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保長跟鍾隊長說,你要糧食我們就是有也一時半會拿不出來,你把我們抓在這裏有什麼用,不如放我們回去,我們跟老百姓說說,有沒有糧食老百姓說的算啊,我們也是從他們的家裏收的,你說是不是?
鍾隊長一聽好像有門,就說,不是我姓鍾的逼大夥,是他媽的鬼----皇軍逼我!但凡有辦法我也不會跟你們要,你們回去跟老百姓商量商量,他們隻要是出糧食,提一些條件我也是可以答應的,隻要不是很過分的。
保長們一聽都站起來走了,在路上,保長們跟陳保長商量,真給他們弄糧食?
陳保長說,看這個樣子,咱們要是一點不出這小子是不會罷休的,他不是說了可以提一些條件嗎,咱們是不是可以提出讓他出一些東西跟咱換?
保長們都說,他們能有啥東西,吃的都沒了還能有啥?
陳保長說,他們有槍啊,有武器彈藥啊,你們想想,這個世道可是太亂了,咱們能指望鬼子漢奸給咱們看家護院,那是找死,咱得找一些咱自己村子裏的,知根知底的,心貼心的,咱們缺的就是槍,依我看,咱就跟他提這個條件。
一個保長說,我覺得行,有了槍咱就自己組建一個隊伍,這個年頭手裏有杆槍怎麼也比較踏實。
其他的保長一聽紛紛點頭。
陳保長就說,那就這麼定了。
說到這保長們也都往東去的往東走,往西去的往西走了,各回各家去了。
陳保長回到家的時候,院子裏的燈都還亮著,他急匆匆的跑回家,一個仆人說,您可回來了,我們都擔心死了。他說,沒事,姓鍾的他還不敢拿我怎麼樣,怎麼,家裏有事?
仆人回答,是這個,他伸出兩根手指,撇成一個八字。
陳保長點點頭進了屋子。
喜順在屋裏等著他呢,見到他回來,高興的站起來,跟他握手,說,老陳,你可回來了。
陳保長跟他坐下,說,姓鍾的得罪了鬼子,鬼子把他們的糧食給掐了,這家夥要我們給他們糧食,我們沒給,他就不讓我們回來,後來他也知道硬來什麼也撈不到,就服了軟,說可以提條件的跟我們換,我覺得這是個好主意,我們可以用糧食換他們的子彈跟槍支,咱們八路軍不正是缺少子彈嗎?
喜順一聽一拍大腿,說道,老陳啊,這是個好主意,你真是有辦法,我服了你!
老陳高興的笑了,說,我這也是給革命做貢獻嗎,哈哈,如果你覺得成,咱們就按著這麼跟姓鍾的談,我的意思是,先讓他挨上幾天餓,他就老實了,也許就乖乖的聽咱們的了!
喜順知道這個老陳的肚子裏肯定已經有了一個很好的主意,他說,老陳,你按照你的辦法來就行,我聽你的好消息。
老陳說,那好吧,我到遇到難題的時候在找你,恩,張同誌啊,你還沒吃飯吧,要不就在這吃了吧。
喜順站起來說,飯就不吃了,你回來了我也放心了,我還得趕緊回去,還有些事情。
陳保長說,恩,我知道你們忙,既然這樣那我就不留你了,你們路上小心點。說著,他招呼了幾個下人,拿來一些大餅給他們裝在包袱裏,讓他們帶上。
喜順千恩萬謝,把餅帶上之後消失在夜色裏。
第二天保長們又齊聚陳莊據點,鍾隊長滿心歡喜,以為保長都想通了,喜眉笑眼的說,眾位保長,怎麼樣?
保長們說,今天來的太早,還沒得及去老百姓家裏去問呢,要不下午再來。
鍾隊長的心一下掉到了地下,說,沒問你們來幹什麼,快回去問。
保長們呼啦一下都出了據點。
鍾隊長帶著人進了倉庫,已經空了,能吃的已經全部弄進了夥房,他叫來做飯的,還能堅持幾天。
做飯的說,咱們今天還能吃頓晚飯,明天早上就沒飯了。
鍾隊長說,中午吃的晚點,晚上不吃了,明天吃
保長們下午來的時候,偽軍們剛吃完飯,這還隻是吃了個半飽,都無精打采的躺著互相打諢。鍾隊長見到保長回來,就跟見到明天早上的早飯一樣,他充滿希望。但是他也發現,回來的保長比昨天比上午少了一大半,回來的都是些小村窮村的。他們村子裏就算是有糧食也不夠他們這些弟兄吃一頓的,他的心一下掉進了冰窖裏。
他問,那些保長們呢?
回答是,人家的村子裏都是大村子,人也多,肯定是挨家挨戶的做宣傳,做完了才來嗎,做不完肯定不能來。
鍾隊長心說,他媽的這時候不來,今天他們就來不了了!
