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小亞突然出現讓陳默感到措手不及,特別是她對夏曠出手狠辣,讓他異常憤怒。
“她是什麼來頭?”夏曠問。
“同行是冤家,自然是對手。”
“去會會她。”
陳默拉住夏曠,說:“這件事你別管,你先回去。”雖然她會些功夫,號稱是跆拳道紅帶,但他看得出夏曠根本不是戴小亞的對手,要不是自己出手相助,她肯定會著了對方的道。
“這事你說了不算。”夏曠甩開陳默的手,大步的向外走。陳默暗叫一聲姑奶奶,忙追了過去。
在靈隱寺門外,他們見到了戴小亞,此時的戴小亞已經帶上了墨鏡,在加上一身黑色的套裝,在如織的人流中十分顯眼,儼然像個黑寡婦。
女人發起狠來,要遠勝於男人,她們的恨會沒由來的深入骨髓。就像陳默不能理解,夏曠為何會對戴小亞如此激動一樣。
陳默疾步快走的跟在夏曠身後,看著怒不可遏的夏曠,感覺自己好像是這件事的局外人。
“你們出來的到挺快。”
“別廢話,剛才我是一時大意。”夏曠清楚剛才自己落了下風,可心裏不服。
戴小亞輕蔑的看向陳默,說:“要讓女人為你出頭?我勸你還是老老實實的跟我走,真動起手來,你們兩個一起上也不行。”
“好,那我就跟你走一趟,倒要看看你們耍什麼鬼把戲。”
他不想看到兩個女人之間的衝突,雖然對戴小亞的行為感到憤怒,可也不想對女人動手,而且直覺告訴自己,戴小亞說的沒錯,他和夏曠兩個人綁起來也未必是她的對手。
“算你識相。”
歐陽萬裏的住處離靈隱寺不遠,位於西湖附近的某棟別墅裏。
能在這種地方有棟別墅,都是非富即貴。可別墅卻沒有半點奢華,走進院子,到處都是長勢蔥鬱的盆栽和花卉。房間裏更是清雅淡素,青藤木椅,字畫滿牆,處處透著和平幽靜。
一個滿麵紅光,梳著大背頭的半老頭子,正坐在一張八仙桌前喝茶,不用說這就是歐陽萬裏了。
實話實說,大背頭的發型和整個房間的氛圍簡直格格不入。
歐陽萬裏露出一臉無害的笑容,很熱情的說:“年輕人咱們又見麵了。”
從第一次見歐陽萬裏,陳默就對他沒有好感,不過既然在對方的地盤,也不好表露,他滿臉假笑,說:“老前輩,別來無恙。”
“無恙,無恙,快坐,品品我的茶,這可是上好的西湖龍井。”
陳默大大方方的坐下,夏曠則沒有那麼好的脾氣,一直對歐陽萬裏怒目相向,戴小亞則很自然的站在了老頭子的背後。
茶色澤綠翠,入口清香味醇,陳默不懂茶,但還是不由的讚了一聲:“好茶。”
歐陽萬裏嗬嗬一笑,說:“杭州盛產名茶,其中龍井便是其中之最,茶養人,也能靜心。”
陳默沒心情跟他扯茶,他直奔主題,問道:“不知道老前輩先是讓我離開杭州,現在又把我請來見麵,是為了什麼?”
“讓你離開杭州?”歐陽萬裏詫異,然後看向身後的戴小亞。
戴小亞目光微移,避開了他的眼神。歐陽萬裏頓時明白了怎麼回事,笑著說:“抱歉,這應該是我養女的個人行為。”
養女?自己怎麼得罪她了?
歐陽萬裏繼續笑著說:“其實我本該親自去見你的,隻是我現在腿腳不方便,所以才會非常唐突的請你過來,如果小女有什麼地方做的不對,還請多見諒。”
從歲數來說他是長輩,以職業來說他是前輩,從地位來說陳默更是望塵莫及,可他語氣客氣近乎到了謙卑,這讓陳默感覺十分的不舒服,總覺得這個皮光麵滑的老頭子在憋著壞。
“老爺子,你找我來到底是為了什麼?”
“年輕人,不要著急,先慢慢喝茶。”歐陽萬裏慢條斯理的說。
陳默是個急脾氣,最討厭這種不緊不慢的談話方式,可見老頭子一副泰山壓頂心不慌的架勢,卻一點脾氣也發不出來。
“年輕人要有耐性,不然很容易出岔子,而且還是大岔子。”
見對方話裏有話,陳默道:“老人家,您是什麼路子?”
“江湖上有南偷北盜,你應該知道吧?”
陳默不禁駭然,又仔細打量了眼前這位老人,失聲問道:“您是南偷?”
南偷北盜是偷盜行業兩大傳奇性人物,上點道的小偷都聽說過的,相傳南偷以技術見長,人在叢中過片葉不沾身,但花落無數,葉落無聲,專偷奸商貪官的不義之財,被道上的人稱為有俠者風範;至於北盜名聲就差了一點,手法簡單粗暴,百無禁忌,見財就上,有時還幹些挖墳掘墓的事。
關於南偷北盜,陳默有自己的看法,南偷太高大上,覺得隻是人們在美化小偷這個行業,偷就偷,搞得跟俠肝義膽的英雄豪傑一樣,太扯淡。北盜最接地氣的,才是小偷的正根。
歐陽萬裏笑而不語,端茶咂了一口。
“您真是南偷?”陳默追問。
歐陽萬裏點頭,說:“我現在隻是個黃土埋到脖子的老家夥,金盆洗手很多年了。”
傳說中的南偷竟然就是眼前這位留著大背頭的老人,陳默不可思議的看著他,心情複雜一時不知該如何開口。
“商場的案子做的夠大膽,廣州之行做的夠狠辣。可手法太過稚嫩,破綻多多。什麼叫偷?偷就是悄悄的,不被人發現,不留任何痕跡,,這些你都沒做到。”
陳默愣了半晌,問:“這些事你都知道?”
歐陽萬裏點頭,說:“不但知道,還非常清楚。”
“如果沒有我義父暗中幫忙,你認為自己能從廣州回來嗎?”戴小亞冷笑道。
能從廣州全身而退,陳默因為認為是自己命大,運氣好,現在才恍然大悟,原來是歐陽萬裏在暗中幫忙,怪不得老警察會對自己說那些莫名其妙的話,他身在杭州,卻能把手伸到廣州警局,這手可真夠長的。
歐陽萬裏繼續說:“你身上虐氣太重,還需要打磨,你能把那批貨交給警察,說明你懂的有所得,有所不得,不是個利欲熏心的人。你的膽識和心智我比較欣賞,所以我決定幫你渡過這次難關。”
“你是說財神會派人來杭州?”
歐陽萬裏搖頭,說:“他的勢力還沒有那麼大,即使真派人來,也是強龍不壓地頭蛇。你的難關不在廣州,而在杭州。”
“杭州?”陳默詫異,他對商場的大案非常自信,整個過程行雲流水,沒有絲毫拖遝,他不相信會給警察留下任何蛛絲馬跡。
“對。杭州,如果處理不當,很快就會被警察盯上。所以現在你有一件非常緊急的事情要辦。”
“什麼事?”
“處理一個人。”
“誰?”
“高家茂,那個魔術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