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027章 方天畫戟

回爐房看到氣喘籲籲的侯成在一邊休息,歐鋅拉動著風箱,亦是汗流滿麵,於是高順接手,換下了歐鋅。一個時辰後高順體力開始不支,隻好呂布親自上陣。呂布全力鼓動風箱,紅色的火焰直接轉變成了青色,青色的火焰超過三千度,雖然有益於冶煉,但是呂布擔心熔爐耐不了如此高溫會有危險,於是逐步放慢了給風的速度。

“憨貨,沒力氣了?你隻管全力拉,爐勁堅厚,豈會有失。”歐鋅吼道,但不是生氣,而是有種十分激動的語氣。

“奉先不用擔憂,此祖傳之爐耐得住純青爐火。”歐鐵肯定道。

既然權威這樣說了,那呂布也再無顧忌。又過一個多時辰,時至卯時,呂布的肌肉漸漸僵硬,一夜未眠加上長時間高強度的機械運動,呂布的體力透支了。

“子都,陷陣,你們都累了吧,大功將成,後麵的工作你們幫不上忙,都下去休息吧。”歐鋅道。三人向歐氏兄弟告了聲退,便下去休息了。

實在累極,呂布和衣而睡,可能因為有心事,睡了兩個時辰就醒了,徑直衝向爐房,隻見歐鐵從內而出,說道:“精鋼已經練成,家弟正在進行最後的鑄造,奉先不便打擾,以免他分心。”

“那我在此等候即可。”呂布有些心焦。

“那好,老夫回房休息了。”說完歐鐵轉身離開了。

三個多時辰後,天色又開始漸漸暗了下來,歐鋅虛弱的說道:“小子,你在外麵吧,進來。”

呂布三步並兩步來到他跟前,道“何事?”

“速速把屋角那口鍛爐點燃,畫戟淬火後便完成了。”歐鋅麵容憔悴,但是語氣中透著興奮。

爐火升起後,歐鋅準備開始鼓動風箱。呂布出手搶握住風箱道:“還是我拉吧。”

“憨貨,照你所說要鑄成麻鋼,淬火是最後也是最關鍵的一步。你能把握好火候嘛,還是我親自來。你在一旁安靜的看著神兵出世即可。”歐鋅堅持道。

現在鑄成的鋼碳含量比較高,屬於過共析鋼,為了防止組織顯微裂紋增多、脆性增大同時也避免奧氏體含碳量過高,所以需要淬火。為了使淬火後殘餘奧氏體數量增多,降低鋼的脆性,過共析鋼淬火隻能使用不完全淬火的工藝,使珠光體完全轉變成奧氏體,並有少量的滲碳體溶入奧氏體,最後再迅速冷卻,使奧氏體轉變成馬氏體。馬氏體高強、耐磨但是質脆,韌性比較差,所以還要經過回火,來優化馬氏體的機械性能。淬火和回火的溫度有極高的要求,雖然歐鋅已經很疲憊了,但是也隻有讓他來控製風箱的給風狀況。

在歐鋅的控製下,爐火漸漸熾白,然後將畫戟送入爐中煆燒,歐鋅根據經驗確定淬火時間,取出燒的火紅的畫戟後,立即將其擲於五台山的泉水之中,泉水呲呲作響。最後的步驟是回火,馬氏體應該采用低溫回火,將爐溫控製在150~250度,這樣的溫度用火直接加溫的話會比較難控製,所以呂布提出用油隔熱回火,植物油的沸點一般在200多度,可是漢朝由於糧食生產力和壓榨設備的限製,植物油十分昂貴,歐鋅直說呂布是敗家子。

此刻熔爐中是一大鍋油,將爐火點燃,畫戟放如爐後,已經脫力的歐鋅回房休息去了,而呂布繼續留在爐房,以防有失。

翌日清晨,所有人都聚集爐房,歐鐵將鍋中隔油加熱的畫戟撈出,至於煆台之上,體力恢複的歐鋅從兵器架上取出一把刃鋒犀利的長刀,砍向畫戟,一聲鏗鏘的金屬碰撞聲後,歐鋅仔細的查看了兩件兵器,隻見戟身上沒有絲毫痕跡,而刀刃上有個半圓的缺口。歐鋅興奮的叫道:“大功成矣!大功成矣!”興奮過後突然默然不語,應該是想起了和呂布的賭約。

