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士兵擔心夜長夢多,決定現在就把藍妮給放了。大不了搶了他的銀元跑了,你人跑不了那是你自己笨蛋。兩個士兵打開了門,藍妮已經從那個包袱裏拿出了幾塊銀元,在逃跑的路上,說不定是用的上的。兩個士兵把銀元都塞到了自己的身上,他們並沒有白拿藍妮的銀元,他們告訴了藍妮應該怎麼跑,在這座醫院裏,如果沒有人指引,你很可能跑不出去!
藍妮謝了兩個士兵,就溜了出去。
醫院裏突然響起警報,原來兩個士兵逃跑被人發現了,士兵們朝他們那個方向追了下去。醫院裏麵也開始搜查,尤其是關押藍妮的地方,士兵們衝過來一看,人沒有了。看來是兩個士兵放走了藍妮。
他們在醫院裏搜查,看一看藍妮是不是逃了出去,結果沒有找到藍妮。
金世忠跟於倩一商量,一個小人物跑了就跑了吧,咱們手裏有楊楞娃就行,讓他帶著我們走出這裏,隻要出了這裏,咱們就遠走高飛。
於倩說,好吧,但是我還是擔心,那個人會不會去給他們報信。
金世忠,不管了,走,先去看楊楞娃。
藍妮沒有走,她就在醫院裏,她隻是換了一身裝束,她在一間房子裏發現了很多護士穿的衣服,她就換了一身。所以剛才士兵都在找穿著軍裝的藍妮,結果他們沒有看出穿著護士服的藍妮就混在那一群護士當中。藍妮本來就是個女孩子,穿上這身真正的護士服更能表現出她作為女孩子的那一麵,穿著那身軍裝她反而有些不協調。
金世忠帶著於倩走了,他們一走,士兵也撤了。藍妮悄悄的到了關押她的那間屋子,她還要把那把大刀找到,藏起來,可是她看到大刀沒有了。應該是被那些特務們拿走了,藍妮本來可以直接走了的,可是她不能走,她要找到那把刀。
她還不知道楞娃被關到什麼地方,她得找到他。
楞娃被關在一間陰暗的小房子裏,他的大刀也被帶了進來。金世忠看到這把刀,心裏多了個念想,這是中國的大刀兵啊,多少帝國的忠勇士兵是被這把刀給砍死的,他是整個帝國的仇人,我是不是應該殺了他。是該殺了他,可是不是現在,到了路上吧!金世忠看著楞娃嘿嘿的一陣奸笑。
楞娃成了殺人凶手,軍統的特工們根本沒有對他進行審訊。他們從他的身上搜出了殺人的凶器,還有幾封日文寫的信。這些足以證明他是嫌疑人了。現在這些特工想的是怎麼跟上級交差,處長死了,這事在軍統內部是大事,下麵的特工是要付很嚴重的責任的,就算是把楊楞娃交上去,他們都不知道他們會不會得到赦免。
於倩向上級發去了電報,就說抓到了一個日本間諜,從他的身上搜出了殺人的凶器,和幾封日本信件。她沒有提金世忠,也沒有對金世忠是日本間諜的消息對那些特工講,所以在這些特工的眼裏,金世忠軍銜最高,特工們還都聽他的。上級的電報很快就回了過來,要求把嫌犯押回老家。
楞娃被軍統用特殊的鐵鏈給鎖了起來,這下他就是有天大的力氣也掙脫不開了。他就這樣被稀裏糊塗的拖上了囚車,拉出了醫院。楞娃在囚車上還在想,不是說讓我到這裏來養傷的嗎,怎麼沒幾天就成了囚犯!楞娃想不通這裏麵複雜的關係,隻是用頭使勁的撞著囚車上的鐵板。壓著他的特務嚇壞了,以為他要自殺,趕緊一邊一個把他夾在中間。
看到有人過來,楞娃問,你們為什麼抓我?
