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說了會話就分開了,三小子心事重重,走得最快。報國和楞娃慢吞吞的走了一會,報國為有錢買不到好吃的唉聲歎氣,楞娃則為不能快點離開而愁眉不展。
三小子回到一連的駐地,夏寶善正在練刀。夏寶善傷好之後分到了一連一排一班,三小子因為和他關係最好,也因為三小子想跟他在一起,還有敬文也想讓他們在一起,三小子便也來到了一排一班。三小子的到來讓一排的排長和一班長喜不自禁,三小子雖然說比不了楞娃,那也是個武林高手,再說了三小子這個人還是比較有紀律感的,好歹也是在國民黨那邊受過正規訓練的,刀法高超,槍法也不賴,尤其是連迫擊炮都會打,這綜合素質一比起來,楊楞娃直接不行了。楊楞娃除了會耍大刀還會幹啥!也就隻剩下惹禍了!
三小子一到班裏,一排長直接給了他個副班長的職。三小子這個稱呼也隻有在楞娃和報國的嘴裏說,在別人嘴裏,都是稱呼一聲於副班長,或者直接叫他的名字,於飛鵬。
於飛鵬,也就是三小子,平常就是教班裏的戰士練練刀,八路軍裏麵缺少彈藥,很多戰士都帶著大刀,有的士兵還是原來二十九軍大刀隊的士兵。當年大刀隊南撤的時候,這些士兵不願意撤就留在了當地,後來八路軍一來就投了八路。刀法在八路軍當中還是很吃香的,因為跟鬼子拚刺刀很難占便宜,可是用大刀跟鬼子幹,吃虧的就總是鬼子了。
偶爾還會帶上幾個戰士去迫擊炮班跟他們講講迫擊炮的使用方法,給班裏儲備一些人才。
一班長看著自己班裏的弟兄的技戰術在突飛猛進,沒有理由不高興,對三小子敬重有加。
另外,三小子最重要的還是教夏寶善刀法,這是他在醫院裏答應夏寶善的。
楞娃跟他提出離開八路軍的時候,他教夏寶善的刀法才教到一半。夏寶善身體魁梧,從小打鐵,練得是一身好力氣。但是他從小沒有武術的底子,學起刀法來就有些吃力了。三小子每天隻教他兩三個招式,還好夏寶善每天都肯下力氣苦練,刀法雖然學得慢,但是每天都有進步。三小想,怎麼著也得讓他都學會了,再跟鬼子過招的時候起碼能夠自保,別一動手就被鬼子砍了,你要是一倒下你手裏的刀不就讓鬼子搶了去,這麼好的刀可不能讓鬼子奪了去!
為了這把刀,三小子也要拚命的把他的刀法傳授給他。
敬主任忽然也對三小子注重起來,一連好幾天往三小子這邊跑,一開始就是站在一邊看他練刀,他其實心裏找他有事,可是看他教的認真,底下的戰士學的也帶勁,他不好意思打擾。等到再次來的時候,趕上三小子休息,他便走過去跟他聊一會。了解了三小子的家庭,出身,以及這幾年的經曆,便走了。
在獨立團,能得到敬主任主動來找你談話,那麼有兩種結局,一是你不知道做了什麼讓敬主任抓住了···第二個就是你得到敬主任的賞識,他才會自己找你上門,敬主任看上你真的會三顧茅廬的。
三小子很清楚,他們三個一來到八路軍的時候,敬主任是非常提放的。所以說,敬主任找他談話的目的他本能的想到了第一條,是不是我哪天做什麼不對的事情讓他發現了!三小子絞盡腦汁的想他這幾天在幹什麼,難道是跟楞娃報國商量走的事被他知道了。三小子開始發慌,他可知道,敬主任對付人可是一套一套的。
過了一天,敬主任果然又來了,他不知道哪來的這麼多的空閑,居然看三小子練功一看就是半天。三小子知道他一停下來敬主任就會找他談話,所以他一上午就沒停下,指導完戰士們練功,戰士們休息的時候他親自演練。戰士們,包括敬主任都大飽了眼福。尤其是敬主任,嘖嘖稱讚。
吃飯的時候,敬主任坐在了三小子的旁邊,旁邊的戰士都知趣的走開了。三小子的心裏直敲鼓。敬主任說:“飛鵬啊,跟你商量個事,這件事可能會對你有些不公平,讓你吃些虧!”
