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上飛過兩隻麻雀,三小子的手快如閃電,槍到了手上,啪的一槍,一隻麻雀落地。
團長的警衛嚇壞了,在首長開會的時候開槍,這是多麼大的罪過。
不知所措之際,三小子又是一槍,另一隻麻雀也落了地。
屋子裏開會的領導聽到槍聲心裏一凜,團長聽得出來,是盒子炮的響聲,心裏罵,外麵的三個臭小子在幹什麼!他站起身往外走,一出門的時候,第二隻死麻雀正好落在他的腳邊。接著他聽到敬主任這個新來的警衛員在責問他的警衛:“我的槍法還能拿得出手吧?”
團長的警衛看到團長出來心裏就沒了底,眼睛望著團長,頭朝著三小子不停的點頭。
團長一聽就明白了,他的警衛跟新來的警衛挑釁或者挑戰,這個新來的敬主任的警衛不懂規矩,在院子裏開了槍。他也有點生氣,這兩個兔崽子就好欺負新來的人,哼,這下好了,丟人了吧,老實了吧。想到這他衝下麵喊:“兩位,槍法比了,要不再跟這位新同誌比比刀法?”
兩個警衛差點沒哭了,心說,團長您還嫌我們丟人丟的不夠啊!他倆使勁的搖頭,不比了不比了!
團長的警衛對三小子刮目相看,主動湊過來套近乎。三小子跟他們討教如何警衛好首長。警衛說,警衛首長平常呢就是首長去哪你跟到哪,眼睛靈活點,盯著周圍的人,主要的是在戰場上,我們寧肯自己挨槍子也不能讓槍子打到首長的身上,就是要盯著鬼子的子彈,看到子彈射向首長的時候就撲過去???就這麼簡單!三小子點點頭,明白了。接著他說起他在參加上海作戰的時候,雖然沒撈到仗打,走到一半就回來了,但是在撤退的路上,鬼子的飛機不停的在頭上掃射,有的軍官身邊簇擁著一大片警衛,子彈就是專門往警衛的身上打。當時三小子還罵鬼子的飛機,幹嘛不打當官的,現在他知道了,那原來是警衛拚著命的自己往子彈上撞!
還有一次,部隊正在休息,一聲尖利的怪嘯聲,鬼子的炮彈即將落下來,三個警衛直接撲在了一個旅長的身上???
三小子更深入的知道了警衛的命運。
看著他的臉色,團長的警衛覺得他似乎不太願意幹,他說:“兄弟,我也覺得警衛沒意思,不如當戰士,上了戰場跟鬼子麵對麵的拚的痛快,可是首長的安全總得有人保護,首長在戰場上,那是指揮員,是指揮作戰的,在戰鬥中如果沒有指揮,就算是再凶猛的兵也打不了仗。兄弟,你也跟鬼子幹過,沒見到鬼子的指揮刀一指,鬼子兵就嗷嗷的往前衝,跟咱們一樣,首長的槍往哪打,咱們的戰士也會玩命的衝,咱們這個工作也是很重要的!”
三小子說:“嗯,我也覺得很光榮的,可是因為剛和那些弟兄分開,心裏有些舍不得。”
團長警衛說:“正常,不過過幾天就適應了!”
團長已經開完會,帶著警衛連話也沒說直接走了,兩個警衛雄赳赳的跟在後麵。警衛在屋子裏衝三小子喊:“進來!”
三小子聽敬主任的口氣,非常著急,飛步竄進屋子,差點跟敬文撞了滿懷,仗著三小子下盤紮實,楞生生的站住。
敬文指著桌子上的文件,和地圖,以及桌子上的書,說道:“馬上收拾進箱子裏,鬼子掃蕩的部隊已經很近了,鬼子這次來就是來報複我們的,為什麼你也知道,咱們抓了人家的皇家少佐,人家的天皇舅舅下了聖旨,哈哈,不跟你多說了,快點幹活,下午就要轉移,還有很多工作要做!”
三小子問了句:“跟鬼子麵還沒見到就轉移,不打嗎?”
敬文說道:“我們的任務是掩護機關和鄉親們轉移,作戰的事情歸團長和政委。”
三小子不說話,收拾東西。
楞娃把報國約出來,在村子最外麵的一戶人家院子外麵轉悠。他倆的老毛病又犯了,這戶人家的院子裏的一隻大公雞正伸長打著鳴,兩個人拍著早就沒有了油水的肚子,爬上了人家的院牆。畢竟上次有過教訓,作為當兵的偷老百姓的雞,說出去不好聽。兩個人趴在院牆上偵察了一下雞窩的位置,院子裏有幾隻雞,選好目標。然後從牆上下來,蹲在牆根底下開始商量,我們是偷過來就走呢,還是留下塊大洋?
報國說,直接偷著走了不太像話,可是給他們留下一塊大洋我們就吃虧了,一塊大洋能買他們好幾窩的雞。
楞娃說,那好辦,那我們就留下一塊大洋,咱們隔個兩三天就來吃一隻,一直把他們的雞吃完,吃夠我們這一塊大洋的本!
