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76章 此一時彼一時

“你說四葉草集團現在要拆分,難道就是因為你那弟弟要掌管企業?”陳興忍不住問道。

“不錯,他要掌管企業,也容不得我呆在公司。”鄭玨自嘲的笑笑,“這公司有我的心血,我又怎麼可能不去爭取我自己的一份利益。”

“你們倆雖不是親姐弟,但畢竟也還是姐弟,有血緣關係,你弟弟那麼做,還真是做得有些過分了。”陳興搖頭道。

“豈止是過分,用絕情來形容都是輕的。”鄭玨咬著嘴唇,臉色發青的她,死死的抑製著自己的憤怒,“那晚酒裏的藥,說不定就是他下的。”

“不會吧。”陳興嚇了一跳,給自己的姐姐下藥,陳興實在是想不出弟弟會對姐姐幹出這種事,關向榮就算跟鄭玨鬧得再僵,總歸是有一份姐弟之情不是,至於做出這種事嗎?

“甭管是不是,酒裏被下了藥,他肯定是知道的,酒是他讓我喝的,我從包廂裏出來,他還追了出來,當時你不也看到了,他攔著不讓我離開,你說他會安好心嗎?”鄭玨咬牙笑著,“我是看出來了,我這個弟弟,前麵要是有萬丈深淵,他是一定會順手把我推下去的。”

“他畢竟是你弟弟,他自己給你下藥也好,或者看別人給你下藥也好,這樣做對他似乎沒什麼意義?他為什麼要這麼做。”陳興疑惑道。

“那晚宴請的那年輕人,陳書記你認識嗎?”鄭玨問道。

“哪個?”陳興皺眉,當時他顧著扶著鄭玨,也被關向榮所說的其跟鄭玨是姐弟關係震驚到,當時還真沒注意到其他人。

“就是那個劍眉星目,方臉大耳,戴著一副金邊眼鏡的男子。”鄭玨形容了一下,她對林立興的印象很深,京城顯赫的林家,鄭玨沒理由不記住對方,關向榮來京城怎麼會跟林家的人勾搭上,這點也讓她疑惑。

“沒注意,當時你說你被人下藥了,著實把我嚇了一跳,都沒再去注意其他的了。”陳興搖了搖頭。

“哦,你沒看到是嘛,他是林家的人,林立興,在商場上頗有成就。”鄭玨同陳興說著。

“林家的人?”陳興眉毛一挑,林家這兩個字眼在他腦海裏無疑成了頗為敏感的字眼,張家在走下坡路,林家這個後起之秀卻是後勁十足,家族裏人丁興旺,人才濟濟,猶如晨起的朝陽一般冉冉升起,看起來還沒到頂峰。

林家第二代的林振興常被人拿來跟他老丈人張國華相提並論,現在隨著老丈人步入中樞,這種議論的聲音才相對少了些,但依然存在,以林家現在如日中天的氣勢,如今執掌發改委的林振興已經被人認為早晚會躋身領導層的人選之一。

至於林家第三代,除了林朝陽這個第三代核心,林家的林國興,同樣讓陳興頗為關注,低調內斂,現在又聽到鄭玨說的這個林立興,陳興不得不感慨,林家真的是枝繁葉茂,關鍵是年青一代還很是爭氣。

“一個可怕的家族。”陳興神色凜然,這是他聽到林家這兩個字後的感覺,張家被林家超過隻是時間問題罷了,又或者說,現在已經被林家超過了,張老爺子一走,張家其實已經從金字塔頂端走了下來,即便是現在那孫家,雖然孫家老爺子還在,但恐怕也不會輕易去觸林家的鋒芒吧,陳興心裏如是想著。

沉默著,鄭玨很快將話題又扯回來,“不管是不是關向榮給我下藥,可能都跟那林立興有關係吧。”

“既然是林家的人,如果他也幹這種下三濫的事,那是不是玷汙了林家這兩字。”陳興擰著眉頭,看了鄭玨一眼,禁不住心頭顫動,鄭玨的臉離他很近,這樣一個精致的女人,也許會讓男人做出些不能以常理推測的事吧。

陳興的話讓鄭玨沉默著,她所說的隻是猜測,沒有證據她不能硬推到林立興身上,所以爭辯這問題沒什麼意義,鄭玨隻是要跟陳興敘述這麼一件事情,以陳興的智商,自會有其猜測,不需要她多說什麼,她重點也不是想說關向榮和林立興的關係。

“跟陳書記說了這麼多,我想陳書記應該明白我那關向榮之間的關係應該糟糕到什麼程度了。”鄭玨沉吟片刻後又道。

“你們這姐弟之間的關係鬧成這樣,確實也是……”陳興搖搖頭,後麵的話並沒說出來。

“不是我要鬧,是那關向榮逼我的。”鄭玨麵帶寒霜,那漂亮的臉蛋上有著跟其絕美容顏不相符合的堅毅果敢,“所以該爭的,我會爭到底。”

“嗯。”陳興點著頭,聽了鄭玨說了這麼多,陳興卻是一頭霧水,不知道鄭玨到底是要表達什麼,他能猜到鄭玨應該是有事找他,但四葉草集團拆分這種事,隻能說是鄭家內部的事,他有可能插得了手嗎?

