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這個問題,他給了耿建森一個定心丸。說,陳師長不會有大麻煩,他畢竟是戰功赫赫,再說了這次潰敗又不是他一個人的事,你們也抵抗了,而且傷亡慘重,陳師長沒有功勞那也不是犯罪啊。聽了王軍長的話,耿建森說,如果師長還回來,我又歸了你,是不是
王軍長一聽笑了,說,如果陳師長要你,我允許你隨時過去。
耿建森一聽高興的不知道說什麼好了。過了一會,他不得不提到他的那些士兵,能不能把他們也帶過來,他跟軍長說,部隊不正要擴編嗎,正是需要人的時候,我的士兵都是很能打鬼子的。
王軍長沉吟了半晌,他的部隊選兵不是什麼人都要的,耿說的那些兵,到底是什麼品質他還沒底。耿建森見他這半天不說話,就知道不願意,他趕緊又說了句,當年那個大刀兵還在那裏呢!這下軍長來了興趣,說,上過報紙的那個大刀兵?
耿建森說,是。
軍長又問,那把刀,有這麼大個的那個兵。他一邊說,一邊站起來比劃著。
耿說,是,就是他。
這下軍長來了興趣,決定派他們軍聯絡處的處長徐子明跟著耿建森一塊去,實地查看一下那些士兵,看看他們有沒有加入他們軍的資格。就這麼著,耿建森回來了,帶著兩卡車裝備。他也明白,如果徐處長看不上他的那些兵這些準備還會原封不動的拉回來。在路上,他的心裏也很糾結。他來的時候他身邊的士兵是什麼一副德行他也是知道的,如果這些士兵還像之前那樣,那他也回天乏術了。
結果回來之後,他們的士兵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他還不知道,這多虧了楊楞娃,要不是他的拳頭他的這些士兵離回家也不遠了。
士兵們一方麵重新給自己找到了歸宿,一方麵也給他長了臉。
徐處長在回去跟軍長報告的時候,這些士兵的優秀的表現是離不開耿建森這個優秀的指揮官的。這樣,他在新部隊就能很好的混下去,不至於受到別人的排擠和歧視。有他的這些士兵在身邊,耿建森也就有了更多的話語權。如果他隻身過去,在一個新環境中怎麼也不好混,有老鄉軍長也白搭,還是身邊有幾個自己人好辦事。
士兵們知道要去新部隊了,知道新部隊很厲害,要不然怎麼他們第一批換這種外國的衣服呢,為什麼不給別的部隊呢!士兵為能成為這樣一支部隊中的一份子而激動,驕傲。卡車上的大箱子被搬了下來,裏麵的軍服,軍鞋,連襯衣都有。士兵們排著隊,一個一個的來領取,相當有秩序。領完衣服如果號碼大了或者小了,還可以換。
穿著嶄新的衣服再次列陣的弟兄們立馬煥發出一種勃勃英氣,他們的戰鬥熱情是沒有人能夠超越的,如果給他們武器,那麼他們將煥發出一陣逼人的殺氣。
這種殺氣很快就會在他們身上迸發了。
耿建森跟徐子明需要在這裏呆上一天,最快他們也得明天走,因為還有很多手續要辦理。
夜裏,徐子明叫來了楊楞娃,大名鼎鼎的大刀兵。
楊楞娃是扛著他的大刀去的,他知道長官們看他主要是看刀。
徐子明對楞娃的刀嘖嘖稱奇,但是他對楞娃更是充滿了好奇,因為瘦弱的楞娃能舞動這麼沉重的大刀不能不說他是個奇人。
楞娃覺得這個團長都很尊重的軍官應該是個很大的官,他就說,長官,你能不能把我們師長給放了,他是打鬼子的。
徐子明一聽就樂了,說,兄弟,我們都知道陳師長是好樣的,但是他的事情我根本插不上邊的,我隻是個小小的聯絡官,連他的麵都是見不到的。說完,他看著楞娃,這小子很不相信的樣子,他就進一步解釋,說,兄弟,你們師長的問題你們團長也問過軍座,他說了,你們師長不會有大問題的,應該很快就會沒事了。
楞娃看著耿建森。
耿建森點點頭,說,楞娃啊,徐處長說的沒錯,咱們師長應該不會有事的。
楞娃較上真了,問,什麼叫應該沒事啊?
徐子明跟耿建森對望了一眼,笑了。
耿建森說,兄弟,要想讓咱們師長快點回到我們身邊,我們隻能努力的打仗,多殺鬼子,讓更大的上級知道我們的厲害之後,我們跟他們提我們的師長,那樣我們師長就會沒事了。
徐子明也說,大刀兵啊,當年在上海你可是名揚天下啊,當年委員長都想親自接見你,可是後來你消失了,現在呢,你要想救出你們的師長,那你就像在上海那樣,努力的殺鬼子,讓你的名頭再一次響遍我們中華大地,到時候委員長也看到了你,一高興親自接見了你,你跟委員長再提一下陳師長,那不就成了嗎!
