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章 傅淵渟,再見
以前時璨問傅淵渟愛不愛她,這個男人從來都是避重就輕,不承認也不否認。
從他的各種行為當中可以看出他是動了感情的,但他從來不說那個字。
有些話不說,別人就不會信,所以一直吵吵鬧鬧到現在。
結果,在這個檔口下,傅淵渟說出了“我愛你”三個字,打算用這三個字將時璨挽留下來。
時璨嘴角勾起一抹極輕的弧度,道:“做個不恰當的比喻,你說這話的時候,就像一個女人用她的身體挽留一個絕情的男人一樣,你覺得管用嗎?”
傅淵渟神色一暗,他雙手撐著沙發,坐了起來,將那駭人的後背轉向沙發,這樣時璨就看不到了。
但取之的,是傅淵渟精壯的胸膛。
這男人的身材的確很好了,肌肉緊實,六塊腹肌在小腹上極為顯眼,一縷濃密的體毛隱入西裝褲腰內,與腰腹上的一條傷疤一起增添了幾分禁欲的氣息。
時璨淡然地收回目光,有些東西看多了,也就那樣了。
“時璨,我們心平氣和地談談。”
他坐在沙發上,她坐在茶幾上,兩人麵對麵。
時璨早沒有先前來質問傅淵渟的氣勢洶洶,冷靜下來之後,看到對麵的男人,心情複雜。
但她也知道,他們的確需要心平氣和地談談。
“好,你想談什麼?”
“我查到五年前時叔叔被構陷的案子,是,我父親當時和葉知霖存在某種利益關係,但這並不代表我父親就參與了構陷你父親的案子。你知道傅家的關係網盤根錯節,任何一環出了問題,都會牽連到整個家族,我父親不會那麼魯莽。”
“你的意思是,葉家的人故意陷害你父親,為的就是讓你們兩家綁在一艘船上?”時璨是這麼理解傅淵渟的話的,“所以,你們兩家還聯姻了。這樣一來,就算葉家出事,傅家也必須得護著葉家?”
“我先前就跟你說過,我和葉知秋是因為某種利益關係……”傅淵渟揉了揉太陽穴,“我和她沒有訂婚,在我執行任務期間所發生的一切,等我回去之後,局裏都會幫我清幹淨。”
時璨的瞳孔微微放大,所以,她猜的沒錯,傅淵渟真的還是警察!
“葉添德這條線霍明霆查了很久,他做事很小心,幾乎沒有破綻,還有他兩個兒子和葉知秋打掩護。所以……”所以在葉添德試圖與傅家聯姻的時候,霍明霆就勸他。
一開始,傅淵渟必然是不願意的,查案有很多種辦法,為什麼要這樣?
傅淵渟想也沒想就拒絕了霍明霆。
這幾年間,葉添德越玩越大,流入國內的毒品越來越多。
在一次掃毒行動中,警方中了埋伏,傷亡嚴重,甚至還有一個剛剛當上警察的小夥子被他們用殘忍的手段給……
霍明霆再次來找傅淵渟,那一次,傅淵渟沒有拒絕。
霍明霆說,這次任務結束,他可以榮歸警隊。
五年前,在時展風案子之後,時璨離開榆城,傅淵渟的確從警隊辭去了所有的職務。
“一開始你回來,我並不想讓你留在榆城,那些人殺人不眨眼。你父親,林海榮,甚至是你,他們說除掉就除掉。我讓你走,你偏不,你非要留下來,我就隻能讓你寸步不離我身邊。時璨,如果我父親真的參與那件案子,不用你出手,公檢法也不會放過他。”
說實話,時璨現在有點懵。
之前她隻是猜測傅淵渟的身份,現在當他親口承認時,時璨覺得整個世界都被顛覆了。
所以她覺得她之前所有的行為都像是無理取鬧,而傅淵渟明明知道一切,卻什麼都不告訴她。
她真的就像一個小醜一樣,表演著獨角戲。
“所以呢……就算公檢法不放過你父親,就算你和葉家的人沒有半點關係,就算你現在做的一切都是因為任務。那你覺得,我們還能繼續在一起嗎?”時璨平靜地問道,“你要我放下我爸的事情,毫無嫌隙地和你在一起?傅淵渟,你想過其實我也會難受嗎?你讓我承受著巨大的壓力和你在一起,你想過我會開心嗎?”
時璨看著傅淵渟的神色慢慢沉了下去。
當她知道真相,知道傅淵渟與葉知秋毫無關係,同樣也知道了傅家和構陷父親的案子有關。
他們怎麼可能若無其事地繼續在一起?
“時璨……”傅淵渟握著時璨的手,他大概也知道說什麼都沒用了,他隻能用這種無力的方式,將她留下。
他喊她的名字,想讓她知道他的無奈,想讓她知道他有多舍不得她。
可橫亙在兩人之間的,的確是無法逾越的鴻溝。
“當初拚了命地想和你在一起,現在才發現,拚了命要回來的感情,真的會要了命。傅淵渟,再見。”時璨將自己的手從他的手中抽了出來。
沒用太大的力氣,他握得不緊,想掙脫很容易。
她看著麵前的男人,身子微微靠前,輕吻落在他的嘴角。
以前,和傅淵渟說再見的時候,她總要討一個goodbye kiss,趁他不注意在他嘴角親一下,就能開心好久。
現在,她跟他說再見,親吻他的嘴角,卻比以往任何一次都來得沉重。
她停留在他唇角,睜著眼睛,看近在咫尺的男人。
以後,再也沒有機會這樣親吻他。
這一次,他們終於好好說了再見。
時璨瞬間站起身,再也不看傅淵渟一眼,轉身就往書房外麵走去。
傅淵渟伸手想拉住她的手,拉住的,卻是空氣。
追出去又有什麼用?追出去就能強行將時璨留在身邊?
就能磨滅掉他們之間所有的阻礙?
傅淵渟雙手插入發中,渾身散發出從未有過的頹廢。
……
時璨一鼓作氣地從北苑出來,守在外麵的沈惕本想問是否要送她回去,結果時璨跑得太快,什麼都來不及問。
時璨不知道現在自己是什麼感覺,就好像身上有一塊肉,被生生割掉一樣,太疼了。
痛感傳遞到四肢百骸,讓她無法呼吸,甚至連前路都看不清楚。
在她準備離開的時候,與傅致遠打了照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