報國跳起來說,好主意。他說著從身上摸出一塊大洋,放在嘴邊吹了吹,放在耳朵上,聽著最美妙的聲響。
楞娃也站起來,一使勁就竄到了院牆頭上,從報國的手裏拿過大洋,對準主人家的房門丟了過去,他看到大洋落地之後像個車輪一樣輪到了主人家的門檻下麵停下,歪倒在地上。楞娃就要翻牆下去,看看是不是袁大頭衝上,順便逮隻雞回來。可就在這時,主人家的大門響了,一個男人跑進院子,他很著急的樣子,急衝衝的直奔房門,沒有看到院牆上的楞娃。
楞娃聽到大門響就翻到了外麵,胳膊搭在牆頭上看裏麵的動靜。
聽裏麵一個老太太的聲音,付主任啊,什麼事啊,勞您親自跑一趟!
那個中年男人說道,老齊嬸子,鬼子馬上就要掃蕩了,八路軍的敬主任下了通知,讓我們趕緊轉移,躲避幾天,周團長帶著八路軍會給我們引開鬼子???
在往下楞娃就沒聽,他隻聽到鬼子掃蕩就把偷雞的事給忘到了腦後,從牆上下來拽著報國就跑。
報國還以為是被人發現了,一個勁的問:“咋了,跑什麼,我們的雞???”
楞娃說:“雞是吃不成了,鬼子要來了,準備打鬼子吧!”
報國啊的一聲,說:“雞吃不成了,那我們的大洋呢?”
楞娃說:“那戶人家就一個老奶奶,就當送給她了!”
報國從小隻跟著媽媽,沒見過奶奶,不像楞娃,有個疼她的奶奶,報國就說:“老奶奶跟我們有啥關係!”
楞娃心想,你這小子還強起來,他大聲說道:“趕緊回部隊,要打仗了,你是要命還是要錢啊。”
報國嘟囔,當然要命了。
全村的老百姓開始收拾東西,能帶走的全部裝到車上,牛馬騾子的背上,裹在包袱上,背在自己的背上。帶不走的全都藏在地窖裏,或者挖個坑埋起來,藏得嚴嚴實實,絕對不能留給小鬼子。收拾完東西之後,村民都到了村外集合,敬文帶著三小子,和許多八路軍的機關人員也已經集合完畢。一些八路軍幹部正在跟老百姓在講著什麼???
不一會,開過來一個排的士兵,排長跑到敬文麵前一個敬禮:“報告敬主任,獨立團一營一連一排向您報到,排長徐勇力!”
敬文換了個禮,說道:“徐排長,這次就麻煩你們了,我們和幾百鄉親的安全就拜托你們了!”
三小子的臉上樂了,這個一排就是他原來呆的部隊,看到排長,他伸長脖子往戰士堆裏尋找,果然看到了背著一把長刀的夏寶善。
任務緊急,已經沒有給他們說話的時間,一排長帶著一班的戰士先行出發了,他們是帶隊的,負責開路,剩下的一個班的戰士押後,三班的戰士則在行進的隊伍中。
村子裏就隻剩下了部隊,團長的身邊有一個營的兵力,一營長江海潮剛剛從駐地趕過來,直屬團部的還是特務連,特務連經過上次的戰鬥經過整補也還隻有一半的人馬,當然裏麵有三十多個武藝高強的僧人,這些天經過訓練,他們也學會了開槍,成了合格的戰士,他們的戰鬥力到底如何還需要實戰的檢驗。團長把特務連交給政委直接指揮,當部隊的尖刀使用。
一營長江海潮是團長的老部下,是長征的時候團長把他拴在馬尾巴上拖出來的。江海潮打仗不要命,但是心眼子也多,這次跟著團長反掃蕩,指名道姓的要團長把大刀兵楊楞娃交給他。楊楞娃原來分在喜順的排裏,跟他在五台山的師兄弟們在一起,他不願意來一營,因為一營對他來講是陌生的,他不願意來一個人都不認識的地方。
但是政委親自給他做工作,其實就是一句話,你在特務連可能沒鬼子殺,因為特務連是警衛團部安全的,你跟著一營長,那就有鬼子殺!
楞娃一聽扛著刀去了一營。
營長江海潮看著楞娃這把刀,激動的把楞娃抱了起來,然後又放下,抱起了楞娃的刀。舉起來,衝身邊的戰士講,這就是刀祖宗啊,小鬼子碰上光嚇就得嚇尿了???戰士們哈哈大笑。
楞娃的心裏也突然沒有了負擔,營長把刀交給他,說,你等著,看我的刀。
不一會,營長從屋裏拿出一把鬼頭刀,青森森的刀刃,讓人看著心裏就發涼。
營長說:“到時候看著啊,咱倆誰砍的多!”
楞娃就不服這個,說道:“比就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