楞娃琢磨了一會,心想,這還真是個辦法。他的心又轉而變成對日本鬼子的無比的憤恨,小表子是你們害的陳師長,那我就殺光你們,利用你們再救出陳師長。楞娃扛著刀就走了。
他走後,耿建森帶著徐子明走到外麵,圍著弟兄們休息的地方散著步。
這個時候是睡覺的時候。
寂靜的夜裏忽然爆發出一陣陣的怒吼,殺鬼子,殺光小表子!聲音大的嚇人,徐子明被嚇了一跳。耿建森跟他解釋,說,弟兄們要睡覺了,他們睡覺之前都是要大喊幾聲殺鬼子才睡的!徐子明尷尬的一笑,說,聲音很嚇人,我嚇了一跳,到了戰場上他們肯定是讓鬼子害怕的。
第二天,通知來了,原130師殘兵編入74軍。
弟兄們都高興壞了,有了命令,就證明他們得到了上級的認可。
74軍軍部緊急調來了幾十輛大卡車,前來運這些士兵。這個小地方幾百年來就沒見過幾輛汽車,這一下子開來幾十輛,他們都開了眼。這汽車的動靜讓他們睡不著覺,可不知為什麼,他們反而很高興。
士兵們大都也是第一次坐汽車,都覺得很新鮮。
楞娃知道這又是一次轉移,他這幾年轉移多了去了,在八路軍就幾天已轉移,可那時候是走路,好的時候有馬騎,可是騎馬也不舒服,時間一長腰,脊梁骨,屁股都疼。這天,一下子來了一長溜的汽車,他眼都花了,他甚至都在有些不要臉的跟曹營長說,這是多少汽車,我都數不過來。
曹營長就問,你能數到幾?
楞娃說,能數到十幾吧。
曹營長說,恩,這些汽車有四個十幾,一輛車拉二十幾個士兵,你算算能拉多少。
楞娃把頭搖的跟撥浪鼓一樣,說,我可不數,腦袋疼。
臨上車的時候,耿團長把弟兄們全部召集起來訓話。他告訴弟兄們,我們這次改編,不是給自己找了個新主子,不是去享福的,不是為了身上這身衣服,我們是去打仗的,而且要打勝仗,是雪恥的,把前些日子日本鬼子給我們的恥辱再從小日本的身上找回來。
他不得不提到他們的師長陳進,他說,弟兄們,我們的師長還生死未卜,我們是有了新去處,但是我們不能忘了我們的師長,我們要想辦法救他出來,弟兄們,我們有什麼辦法救師長,我們沒有什麼辦法,我們唯一值得的辦法就是打鬼子,我們隻要打鬼子打的出色,打的最多,我們師長的處境才會越好,弟兄們,殺鬼子,救師長。
下麵的士兵爆發出一陣排山倒海的聲浪,就是團長的六個字,殺鬼子,救師長。
汽車發動了,弟兄們依次上車。雖然內心激情澎湃,但是第一次坐汽車畢竟新鮮,上車之後都跟小孩子一樣,嘻嘻鬧鬧的。最後的士兵關上車後麵的擋板,汽車鳴了一聲喇叭開了出去。弟兄們掀開蒙在車上的帆布,看到送飯的軍官正立正站的溜直,正在給他們敬禮。車上的士兵雖然惱恨這個家夥,但是依然給他還了一禮。
送行的當中還有很多當地的老百姓,他們都站在路邊,目送這支部隊遠去。誰的心裏都是清清楚楚的,這些人都是要上戰場的,都是要跟鬼子拚命的。剛剛從中條山上撿了條命,這就要又上戰場了。老百姓的心裏百感交集。
汽車走了很多天,到了哪裏都會有兵站上的人接著,管他們熱水熱飯還有舒服的床鋪。
士兵們嘖嘖稱讚,看人家這部隊,這待遇,在這樣的部隊享受這樣的待遇,再不打鬼子那才是瞎了呢!
汽車上了一座大橋,楞娃看到了滾滾的江水,他大叫,我們到了長江了,我們要去上海啦。同車的士兵嚇了一跳,心想,我們上當了,去上海,上海還是鬼子占著呢,讓我們去打上海,這不是讓我們去送死嗎!士兵一陣躁動。一個士兵掀開帆布,看到大橋上的三個字,錦江大橋。他說道,弟兄們,這不是長江。
這時反應過來的一個士兵也說,誰說到了長江就是要去上海了,這長江大著呢!
汽車過了橋,上了山路,在一天的傍晚拐進了一座鎮子,停下了。
弟兄們下了車,都覺的這空氣中很潮濕的樣子,他們很不舒服。
但是,早已等候在此的一些軍官可不管這些,他們大聲嗬斥著這些遠道而來的新兵------雖然這些士兵都是跟鬼子打了幾年了,都是絕對的老兵了,但是到了他們的部隊,他們就得從新開始,都是新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