“陳書記,你到望山後,已經命人組建了旅遊集團,看你的意思,是要重點發展旅遊業了?”鄭玨看著陳興,近在咫尺的這張剛毅臉龐,讓鄭玨突然有些心動,隻是這種感覺很快就消弭於無形,鄭玨眼下的心思也隻有公司,爭取自己該得的東西。

“望山多山,不少山區的景觀其實不錯,如果好好宣傳一下,吸引周邊城市的短途遊,應該是能有不錯的效果的。”陳興笑著點頭。

“我們四葉草集團的重點是地產,但也不是隻做住宅和商業地產,旅遊地產同樣有所涉及。”鄭玨目光轉動著,“日後同你們是旅遊集團應有一定的合作空間。”

“鄭總如果要來投資旅遊地產,那我是歡迎之至。”陳興笑了起來。

“如果我真到了望山投資,就陳書記到時候不歡迎呢。”鄭玨突然笑道。

“我們政府和你們這些投資者的關係就跟商家和顧客的關係一般,隻不過你們成了上帝,而我們就像是商家,專門為你們服務的,你說我對你這個上帝能不歡迎嗎。”陳興微微一笑。

“好,陳書記這話我可是記在心上了,就怕陳書記隻是嘴上說說,到時候就不作數了。”鄭玨目光停留在陳興臉上。

“怎麼會,鄭總難道認為我是那種隻會嘴上功夫的人嗎。”陳興搖頭笑笑,“之前請鄭總到望山考察,過後我可也是幾次電話跟鄭總聯係,鄭總應該知道我邀請你們集團到望山投資的一片誠心。”

“此一時彼一時,四葉草集團分拆後,跟以前的情況並不一樣,我怕陳書記到時候態度就不一樣了。”鄭玨笑了笑。

“你們集團分拆是你們內部的事,這跟你到望山投資沒什麼關係,隻要是來投資的,我們沒有往外推的道理。”陳興笑道。

“陳書記的話我記著了,等解決完個人的事,我會再到望山考察投資的事,到時候陳書記可得記住今天的話。”鄭玨說道。

“那我就等著鄭總再來考察了。”陳興笑著點頭,嘴上應著鄭玨的他,聽著鄭玨這一番話,卻是感覺哪裏有些不對勁,不管是哪個地方,招商引資都是政府工作的重點,對外來投資商都是竭誠歡迎,甚至要去求著人家來投資,望山這種窮地方,外來投資少,有企業來投資,那是真的要當成上帝一樣去對待,鄭玨作為商人,對這些應該都是再了解不過,但這會言語中有意強調的一個問題卻是讓他疑惑不已,四葉草集團縱使是拆分了,甭管鄭玨掌管的是什麼業務,對方要來望山投資,他還會拒絕不成,此刻鄭玨隱約流露出來的意思,又或者說言語間暗藏的那一絲擔心,還真是讓陳興有些不解了。

陳興心裏頭疑問著,鄭玨也回身坐好,神色依然有幾分凝重,公司拆分的事,鄭玨有自己的顧慮,她對關鎮鳴這個父親已經失望之極,前晚酒裏下藥的事,她打電話回去給關鎮鳴,告關向榮一狀的同時,她也想看看關鎮鳴會是什麼態度,但結果仍是讓她失望,關鎮鳴除了有些惱怒外,在電話裏說了幾句斥責關向榮的話給她聽外,並沒再說什麼,並且最後還反而站在關向榮的立場說話,說關向榮可能也不知情,隻憑這話,就讓鄭玨徹底的心灰意冷。

如今想來,關鎮鳴曾有一段時間對她很好,那時候正是她創業初期,關鎮鳴暗中給了她極大的助力,如果沒有關鎮鳴的支持,鄭玨知道自己一個女流之輩,就算是再有本事,也不可能在八九年的時間裏就創下四葉草集團集團這麼大一份家業,當時鄭玨還一度以為關鎮鳴是因為內心有愧,所以開始對她關心起來,並且幫助她的企業發展,現在想想,關鎮鳴那時候應該是早就存了通過她給那寶貝兒子打下一份基業的想法,所以表麵上開始對她變得關心起來。

現在關向榮已經長大成人,並且已經學成歸來,經過近一年的時間,也熟悉了公司的事情,關向榮開始擺出了逼宮的架勢,而關鎮鳴這個當父親的,這時候的真正態度也顯露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