他咬咬牙,心說,老子忍到明天。
明天的太陽都起了老高了,士兵們起來吃早飯,發現每個碗裏隻有半碗稀粥,士兵們亂糟糟的嚷起來,一個士兵甚至把碗都摔了,生氣的說,這差沒法當了,連飯都吃不上,還不如家裏養的四條腿的呢!士兵當中,就怕有帶頭的,一個起了頭,會帶起一大片,這士兵們一起鬧事可就是離著嘩變不遠了。鍾隊長舉起手槍一槍把房頂打了個窟窿,吼道,吃飽了都給我乖乖的該幹啥幹啥去,誰要是再挑事,你不是吃不飽嗎,我就用我的子彈喂飽你!
士兵們安靜下來,但是還是有一個士兵在說話,他說,隊長,實在不行,咱就用子彈換點吃的!
鍾隊長吼道,放你的屁,子彈是軍用物資,能他媽的亂用,子彈都換沒了,你拿什麼開槍打八路!
士兵心想,你他媽的都快要餓死了,還打八路,等你餓的手都抬不動的時候,給你一堆的子彈你也不一定能打死八路,八路都不一定打死,說不定你就餓死了。
這個士兵因為頂撞隊長被勒令去站崗。
保長們也來了,這次來的還挺全,連老陳保長都來了,他坐在中間,保長們都圍著他,肯定是聽他的意思了。
鍾隊長下來,說道,保長們,我可真是到了山窮水盡了,你們要是再不幫忙,我隻好讓我的弟兄去村裏了,一個兵住到一戶家裏,看老百姓家裏吃什麼就讓他們跟著吃點什麼吧。
保長們聽得出來,這小子在威脅他們,不過他們不怕,就你們這幫熊兵,到了我們村子,幾十個老娘們就能把你們趕走。保長們都看著老陳。
陳保長說,鍾隊長實不相瞞,今年老百姓的家裏真就是沒有存糧,今年是什麼收成你也不是不知道,我已經盡力了
鍾隊長的臉一下就落了下來,說,那要是實在沒辦法我也隻好
陳保長咳嗽了一聲,說,但是也有那麼幾戶是有些東西的,不過人家有條件就是想讓你鍾隊長,拿一些槍跟子彈換,我們也是這個意思,村裏都想成立個自衛隊什麼的,因為沒槍總這麼拖著,如果你鍾隊長能在這方麵跟我們交換,也許還能想想辦法。
鍾隊長一聽,這他媽的就是要挾我,他們明明有糧食,卻讓我拿子彈來換。他說道,保長們,這槍支彈藥可不是鬧著玩的,我就是餓死也不能換。
保長們一聽,站起來就走。
鍾隊長楞了。
一天過去了,鍾隊長的士兵餓了兩頓了,都躺著站不起來了。
鍾隊長也急了眼,這麼下去,他的士兵不說一個個的都餓死,可是也會一個個的跑光的。身邊的士兵都跑光了,鬼子還會用他這個隊長。槍支彈藥,就算我不賣不換,士兵自己說不定也會拿出去換成吃的,那樣他們可就誰也不回來了。可是,用子彈換了糧食,這要是鬼子來了,怎麼交代,哎,就說有八路來偷襲,部隊頑強抵抗,彈藥消耗過多。
想到這裏,他讓夥房拿出所有的私藏的吃的,做了一頓飯,讓士兵都吃飽了。然後把手下的士兵分成兩撥,一撥先到外麵,把地都踩的亂七八糟的,弄的跟很多人來過一樣,然後到了夜裏,槍聲響了一大通,更多的還有機關槍的響聲,那都是在鐵桶裏的鞭炮聲。
夜裏,周圍的據點裏都聽到了陳莊激烈的槍聲。
天亮之後,鍾隊長派了一個士兵去陳保長家,跟他商量用子彈換糧食的事情。士兵剛走,附近據點的偽軍也都來了,查看他們的情況,來的還有好幾個據點的鬼子,他們都覺得昨晚上的槍聲太激烈了,來看看陳莊據點有沒有損失。中隊長帶著他們參觀了戰鬥的地方,說了說戰鬥的激烈的情況。後來回到據點裏,看到偽軍士兵都東倒西歪的,就說,我的弟兄們累壞了,這就不留你們吃飯了。
參觀的鬼子跟偽軍一看也就灰溜溜的走了,心裏說,這家夥打了這麼大的一仗,鬼子還不知道怎麼賞他呢!
看著他們都走了,鍾隊長有些生氣,因為金光小隊長沒有來,他隻是派了個曹長來查看情況。
快中午的時候,去陳保長家送信的士兵回來了。這個士兵的臉上笑開了花,因為陳保長管了他一頓飯,這小子差點沒撐死,一塊魚骨頭卡在嗓子眼裏差點就翻了白眼。這小子興高彩烈的跟隊長報告,這事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