兩個特務什麼都不跟他說,就跟啞巴一樣。
楞娃陷入了一個比被一個人仍在山裏還鬱悶的境地,在山裏好歹還有個小鬼子呢,好歹還有幾聲鳥叫了,這下身邊坐著中國人卻連個屁也不放。抓我也得給我個罪名啊!楞娃心裏燃起了火,可是這股火釋放不出來,隻是在燒著他自己的內心。
藍妮看到楞娃被押上了車,很快就被拉走了,她頓時感到一陣絕望,她知道憑她的雙腳是無論如何也跑不過四個輪子的,她追不上汽車隻能回去找楞娃的部隊,找他的長官去救他了。藍妮趁著黑夜離開了醫院,兩個被她收買的士兵給她指引的道路還是對的,她很快就出了醫院走出山林。藍妮是山裏長大,對林子有一種與生俱來的適應,所以在林子裏不會迷路。
可是出來之後上那裏去找部隊,出了醫院之後才發現還是在山裏,連條車走的路都看不到。藍妮還不知道楞娃所在部隊的位置,番號也不知道,隻知道一個姓耿的團長,還有一個姓葛的參謀長,還有一個楞娃的小弟叫報國的。出來之後還不如不出來呢,出來之後兩眼一抹黑,藍妮蹲在一棵樹底下哭了起來。
藍妮哭了一會,擦幹眼淚,決定再返回醫院,她知道,楞娃在醫院裏認識了很多當兵的,他們肯定能知道楞娃的部隊的一些情況。這樣,藍妮又一次返回來那所醫院。特務們都走了,醫院裏的士兵也都鬆了一口氣。藍妮混過崗哨,摸進了軍官住院的區域。藍妮身上穿著護士的衣服,敲開了一間病房的門。
裏麵的軍官早已經換了人,已經不是楞娃認識的那一批人。以前跟楞娃住在一起的軍官早就被改換了地方。藍妮進去之後,她不知道這個人是不是楞娃認識的軍官,上去就問,你知道大刀兵嗎?
大刀兵軍官當然認識,可是從這個護士的嘴裏冒出來,軍官有些意外。他說,你有事?藍妮哀求的說,我求求你告訴我大刀兵的部隊在哪,我要去找人救他。軍官覺得這個護士有些問題,就把藍妮給哄了出來。
藍妮很失望,這些人,前些天還求著跟楞娃合影,一到這時候,就翻臉不認人了。
藍妮的行為引起了醫院的警覺,守衛醫院的士兵開始搜捕,藍妮在醫院裏呆不下去了,隻好再次逃走。她隻是逃出了醫院,還在醫院的附近轉悠,尋找機會。
押送楞娃的囚車駛出了醫院,駛出了這片山區,金世忠跟於倩都鬆了一口氣,終於逃出來了。於倩跟金世忠商量,這個倒黴的大刀兵就讓那幾個特務給壓回去得了,咱們走吧。這本來是他們設計好的計劃。
可是金世忠卻搖了搖頭,他說,我們現在還不能走。
於倩著急了,以為金世忠要拋棄她,問道,為什麼?
金世忠說,我昨天用你的電台跟上級聯係,接到一個新的任務,讓我們馬上返回老家。
於倩一聽這個更著急了,說,你的上級是傻瓜,你已經暴露了,回去之後不就是死嗎?
金世忠嗬嗬一笑說,倩啊,你忘了,我原來的名字叫什麼,金光運世忠,到了中國之後我取了其中的三個字金世忠當我的名字,暴露了之後我難道就不能在從裏麵取上三個字當名字,以後金世忠就消失了,你認識的那個人應該叫金光運。
於倩說,對呀,在中國你的名字都是假的。
金世忠,也就是金光運說,是對外報出的都是假的,金光運世忠這個名字卻是實實在在的真的。
於倩說,那好吧,金光君,以後你要以什麼身份掩護自己呢?
金光運說,這個我還沒想好,等到了老家之後,我會聯係你的。
於倩的心裏七上八下,說,你說的是真的?
金光運說,當然是真的,我肯定會去老家的,隻是現在不能跟著你們的車回去,我告訴你,到了老家之後,你要想辦法,開槍打死那兩個特工,就說是日本人的特務來截囚車,把押送的人搶走,你拿著我的槍,用我的槍打,這樣,你的上級會覺得這是千真萬確的,因為我已經暴露了嗎!
於倩拿過他的槍說,你可快一點的回去。
金光運說,倩啊,我跟你發誓,這是我們的最後一次任務,等完成之後我就帶著你回日本。
於倩拿著槍回到了車上,金光運則留在了原地,於倩跟車上的兩個特工說,金隊長要去執行一項任務,讓我們先回去。特務們應了一聲,也沒多問。他們本來就是押送要犯的,別的沒有必要問。
車上加上楞娃一共就是四個人,兩個特工在後麵壓著楞娃,於倩自己在前麵開車。
一路上他們行駛的很快,眼見再走半天就到了家門口。於倩把車停下了,走到一片小樹林裏,一個特務跟另個特務說,我去撒泡尿,你在這看著。那個特務便下車了,他去的是另一片林子。這個特務進去沒多久,林子裏就是一聲槍響,壓著楞娃的特務趕緊跳下車,往林子裏竄。
他跑到林子邊上的時候,於倩也跑了出來,問他,哪裏槍響?
特務說,那裏。
於倩叫道,快。特務在前,她在後麵,一前一後進了林子,特務看到他的同伴趴在地上,後腦勺上正在往外冒血,被人從後麵打的。
特務心裏突然一驚,猛地一回頭,一顆子彈釘在了他的腦門上,他正麵中了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