那支人馬,石秀有心打聽,周圍的人卻沒有一個肯和他說那是何處軍兵的,石秀心裏焦躁,就在這個時候,那光祿寺的大門推開,裴如海帶著一個小沙彌從裏麵出來,向街上走去。
石秀急忙跟上,一邊走一邊心道:“這禿驢出來的正好,我從他哪裏,一定能問出來那支人馬是哪裏的。”他摸摸腰邊,因為出來的時候怕惹事,所以他並沒有帶刀,石秀四下看看,一眼看到旁邊的攤子上,卻有賣刀的,都是一掌來長的匕首,契丹人喜好是吃烤肉,那東西是要用小刀來割的,所以這路邊賣割肉刀的甚多,雖然都不大,但是個個鋒銳。
石秀不去挑,丟了一塊銀子在攤子上,伸手抓了一柄刀就走。
裴如海就向前走著,一會的工夫,轉進了一處巷子,那小沙彌這會雙手一抖,寬長的僧袍袖子倒卷而回,露出一雙手來,左手拿著一個小錘,右手拿著一個木魚,越過了巷子向前走去,一邊走一邊敲,石秀看得納悶,心中暗道:“這個小賊禿卻是做什麼呢?”
正想著的時候,就見一戶人家的後門打開,一個女婢走了出來,搬著一張香案,遼國信佛的多,這樣聽到路邊有勸善的木魚聲,擺出香案的也屬正常,但是石秀卻是不管怎麼看,都覺得不對。
那裴如海看到香案出來,立刻快步過去,四下看看,左右無人,一頭就紮進去了,而那小沙彌,就在外麵,這會卻不敲木魚了,而是從那女婢手裏拿了蒸餅坐在外麵吃,一邊吃一邊心的看著巷口。
這條巷子來往幾乎沒人,石秀看了一會,確定了沒動靜,突然動去,一把提起那個小沙彌,用裏的割肉刀在那沙彌的臉上上撇了撇,他想問問押走扈成的究竟是什麼人,隻是話沒出口,那小沙彌就哭道:“爺爺別動手,小人隻是奉了海闍黎之命,在這裏接應,那奸宿之事,實在和小的無關啊。”
石秀一怔,隨後道:“這裏麵是什麼人家?那海和尚和裏麵的人又是什麼關係?”
小沙彌一怔,石秀的刀又撇了撇了那小沙彌哪敢不說話,連聲道:“這裏麵是康裏定安國舅五十八個外室之一,因為國舅夫人悍妒,國舅不敢帶回家去,女人在外麵久了,就和海闍黎勾搭上了,那海闍黎恨國舅把他擄來,發誓要睡盡國舅外麵所有的女人,這是第他睡的第十二人了。”
石秀越荒唐,但也止不住好奇,道:“那你這敲木魚,她那裏搬香案是什麼意思?”
小沙彌回道:“我這裏一敲木魚裏麵就知道了,若是讓海闍黎進去,就搬一張香案出來,若是國舅在,就沒有動靜,而我在這外麵守著,若是看到國舅從大街上來,我就再敲木魚叫海闍黎出來,因為這女人在國舅麵前提出來,要和海闍黎學佛,所以隻要瞞了國舅,別人看著也是不怕。”
石秀冷哼一聲,一刀割了那小沙彌的脖子,然後把他直裰除了下來,披在自己的身上,隻是那小沙彌身矮,石秀沒辦法就背對著那門,往地上一蹲,然後對著木魚隻管亂敲。
一會工夫,裴如海急忙忙從裏麵出來,那門跟著掩上,裴如海一邊整理衣服,一邊嘀咕:“好端端的,怎麼又過來了,不是說這幾天不來了嗎。”
裴如海一邊說一邊向前走,耳聽木魚響不由得惱道:“我都出來了,你還敲什麼。”
石秀隻做聽不到,還在敲,裴如海聽得惱了,大步過來,隻是沒等走近,就看出不對了,這和尚也乖覺,轉身就跑,石秀回手揪住了他,扯著到了巷子裏麵,把他壓在牆上,叫道:“別說話,說就一刀!”
裴如海嚇得心肝直顫,連著點頭,石秀沉聲道:“我來問你,那綁走了扈成的是哪裏的軍兵?”