三小子騰地站起來,一個立正敬禮:“敬主任您說--------”
敬文說道:“飛鵬啊,據可靠情報鬼子可能要大掃蕩,我們部隊即將麵臨著一場艱險的戰鬥,團長和政委要給我安排一個警衛員,我跟他們說能不能讓我自己找一個,他們同意了,我看中了你,不知道你是什麼意思,願不願意跟著我。這也許對你是種不公平,因為你現在是副班長,說不定哪天還會提成班長,排長···跟著我會影響你的前途,我也很不好意思,你如果願意呢就跟我說一聲,如果不同意,我也不會勉強的,你好好考慮一下,我真的很欣賞你的。”
三小子剛才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憋著一口氣聽敬主任講完。敬文講完低頭吃飯,不在看他。三小子吸了口長氣,讓心情平靜下來,看著敬文吃的也差不多了,他說:“我聽首長的安排,革命軍人就是要服從組織的安排。”
敬主任放下筷子,說了聲好,便起身刷碗和筷子去了。
三小子這才坐下吃飯。
弟兄們都圍過來,七嘴八舌的亂問:“咋了,什麼情況?”
三小子說:“以後我不能再和你們一起吃飯了!”
弟兄們不知說什麼,驚異的看著他。
三小子說:“敬主任要我去給他當警衛員。”
弟兄們籲了口氣,壓在心上的大石頭落了地,但是接著又懸了起來,去給領導當警衛員不就是要跟他們分開了嗎?弟兄們舍不得。夏寶善沮喪的說:“我那刀法還沒練好呢,你就走了,等你到了領導身邊,我還敢去找你練刀!”
三小子一臉的歉意,說:“我有什麼辦法嗎?唉,有時間我會回來教你們的。”
這頓飯在沉重的心情中結束了。
敬主任要的人連長敢不放,排長敢硬留,班長更不敢說什麼,在一百多人的唏噓聲中,三小子--------一連一排一班的副班長收拾了自己的背包準備去找敬主任報到。他剛走出他住的房門,看到幾十個弟兄站在院子裏,戀戀不舍的望著他。三小子在心裏歎了口氣,心說,有什麼辦法嗎?低著頭不去看那些弟兄們,想低著頭趕緊走。
大門開了,連長帶著排長班長還有敬主任,這個首長居然親自來接他的警衛員,真是讓所有的戰士們感到大惑不解。
這也足以說明三小子在首長眼裏的位置,戰士們心想,衝敬主任這禮賢下士的勁頭副班長是留不住了。
敬文當然也能看出,戰士們是多麼的不想讓三小子走,他的心裏也有一些過意不去。
他說道:“同誌們,我隻是來借你們的副班長,等這次鬼子掃蕩結束之後,我就把他還給你們。”
三小子就要走,夏寶善出來,抱著他的寶刀,說:“我這個大徒弟給你這個小師父練一遍,你看一下合格不合格?”
三小子看著敬文,敬文點頭。
戰士們呼啦一下空出一片空地,夏寶善練了起來。說實話,他練得不錯,但這隻是在當著自己人在表演,到了戰場上不知道他能不能使出來。三小子說,練得不錯了。他接過夏寶善的刀,看著刀的眼神跟戰士們望著他的眼神不差毫厘,最後一狠心交給夏寶善說:“你有力氣,刀也好,到了戰場上,鬼子不能把你咋樣!”
說完跟著敬主任走了。
來到團部機關,團長政委都來看敬主任自己找的警衛員。三小子此時穿著一身新軍裝,腰裏挎著盒子炮,精神有點萎靡不振。團長拍了拍他的肩膀,三小子居然紋絲沒動。團長心說,有兩下子。團長的兩隻大胳膊要是拍人兩下,誰都得往前挪幾步,力氣太大!可是三小子愣是沒動,團長就知道是個厲害角色。轉到前麵一看,這麼厲害的年輕人精神頭怎麼這麼差呢!他問敬文:“敬主任,這是不是你挖牆腳來的?”
敬文說:“何止是挖牆腳,簡直就是橫刀奪愛呀!一連長看著我把他帶走都恨不得打我的黑槍!”
領導們說這話進了屋,三小子站在門口。
團長的兩個警衛在台階下看著麵無表情的三小子。他們知道他,三小子曾經跟報國在軍區醫院偷吃病號的飯,被告到團裏,他們作為團長身邊的人怎麼能不知道呢。兩人嘀咕,這小子怎麼也幹起警衛來了?他會幹啥!
另一個說,聽說這小子身手很好,是個武林高手。
第一個說,武林高手咋的,咱幹的是警衛,替首長擋子彈的,武林高手怎麼的,跑啊,跑的快啊,子彈追不上嗎!
另一個也說,對呀,看他還拿著槍,會開槍嗎,聽說他刀耍的好!
第一個說,那沒用,刀再快也快不過子彈。
三小子聽他們兩個嘀咕,聽得很清楚。他很不高興,原本他的心情就不好,這下碰到他們兩個,心想,不服我啊,來啊,比比···三小子慢慢的從台階上踱下來,團長的警衛知道壞事了,這小子要發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