楞娃也聽到兩聲槍響,接著看到那個女軍官飛快的跑了出來,她跳上汽車打著火後一腳油門,汽車跟受驚的馬一樣,一尥蹶子就竄了出去。
於倩向她的上級移交了楊楞娃跟所有的證據,以及對楊楞娃的調查報告,這些東西都不是以她的名義上報的,而都是以嚴寬鎮的名義,她隻是在長官殉職後代為上交。隻有在來的半路上,兩個特工被殺是她寫的報告,這些也都是她早就想好了的,看上去也已經是天衣無縫的。完成這些之後,按照家法,她被暫時停職,安排到她自己的家裏。
醫院的這件事令軍統的長官們非常惱怒,家裏出了日本人的臥底,不但殺死了握有重要情報的情報員還把負責調查的一個上校跟中校給殺了。老板下令嚴查。可是他們已經發現了嫌疑人,當然這個是日本臥底金世忠的同夥。負責調查的一個軍統處長看了關於楊楞娃的報告,看完之後,處長就直搖頭,這他媽的是真的嗎!
在軍統的監獄裏,他親自看了看楊楞娃,說,這不是大刀兵嗎?他成了日本人的特務?可能嗎?軍統處長檢查了那幾封證物,就是那幾封信,其中一封信應該是那個叫小笠原的日本士兵寫的,這封信很破舊了,楞娃藏在身上很長時間了嗎。另一封,一看就是別人寫的。至於那個匕首,軍統處長很快就找到了裏麵的玄機,把它變回到一枚簪子。看完之後,處長還看了楞娃的大刀,他都納悶,這個陷害他的人也不動動腦子,你既然陷害大刀兵幹嘛還把他的大刀給送來!
有這把大刀在,誰還懷疑那個楊楞娃是假的,楊楞娃不是假的,他就不可能是日本人的特務。就憑那幾封爛信,就算那封信是小笠原給他寫的,那能代表什麼。軍統處長知道楞娃含冤,可是他也不能立即把他放了,他還能用他,等著真正的特務出來。
其實處長也是想多了,金世忠陷害楞娃隻是利用他混出醫院,他也很清楚,等楞娃到了老家,就會被一眼看穿。但是他跟老家彙報,說抓住了嫌疑人,那麼老家肯定會給他們壓著嫌疑人回來的命令,這樣,他們不就出了醫院了嗎!
楞娃在金世忠他們出了醫院之後就沒有了作用,送到老家,隻是起了一些混淆上級判斷的作用。
藍妮繼續在醫院附近,她決定冒一下險,抓幾個士兵,逼問他們楞娃的部隊。她身上穿的是護士的裝束,她也知道,每天什麼時間巡邏的士兵會在什麼地方出現。她就在那個地方等著,這次是兩個士兵和兩個護士從山外麵回來,他們抬著一些東西,藍妮在半路藏著。他們過來的時候她突然跳了出來,兩個士兵手裏抬著東西,猝不及防,被藍妮打翻在地。
士兵手裏的槍落到了藍妮的手裏,兩個士兵倒在地上,兩個護士早就癱在了地上。藍妮端著槍指著他們,問道,你們知道大刀兵被他們抓了起來是吧?
士兵跟護士點頭,說,知道,知道,但那都是軍統的特務讓我們幹的,我們沒有辦法啊。這兩個士兵還是當時參與抓捕楞娃的。
藍妮說,你們知道他是冤枉的?
士兵說,我們都知道,可是我們有什麼辦法,軍統那誰惹的起呀。
藍妮說,那好,你們告訴我,大刀兵是哪個部隊的,我去找他們,讓他們趕緊去救他。
士兵說,他是哪支部隊的我們還真不知道,不過我們知道,在山那邊的醫院裏,有好幾個士兵是跟他從同一個部隊來的,你要不去那邊找一找。
藍妮說,你們說的是真的?
士兵說,我要是騙你,就讓我明天上戰場,上了戰場就讓鬼子給打死。
藍妮把槍一扔,溜進了樹林裏,去找士兵指引的另一所醫院。藍妮也知道,來的時候在那家醫院下去了很多士兵,既然是一個部隊的那就好辦了,都是兄弟嗎!