刀刃之上僅僅隻是有了一個缺口,讓呂布不盡有些失望,可能是歐鐵看到了失望的神色,說道:“麻鋼已成,隻是尚未研磨,不夠鋒利。”隨後的幾日歐鐵處理著畫戟的開鋒和打磨工作,而歐鋅不知道在忙什麼東西,夜以繼日的泡在爐房,高順似乎對太一愛不釋手,整天整天的演練師傳的刀法。專署神兵已成,呂布心中的大石落地,候成重提鑄造令牌的事情,於是呂布以送給管亥的火焰紋章為原形,畫了一個令牌的式樣,在歐鐵的介紹下,找了一家專鑄銅器的匠人打造這批令牌。

大家都各忙各的,呂布百無聊賴,於是整天和禦風嬉戲,忻縣地處關中,一到冬天滿目黃土,沒有一絲綠意,九原縣也是這樣的氣候,所以讓呂布和禦風有一種親切感。是日,呂布和禦風在南郊的荒野飛奔,雖然與它賽跑呂布從來沒有贏過,可是呂布卻一直樂此不疲,瘋累了便躺在地上休息,曠闊的天空,寬厚的大地,一切都如此無拘無束,酣暢淋漓。

突然遠處傳來一陣馬蹄聲,從聲音判斷大概是十人左右的馬隊。呂布警覺地起身觀望,隻見對方徐徐的減慢速度,似乎沒有惡意。一行中帶頭那人的年齡和呂布相仿,二十出頭,蓄著山羊胡,頭帶綸巾,文人模樣。此人下馬說道:“在下南郡蒯良,字子柔,平生向往塞外一馬平川,遍地牛羊,這次結束了穎川書院的遊學之旅,順便北上,取道雁門,欲一睹塞外景致。”

荊州蒯氏乃是大族,劉表之所以能夠單騎入荊州,蒯良,蒯越兩兄弟在其中起到了巨大的作用。蒯氏兄弟各有千秋,弟弟蒯越足智多謀,善於遣兵布陣,哥哥蒯良博學多才,善於民生內政。而且聽說蒯良極善相馬,呂布心想:正好讓他相一相自己的禦風。

呂布打定主意剛想開口,蒯良就搶道:“壯士可否將愛馬轉讓於我。”

呂布心想:這未免欺人太甚,塞外遍地牛羊?真是四體不勤,五穀不分,開口就想要自己的禦風,最起碼的寒暄都沒有,轉念想想,也不能怪蒯良,怪隻怪聖人說,刑不上大夫,禮不下庶人。

“在下不能割愛,此馬是和我一起長大的,我視之為親人。”呂布語氣不善道。

“價格可以商量。”蒯良拗道。

“我予你金銀,你可否將你的弟弟蒯越出賣給我?”呂布不客氣道。

蒯良臉色一變,應該驚訝呂布知道他們兄弟二人,不過蒯良很快就“是在下唐突了,敢問壯士尊姓大名?”

俗話說伸手不打笑臉人,呂布看到蒯良態度轉變,自己的怒氣也隨之消散了,回到:“五原呂布,字奉先。”

“在下剛才失禮了,奉先不要計較。在下雖不修武學,但是酷愛良駒,今日遇到了難得一見的神駿,所以一時情急失態,望奉先不要介懷。”蒯良一揖到底。

看蒯良言行舉止之間沒有絲毫做作,可見的確是折服於禦風的神俊,呂布心想:蒯良喜歡良馬倒是和自己臭味相投,於是開始對蒯良產生了一些好感,於是邀請道:“子柔過獎,不知子柔可否有急事,留下與我盤橫幾日可好?”

蒯良十分爽快:“哈哈,敢不從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