裴如海急忙擺手搖頭道:“小僧真不知道啊。”
石秀怪眼一瞪,叫道:“你若不說,我就捅了!”說著刀子在裴如海的眼前一晃,那刀被夕陽映照,光華刺目,裴如海怕得魂都沒了,苦聲說道:“小僧真個不知,他們也沒和我說啊!”
石秀是個靈巧的人,看出裴如海不是說慌,於是冷笑一聲,指了指他身上的衣服道:“那你把衣服脫了,我自放了你。”
裴如海心道:“這脫衣服算是哪裏的頭緒?”隻是不敢去問,緩緩脫了。
有石秀的刀子在,裴如海也不敢多說,一會的工夫脫了個赤條條的,石秀笑道:“怪不得你要把康裏定安的女人都睡遍,果然好本錢!”說話間就向著裴如第海的心口一刀,把裴如海給放倒,然後用僧衣蘸著裴如海身上的血,在一旁的粉牆上寫道:
“淫戒破時招殺報,因緣不爽分毫。本來麵目忒蹊蹺:一絲真不掛,立地放屠刀!大和尚今朝圓寂了,小和尚昨夜狂騷。沙彌刎頸見相交,為爭同穴死,誓願不相饒。”石秀家裏是大宋開國大將石守信的旁支,雖然這些年淪落了,但是文武之藝還是要學的,石秀聰靈,文字上雖然狀元不能,寫這些宋人愛玩的小曲卻是能得。
寫完了之後,石秀把裴如海那些衣服都裹了走到剛才裴如海剛才進去那家,順著牆頭小的送了進去,確定沒有驚動人之後,這才出了小巷,自顧去了。
這巷子裏住得隻得一戶,外人都知道是康裏定安國舅的外室,輕易不來這裏走動,隻有一個賣早晚點心的老漢沒事過來,給康裏定安那個外室送些糕粥。
太陽落山的時候,那老漢帶著一個小猴子進了巷子,正來到死人身邊過,那小猴子被絆一交,把那老漢一擔糕粥傾潑在地下。
小猴子坐在地上隻管亂罵:“哪裏的小和尚,不守清規,醉倒在這裏了!”
老漢摸得起來,摸了兩手腥血,爺倆個看見,嚇得魂飛魄散,一邊喊一邊逃出巷子,早有人看到那兩手都是血,急忙把老漢扯住,進了巷子,點火照時,隻見遍地都是血粥,兩個屍首躺在地上。
有伶俐的,立刻跑去給康裏定安國舅報信,等到康裏定安來得時候,這裏已經來了公人了,康裏定安國舅下令把人趕開,進去一看裴如海光著屁股在裏麵死著,再看牆上石秀留得字,還有什麼不明白的,不由得大怒,撞開外室的門進去,一眼看到血衣,這是鐵證,公人知道這裴如海和那外室的身份,隻道是康裏定安國舅殺得,這兩個人都是康裏定安國舅的奴口,殺了也不用管,所以公人自行去了,康裏定安國舅咽不下這口氣,把那外室拖出來,剝了衣服一頓好打,隨後讓人把外室和裴如海的屍身綁在一起,丟到自己的獸欄裏去喂養得狼蟲虎豹了。
事情鬧開康裏定安國舅家裏一翻好鬧,而其它和裴如海有染的外室,隻怕漏了,卷了錢都跑,康裏定安國舅立時成了整個燕京的笑柄,有浮浪閑漢就對著石秀的那首《臨江仙》給另配了一個曲兒,說道:
“堪笑受寵和尚,撞著前生孽障;將善男瞞了,信女勾來,都要喜舍肉身,慈悲歡暢。怎極樂觀音方接引,蚤血盆地獄塑來出相?想“色空空色,空色色空”他全不記多心經上。到如今,徒弟度生回,連長老盤街巷。若容得頭陀,頭陀容得,和合多僧,同房共住,未到得無常勾帳。隻道目蓮救母上西天,從不見這賊禿為娘身喪!”
康裏定安一張老臉都被丟盡了,都不敢說這事不是自己讓人殺的,更無從追究凶手,隻這樣不了了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