那兩個士兵撿起槍,跟那兩個護士吼,你們醫院的,這是什麼護士,這麼強橫。士兵們以為藍妮是醫院的護士,同情楞娃想辦法救他。護士說,醫院裏很多護士都跟那個拿大刀的照過相,她可能是我們醫院的。士兵說,救他哪那麼容易,被軍統抓走了,還能放回來,也不想想,軍統死了兩個大官,肯定是把他當替罪羊了。
士兵們嚷嚷著,抬起地上的東西往醫院裏去。
護士說,看看摔壞了沒有。
士兵說,剛才我先著了地,才又讓這箱子著地的,我知道,這箱子裏的東西比我的命值錢,不會給你們摔壞了的,這趟差事出的,真他媽的喪氣。
藍妮鑽進了林子裏,一口氣翻了一座山,隱隱的看到了夾在山穀中的那所醫院。藍妮慢慢的走了下去,這時候天已經黑了,她下來的時候走的也隱蔽,站崗的士兵也疲憊了,誰也也沒看山上。藍妮就悄悄的靠近了醫院的外部院牆,她貼著院牆往後麵走,轉到了後麵,這裏是一座座的房屋,裏麵住的應該是傷員。
這裏這麼多的傷員,我上那裏去找跟我們一塊來的士兵。藍妮轉到了醫院的門口,她準備在這裏等著,等醫院的人出來的時侯來問他們。她覺得晚上醫院裏肯定會有人出來。可是她等到了半夜還是不見一個人出來,藍妮就等不下去了,她徑直走向了大門口。
看守的士兵見是個女護士,竟然沒有問,藍妮直接走了進去。
藍妮走到了一間病房的門口,往裏麵看了看,裏麵的士兵都在睡覺,她看了一眼走向另一個房間。她邊走邊想,去哪找那些士兵呢?她忽然想到,找那些士兵不容易,找醫生會怎麼樣呢?醫生應該知道那些士兵是從哪裏來的,他們會登記的。
醫院裏有巡邏的士兵,她走上前問,醫生都在哪?
士兵瞅了她一眼,說,新來的?
藍妮點點頭,士兵說,你讓我親一下,我就告訴你。
藍妮掄起巴掌就是一下子,打的那個士兵一個趔趄,士兵被打的半天不知道吭哧什麼。藍妮問,醫生都在哪住?士兵捂著腮幫子朝一個地方一指。藍妮哼了一聲,從身上拿出一塊銀元,扔到地上。那個士兵的腮幫子立馬就不疼了,彎腰撿起來銀元。
士兵指的那個地方時一排房屋,隻有這裏亮著燈。藍妮走了過去,看到一間屋子裏亮著燈,她沒敲門就進去了。裏麵的醫生很不高興,抬頭砍了她一眼,就把目光落到桌子上的書上麵,嘴巴裏冒出一句冷冰冰的話,有事?
藍妮說,我來問問,您知道跟大刀兵一起來的那些士兵還在不在這裏。
醫生搖了搖頭說,大刀兵,沒聽說過。
藍妮急了,說,他這麼有名你會不知道?
醫生說,我的眼裏隻有傷員。
藍妮從身上拿出一塊銀元,送到醫生的桌子上。醫生可是結結實實的嚇了一跳,他仔細的打量著這個護士,她會是那種這麼有錢的人!這個護士不是個特務吧,收買我的!醫生的腦子平靜下裏,想了想,這個護士問大刀兵,他就問,你跟大刀兵什麼關係?
藍妮說,我跟他是一個部隊的。
醫生明白了,原來這個護士以前是作戰部隊的,難怪行動這麼直率。醫生想了想說, 我幫你問問吧。醫生拿起了電話,問對方的一個人,登記的時候,有沒有大刀兵部隊的,對方問,大刀兵是什麼部隊的,部隊的番號。醫生問藍妮,你們部隊?藍妮搖了搖頭,說不知道。醫生就懷疑了,你們是一個部隊的,會不知道自己部隊的番號,一個當兵的不知道自己的部隊,這不符合常理吧。醫生又想到,這個護士也不會是個特務,如果是特務她們不會犯這樣的錯誤。
醫生說,你是不是來給報信的?
藍妮說,對,他出事了。
醫生說,那好吧, 我去問個當兵的,也許他們知道。醫生打電話給值班的士兵,要他們到他這裏。不一會來了一個軍官,他還帶著兩個士兵。醫生問那個士兵,你們平時裏跟傷兵聊天的時候有沒有說到大刀兵?
士兵說,當說說,咱們醫院,剛來的那幾個士兵,天天跟我們吹噓,大刀兵怎麼怎麼,他們是一個軍隊的。
醫生看了一眼藍妮,說,找到了,你跟他們去找吧。
藍妮低著頭跟著士兵走了,那個軍官問,你認識大刀兵?
藍妮說,當然,他出事了,我來找他的那些弟兄,幫忙。
軍官說,你找那些士兵有什麼用,應該找當官的。
耿團的幾個士兵都睡覺了,被士兵給叫了起來,傷兵們怨聲載道的開了門。士兵提著燈走了進去,藍妮也跟了進來。士兵問那些傷兵,你們認識她?
耿團的傷兵哪裏會認識這個陌生的護士,如果是這個醫院的護士,說不定他們還會認識,傷兵們紛紛搖頭。
軍官和士兵眼珠子都瞪圓了,盯著藍妮,問道,你到底是哪裏來的,是幹什麼的?
藍妮沒搭理那個軍官跟士兵,她問那些傷兵,你們是不是坐一輛汽車來的,報國你們認識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