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製土槍噴出的是鐵沙子,在凶手開槍的時候,年輕警察本能的抬起胳膊擋了一下,正是這一擋救了陳默一命,隻是可憐了那位年輕的警察,槍筒裏噴出了的鐵沙子大部分噴在了他的臉上,血從他的指縫裏不斷的向外流淌。
陳默的耳朵終於恢複了聽力,他心有餘悸的看著眼前的一切,淒慘的叫聲讓他脊背發涼,對年輕警察又是愧疚又是感激。
年輕警察被同事送去了醫院。在開往警局的路上,因同事受傷而憤怒的警察對陳默怒目相向,他相信如果不是有礙警察的身份,自己肯定會被毒打一頓。
叮鈴鈴……
陳默的手機響了,他掏出手機卻被對麵的警察奪了過去,然後掛斷:“不許接電話!”
他猜電話應該是趙括和夏曠打來的,隻希望他們能盡快離開廣州,財神和胡生既然敢派槍手當著警察的麵殺自己,可見他們已經到了瘋狂的地步。
到了警局,陳默被搜去了身上所有的東西,甚至連褲腰帶也被抽了走了,然後關進了一間黑漆漆的大牢房。
牢房他熟悉,不過被抽掉褲腰帶還是第一次。
牢房裏犯人很多,都蜷縮在陰暗的角落裏,陳默提著褲子也走到一邊,輕車熟路的蹲下。之前他還發誓再也不進局子,沒想到半年以後又進來了,還是千裏之外的在廣州。
惆悵之後,他又開始安慰自己,進局子總比在外麵被人追殺好,自己用的是假身份證,隻要不深查,倒也不怕被會查出自己的黑曆史。
一個人提著褲子,從陰暗的角落裏站起來,對他說話,對方講的是方言他沒有聽懂,但很快發現又站起來五六個人。
牢房裏光線陰暗看不清楚對方,但直覺讓他隱隱感覺不妙。
陳默忙站起來,眯著眼睛看,不由的打了個寒顫,竟然是追自己的幾個馬仔。
幾個馬仔都提著褲子,用敵意的眼光看著他,怪模怪樣的獰笑著將陳默圍了起來。
陳默身後是結實的牢門,根本無處可逃。
“小子,冤家路窄啊。”一人說陰笑道
陳默知道這一劫躲不過去了,這些人敢在警察麵前放槍,自然也敢把自己弄死在牢房裏。
“你們想怎麼樣?”
對方嘿嘿的陰笑,說:“怎麼樣?兄弟們,給我揍……”
噗!
他的話還沒說完,陳默先發製人,一記衝天炮先杵在了他的臉上,對方悶哼一聲仰麵跌倒,其餘幾個立刻如餓狼一般撲向陳默,他被五個人逼在牆角,這幾個馬仔下手狠辣,要不是他背靠著牆,肯定會被這群餓狼打倒在地。
空間狹小,又是以少打多,陳默占不到上風,他唯一能做的就是揪住一個看似領頭的人狠揍,他撲過去將對方壓倒在地上,拳頭沒頭沒腦的往對方臉上招呼,其餘馬仔則對陳默身體的各個部位連續的重擊。
混戰一直持續了三四分鍾,牢房門外出現了一個警察,幾個馬仔立刻散開,鑽進了角落的人堆裏,陳默卻渾然不顧的繼續對身下的馬仔暴揍!
“住手!”警察吼道。
陳默置之不理,依然我行我素。
房門打開,警察將他從地上拽了起來,看著地上一動不動的馬仔,繼續吼道:“知道這是什麼地方嗎?不想活了是不是?”
警察將陳默搡到一邊,緩緩地巡視了牢房裏坐著的幾號人,問:“剛才都誰打架?站出來!”見沒人吭聲,他又說:“都給我老實點,誰在出幺蛾子,我有的是辦法收拾你們。”
他走回不省人事的馬仔身邊,確認對方沒死,然後叫了兩個同事將馬仔拖了出去,然後鄙夷的說:“都是一些爛命,進來了還不老實。”然後轉臉看向陳默,問:“為什麼打架?”
“不知道,我剛進來他們就打我。”
“北方人?”
陳默點頭,說:“是。”
警察對這種牢房裏的鬥毆已經司空見慣,新來的和外地人總是會被牢房裏的老油子們欺負,說:“你老實點,別惹事。”
“我很老實,是他們先動的手,能不能給我換個房間。”陳默說。
“你以為這是旅館?想換就換!”警察沒好氣的說,然後又用方言罵了陳默幾句,重新鎖上了牢門。
牢門一關,剛才那幾個人立刻又圍了上來,陳默倔強的挺立著,說:“幾位兄弟,這地方不方便。有種咱們出去了在比劃。”
幾個馬仔剛才圍毆陳默,身上並沒受傷,不過陳默揪住一個狠揍的打法,卻讓他們有些忌憚,所以一時誰也敢動手。
“小子,你等著,出去非弄死你不可。”一個馬仔惡狠狠道。
“樂意奉陪。”陳默也不示弱。
幾個馬仔轉身要散,陳默瞅準時機,提著褲子氣勢洶洶地衝著一個人後背就是一腳,這一腳勢大力沉,對方哎吆一聲撞在了牆上,然後又彈了回來,撞翻了牢房裏的便桶。
牢房裏的幾十號人一天拉撒都在桶裏,屎尿都快滿了,一被撞翻立刻撒了滿地汙穢,簡直臭不可聞。
幾個馬仔都沒想到眼前這個混蛋,竟然會出其不意的捅刀子,剛才還說停戰,沒先到一轉身就下黑腳,他們再次張牙舞爪的撲向陳默,陳默忙退回牆角,虛張聲勢的喊救命,就像一個可憐的,即將待宰的羔羊。
如果不是看到他剛才踢出了陰損的一腳,每個人都會被他的演技所蒙蔽。
牢門又開了,還是剛才那個警察!
不過這次那幾個馬仔卻沒有散去,紅著眼睛依然對陳默拳打腳踢。
警察衝上來將幾個馬仔踹開,幾個馬仔吵吵嚷嚷的為自己辯解,卻被警察又打了幾個耳光。然後扭頭看向縮在一邊可憐兮兮的陳默怒道:“你!出去!”
陳默終於如常所願,換了牢房,而且還是單間小號。
他喊了幾聲見沒人回應,就放心的坐在了地上,靠著牆掏出剛從警察身上摸來的煙和火,點上猛吸了一口,然後皺著眉陷入了沉思,他隻盼著明天能夠快點到來,因為根據他的經驗,明天警察就該提審自己。
如果不提審自己,那說明自己的事情就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