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報前仇海僧說扈成

第76章報前仇海僧說扈成

燕京乃是名都,屬大遼的南京,這裏的繁華絕不輸給大宋的汴梁,而且被淳酒美人,酥了骨頭的契丹人,已經學會了享受,而最會享受的人,無疑是漢人,因此大部分契丹人都被漢化了。

此次大遼天祚帝最小的妹妹,昭懷太子的遺腹女,天壽公主答裏孛,下嫁太真胥慶,讓燕京一下變成了喜樂的海洋,天祚帝下旨,所有燕京百姓,在天壽公主下嫁期間,都要上禮,而且全都要去宮中領喜酒,上禮錢數,層層下撥,本來隻是一點心意,到了最後已經成了驚人的負擔了,而去宮中領喜酒,雖然不要錢,但是卻不能粗衣雜服而行,人人都要喜衣,這兩筆開銷幾乎就要把燕京尋常的百姓給逼瘋了,隻是這裏有遼國都統軍兀顏光帶領大軍衛護,卻也沒有人敢多說一句。

燕京城的南門外,一群人正在排隊入城,當先的是契丹小軍官打扮的孫安,守門的是遼國大將成珠那海,站在那城門前大聲叫道:“爾等聽著,所有遼國軍兵,隻要來為公主賀禧,可以隨意出入,不需排隊,現在軍兵站出來,可以先走!”

孫安帶著山士奇站了出來,兩個人還但心會被堪合軍號,那知道真的就是隨意出入,隻要穿得是遼國軍衣,立刻就走,完全不問。

孫安他們混在軍中走了,成珠那海又道:“所有百姓,需衣著華潔才能入城,穿飾不佳的,一律趕出去!”他的話才落,立刻有一群如狼似虎的兵士衝了過來,把人群裏衣著破爛的人都揪出來,一通好打之後,給趕開了。

“爾等聽著!所有客商,需先上禮,然後才入城,不過你們要記住,這裏上禮了,都可以到皇宮領喜酒,但是外國商人,想到皇宮,還要另行上禮。”

石秀和段景柱兩個對望一眼,隨後段景柱取了一個銀封,道:“那軍爺,這裏有五十兩銀子,卻為公主上禮!”

成珠那海滿意的道:“五十兩也是大禮了,你們是那裏的客商啊?”

段景柱笑道:“我們都是宋國的客商,是公主馬場的老客,這次聽到公主成親,特意帶了一些南貨,來奉與公主的。”

成珠那海挑指道:“好人物!就像你這樣的,才不負了公主照顧你的買賣,可要到皇宮領酒?”

段景柱賠笑道:“自然要向皇宮領酒,我們禮物都備了。”一邊說一邊取了一個小一點的銀封,塞給了成珠那海,道:“將軍守門辛苦,也得一些銀錢吃酒。”

成珠那海哈哈大笑,叫了一個親兵過來,道:“領他們去南院禮部上禮。”

段景柱知道這是護著他們,於是連忙道謝,就和石秀向裏走。

段景柱、石秀的商隊,客商之中最後一個,他們後麵就是出家人,當先的兩個道士,正是喬道清、扈成,兩個人才往裏一走,成珠那海大叫一聲:“等會,遼兵跟著就圍上來了,石秀臉色一變,手就按到了千牛刀的刀柄上了,段景柱手快,一把將他的手給按住了,小心的看著那些遼兵。

成珠那海等遼兵把出家人都圍住之後,親自上前,恭恭敬敬的向著這些人一禮,然後道:“皇上有命,所有出家人都請到光祿寺下榻,衣食包備,隻請諸位禪師、道長一齊為公主祈福。

這些出家人本來就是抱著公主成親,來這裏打混的心思,聽到這話不由得都欣喜不已,哪裏還有不肯的,就上了光祿寺接人的車子,向光祿寺去了,石秀、段景柱兩個這才收攏了心神,長出一口氣,自去相熟的老店投住了。

扈成和喬道清兩個被人接到了光祿寺,那裏有小吏,按個登計他們的來處,到了喬道清這裏,喬道清大刺刺的道:“小道是易州鐵仙觀道清子,這是我的師弟,道成子。”那小吏草草記了,道:“我們這裏尊佛門,你們這些道家子,不能一人一間房,要二人一間,你們兩個是師兄弟,就一間好了。”

喬道清取了一點銀子塞給了那小吏,道:“不知道我們要注意什麼,還請上下多多照顧。”

那小吏掂了掂銀子,隻覺沉重,不由得眉花眼笑的道:“好說,在下劉平,有什麼事,一定想著你們就是了。”說完帶著他們,向道家住得院子走去,扈成看看左右無人,小聲道:“哥哥說是鐵仙觀的,不怕碰上嗎?”

