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鬼子自食苦果

鬆井大佐氣的鼻子差點歪了,他做夢也想不到,中國人竟然給他演了這麼一出戲。趙師長跟他講過,夏寶忠的確是他二十九軍的兵,但在喜峰口戰鬥中陣亡犧牲,至於他的刀在哪誰也不知道,戰場上丟失幾把槍刀很正常,說不定被什麼人揀去,總不能憑借一把刀就非說是二十九軍的夏寶忠幹的,真要是他,隻能說明他死後複生。

死後複生這四個字後來還上了報紙,在平津地區大賣。

日軍在得到夏寶忠的砍刀之後就認定這事跟二十九軍有關,就算無關,憑這把刀這個有力的證據也會讓二十九軍成為輿論風口。在鬆井去和趙師長見麵的當天早晨,日本人就操縱各大報紙對二十九軍大刀一事大肆宣揚,汙蔑二十九軍如何如何,破壞和平,殺害皇軍士兵,皇軍又怎麼怎麼為和平大計,通過外交手段與二十九軍交涉,討還公道之類。那一天的報紙鋪天蓋地的都在說,二十九軍怎麼怎麼奸猾無賴,日本軍隊怎麼大仁大義。鬆井來二十九軍的時候也帶了一大批記者,就是想讓他們記錄下二十九軍將領在麵對確鑿證據時是怎麼難看的。

誰也沒想到,事情會是另外一個結果。

二十九軍也有自己的宣傳機構,當時還屬於平津自治委員會,中方報紙迅速展開宣傳反擊戰。稱日本挑釁,以中國陣亡烈士做起因。最後還加了趙師長的那句話,也許真是中國的烈士死後複生,報複日軍。

當時的日軍普遍相信鬼神之說,日本也是一個信仰佛教的國家,佛教講究的就是因果。經過中方幾日的宣傳,日本兵都知道了這件事,那個抗日刀客是中國士兵的冤魂複生,他是來報複的,是鬼魂。一時間,整個華北駐屯軍軍心搖動,士兵大白天的都不敢出門。尤其是小河邊上的鬼子,他們每天提心吊膽,中國連長的墳墓就是他們演習的時候炸壞的,他們就想肯定是他們這些不敬的行動惹怒了他。一次好幾個鬼子兵居然帶著酒菜去墳上祭奠。他們還把墳修好如故,跪在墳前祈求夏連長不要在顯靈了,他們知道錯了,以後再也不來驚動您了。

日本駐屯軍司令火冒三丈,他的士兵信神信鬼,他可不信。他從司令部抽調一支力量,有一個中國通的軍官叫渡邊橫的中尉帶隊,務必要除掉那個中國刀客。這支二十幾人的鬼子小隊穿著中國人的衣服滲透到國軍控製的地區,到處打聽抗日刀客的事情。

在中國的民間,抗日刀客的事跡早已風傳鄉裏。尤其是靠近日軍駐紮的地區,童叟皆知。鬼子向誰打聽抗日刀客的事情,會說話的孩子也能比劃著和他講,刀客手起刀落,鬼子人頭落地,嗚呼哀哉。在民間,抗日刀客就如同俠義裏的展昭,北俠,能飛簷走壁,會絕世武功,除侵略者,保中華。

渡邊走到哪都有人跟他講刀客的故事,可要一問起刀客在哪,那些人就說不上來了,有的支支吾吾說不知道,還有的直接駁斥他,刀客肯定是在鬼子軍營附近,要殺鬼子嗎!渡邊恨不得一刀劈了那人,但苦於身在華北腹地,隻能裝笑。

楞娃這次是死裏逃生,撿回條命慶幸之餘不免心有餘悸。刀也丟了,殺鬼子的利器沒了,他心裏撲騰的厲害,索性躲遠一點,好好的讓自己恢複一下元氣,養精蓄銳,準備卷土重來。反正鬼子兵營的鬼子多得是,也不是一天兩天能殺完的。楊楞娃一口氣往南跑了上百裏地,躲到一處市集上,天天吃飽了找個僻靜的地方練功,順便尋訪一些民間的藝人,再給他打製一把大刀。

渡邊帶領的日軍小分隊還找不到這裏,他們隻在日軍防區以南三四十裏之內活動,他怕走遠了他們這二十幾條命淹沒到龐大的中國人潮中。可是在這段區域他們隻能打聽到刀客的傳奇,卻見不到刀客的影子。手下出主意要引蛇出洞,蛇洞在哪他們還不知道。

這天他們繼續走訪,在一處鎮店的茶館裏喝茶休息,聽到樓上一陣陣的叫好聲。渡邊囑咐手下人,老老實實的喝茶,不準惹事,他上樓去看看。來到樓上,原來是中國的一個說書藝人在講評書,他講的既不是嶽飛傳,也不是楊家將,而是他們千方百計要尋找的抗日刀客。渡邊找了個角落仔細的聽著,希望能從說書人的嘴裏聽到點什麼。

說書人說的沒有他要聽的價值的東西,那說書人揮舞著他的扇子好比是刀客的大刀,上下翻飛,橫劈豎砍,嘴裏哢嚓哢嚓的,皇軍的腦袋在他嘴裏還不如地裏的西瓜結實。他實在是忍無可忍,站起來就要下去。

偏在這時,那說書人的一句話讓他的雙腳仿佛釘在了地上。那說書人道:“列位,你道我為何對抗日刀客這般熟悉,說起來我們還有一麵之緣。那是我在蕭家鎮大集上,說了一段楊家將眾英雄闖幽州的故事,這位刀客甩手給了我一塊銀洋,不瞞各位,這塊銀洋是刀客身上唯一的錢財,他為何一並給了在下,那是他抱定必死決心殺鬼子的氣概,我河北之地,自古便是燕趙舊地,多慷慨俠義之士,這位刀客正是此中最傑出之代表。小可佩服之至,是以在講楊門英烈之前先說一段抗日刀客”

說到這裏有聽官問:“說書的,那刀客長什麼樣,是不是虎背熊腰,抓起小表子倆手一掐吧小表子就成兩截!”

眾聽客一陣哄笑。渡邊微微冷笑,心說:“無知的支那人。”

隻聽說書人說道:“列為,抗日刀客還真不是這位聽官說的那樣,刀客年僅二十,中等的個子,身形消瘦,但是精神抖擻,渾身上下散發著一種排山倒海額氣勢。我再向各位透漏一下,刀客乃是楊家將的後人,姓楊。關於刀客的信息我也隻能說到這,說多了對刀客就不利了,因為人多嘴雜,日本特務又到處都是,誰敢保證我們之中沒有潛伏的日本特務!”說到這他的眼睛往渡邊坐的這邊看了過來。

渡邊心裏一哆嗦,但他畢竟見過大陣勢,旋即恢複平靜,並隨著聽書的百姓大聲喊好,含混而過。

他聽了一段楊家將就下樓了,他的手下都規規矩矩的坐在桌上喝茶吃東西,他很滿意。走到街上,看到街頭湧過來一大批人,小孩子在前邊嬉笑著跑著,年輕人在後麵跟著喊著叫著,抗日刀客來了,大夥快出來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