喬道清昂著頭,旁若無人的走著,聲音束成一條錢,小聲說道:“沒事,鐵仙觀裏麵早就沒有真道士了,來不了,事後若是查到那裏,正好給我出氣了。”

扈成這才明白喬道清是為了借他人之手報複敵人,不由得暗自忖道:“羅真人說你心胸狹窄,看來是沒錯了你們。”

那劉平領著他們正向前走,一個和尚閃了出來,隻見他英俊秀逸,穿著一身袈裟,卻有一種別樣的風流嫵媚,驕矜自得的向著這麵走來,扈成一眼看到,急忙低頭,原來這個和尚不是別人,正是那裴如海。

裴如海就和喬道清他們走了一個對頭,劉平恭恭敬敬的道:“海闍黎,小人這裏有禮了。”

裴如海溫和的一笑,道:“這二位是……?”

劉平說了來路,裴如海點點頭道:“二位道友莫怪,我奉駙馬之命,代管這裏,若是有什麼事,都要擔待,所以不得不多問一句。”

這裴如海內裏男盜女娼,但是外麵卻是溫潤平和,讓人自來生一股親近之覺,喬道清於是欣然還禮:“大和尚操勞了。”扈成不敢說話,就那樣跟著施了一禮。

裴如海還了一禮,自向一旁而去,隻是走了一會,他突然站住了,眉頭微皺,心道:“那個年青的道士怎地那般的眼熟啊?”

裴如海正在想著,突然一隻手過來,把他攬住笑道:“好和尚,在這裏想什麼呢?”

裴如海急忙回身,向著康裏定安國舅陪笑道:“我在想……”他看到康裏定安的一刻,腦子裏好像打了一個閃電一般,扈成的樣子一下就浮出了腦海,先那影子還是散得,隨後就和剛才那年青的道士身影重和,裴如海一張俊臉變得鐵青,咬牙切齒的道:“原來是他來了!”

康裏定安國舅奇怪的:“哪個來了?你這做這般模樣。”

裴如海收斂了怒氣,笑道:“卻是我們兩個的大媒來了。”

康裏定安國舅笑道:“盡胡說,我們有什麼……”他話沒說完,臉色也變了,道:“你說得是……?”

裴如海這會笑得一幅開心的樣子,道:“還能是誰,自然就是他了。”

康裏定安國舅叫道:“他在哪裏?我要是抓住了他,定要報當日受辱之仇!”

裴如海一笑,道:“他做了個道士,現在就在那道士的院子裏呢。”

康裏定安國舅二話不說,就要向著道士的院子裏闖,裴如海急忙把他攔住,道:“駙馬就不奇怪他為什麼會過來嗎?”

康裏定安國舅愕然的道:“為什麼?總不至於是來尋你我晦氣的吧?”

裴如海暗罵康裏定安國舅就是個廢物,但是臉上卻笑得更加好看,道:“您可別忘了,當日他可是和天壽公主在一起的啊?”

康裏定安國舅驚震的看著裴如海,道:“不……不會是來私會公主的吧?”

裴如海一笑道:“這人是我們宋國難得的英雄,什麼大膽的事都做得出來,國舅還是不要親自去找他了,若是逼得他狗急跳牆,就傷了國舅,那如海如何承受啊。”

康裏定安國舅連連點頭,道:“說得對,你們漢家有一句話,叫“君子不立於危牆之上”我還是不要去冒險了。”

裴如海暗罵:“無文的蠢才,這麼一句話也能說錯了!”但是嘴上卻道:“國舅說得正是。”

康裏定安國舅隨後又道:“可是就這樣放過他,我還有些不甘心啊!”

裴如海笑道:“國舅想想,安排公主出嫁,這事是禦弟大王親管,他對公主有多麼的喜愛,哪裏容一個無行浪子,壞公主的品行,隻要您和禦弟大王一說,那禦弟大王豈要放過他的道理啊。”

康裏定安國舅不由得鼓掌道:“還是我的如海有見識,好!你就在這裏盯住了他,我這就去禦弟大王的府地,這一次我絕饒不了他!”

康裏定安國舅說完之後,雄糾糾、氣昂昂的走了,裴如海看著他的背影,露出一絲陰狠的笑意,然後又回頭看著那道院,心中暗暗發狠的道:“扈成,是你先害我,我這次一定要報受辱大仇,你就給我等著吧,若是你不死,那才是見了鬼了呢!”

裴如海哪裏也不去了,就在道院門房坐了,等到劉平出來,把他的登計薄子給要過去,仔細看了,把扈成和喬道清住得地方,牢牢的記住,想到再過一會,禦弟大王耶律得重就會派人過來,把扈成給拿去,裴如海就不由得心情大好,看著那登計薄子,不住的笑個不亭,一旁的劉平隻道他的噫病犯了,大氣都不敢喘的站在那裏,隻盼著裴如海把登計薄子給他,好快點離開。

可是裴如海這會隻顧著自己開心,哪裏還管劉平的心思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