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銘的軍事基地,位於越國一處偏遠山區,毗鄰中國西南邊境的廠區,這裏原本是生產礦泉水的廠房,但因為礦區將水源汙染,這裏也就荒廢了下來,周圍幾十公裏內荒無人煙。
不走到這一步,永遠不知道組建一支武裝力量有多麼的難,光是資金的耗費就讓常銘頭疼,每天的武器彈藥消耗,就讓常銘吃驚。
常銘在其中選出來一個小隊長,歐洲人,曾經是某國的特種兵隊長,34歲,名叫埃爾森。
在常銘的印象裏,一般加入雇傭兵的都是亡命之徒,否則誰會加入保鏢公司呢?在中國,退伍特種兵都是回歸生活的,很少有繼續遊走於刀尖上的,當警察的也很少。
但接觸的時間長了,常銘也知道了這個人的故事。
在F國,是沒有像中國武警這樣的維穩部隊的,埃爾森在特種兵期間,經常執行反恐的任務,他的小隊曾經執行過圍剿毒梟的任務,暴露了身份,後來遭到了報複,匪徒綁架了他的妻兒。
對方要求埃爾森不許彙報,一個人來贖人,很明顯是想要他的命。
當時埃爾森接到這個電話的時候,他隊伍的狙擊手戰友就在旁邊,決定和他一同前往。F國不禁槍,兩人出去之後直接去買了一把狙擊槍。
但他們畢竟隻有兩個人,隻救回了三歲的兒子,但卻沒能救回妻子。
這次事件之後,埃爾森對特戰生涯心灰意冷,也為了年幼的兒子,所以離開了特種部隊,把兒子送到了國外的寄宿學校,接受高水準的教育,但每個月的花銷讓他不堪重負,於是決定加入了雇傭軍,繼續過刀尖上舔血的日子。
至於埃爾森這個名字是否是真的?常銘才不會去追問,幹這行的沒有人用真名字,就連他也用“銘”這個字,手下人也都這麼稱呼他。
因為有了埃爾森這個老特種兵,所以常銘幾乎把訓練的事情都交給他,埃爾森完全能服眾,畢竟作戰經驗豐富,自己則很少在基地裏待著。
其實雇傭兵的紀律並不散漫,隻是業餘時間自由,上了戰場,他們還是訓練有素的,對首領的話那是言聽計從,利益關係下的長官,那肯定更加有威嚴,當然了,也要有真本事,才能讓戰友們打心眼裏相信。
正常人誰願意淪為雇傭兵呢?每個人都有自己的故事,世界上偏執的人是少數的,那種為殺人而進入雇傭軍的很少,沒有哪個首領願意要冷血的人,畢竟雇傭軍裏的戰友關係,那也叫戰友。
常銘現在算不上完全搞定了這些人,但軍事素質也不差,那一身的傷疤也不比埃爾森少,對抗格鬥的時候,大概也隻有埃爾森能和常銘拚個旗鼓相當,但馴服這些人可不是光有實力就行了,需要時間。
因為時常要和阿華接觸,所以有一半的時間,常銘都在越國的城鎮,也負責采購軍火,畢竟要養十多人的隊伍,訓練期間消耗大量的子彈,這些錢是不能省的。
尤其是狙擊槍和瞄具,這些東西都非常的貴,並且還很難搞到,但卻不能沒有。
阿華還會帶上他一起和這裏的政商接觸,果然,貪官哪裏都是有的,錢能夠解決很多事情。
這一天,常銘依舊和阿華在宴請某一個警務要員,喝了很多的酒,中途常銘實在受不了,以上廁所的名義出來透透氣。
可剛剛下樓,身後的服務員推著餐車,貌似不小心的碰了一下常銘,然後徑直的走向後廚的方向。
常銘微微一愣,看著服務員的背影無比熟悉,帶著疑惑他跟了上去,發現後廚那邊有一個消防的小門,此時虛掩著。
剛推開門,就看到剛才的服務員在門口站著,嘴裏叼著煙,借著門裏的微光,常銘也看清了他的相貌,雖然做了一些小小的改變,但常銘對他太熟悉了,一眼就認了出來。
“怎麼是你?”
後者呼了一口煙,笑著說道:“別大驚小怪的,把門關上。”
常銘把門關上,把盛輝手裏的煙拿過來叼在嘴裏,低聲罵道:“你真是瘋了,這裏可是越國,這個地方也是阿華的地盤。”
“嗬嗬,這裏也是我的地盤。”
盛輝重新拿出來一根煙點著,說道:“這裏說話安全的,放心吧。”
常銘苦笑了一聲,說道:“可悲啊,要是沒有我的話,阿華已經死上好幾回了吧?”
“我根本沒有把他放在眼裏,他想跟我鬥,還嫩著呢,這麼和你說吧,表麵上這越國是他的大本營,以為勾結幾個高官就有多麼了不起了。”
其實盛輝在越國的實力不是那麼大,朋友雖然有幾個,但有時候他不敢依靠,之所以暢通無阻,是因為毒梟漢克,在當地也是很有勢力的。
那些政商他是不敢接觸的,因為他在南沙維護了中國的權益,卻也讓越國失去了偷竊的機會,所以他現在是越國的仇人。
常銘點點頭,說道:“直接說什麼事,我得馬上回去,省的阿華起疑。”
“你居然還要看阿華那個家夥的臉色?”盛輝調侃道。
“不需要,但黑曼巴更信任他,這家夥一直在觀察我。”
盛輝表示理解,低聲說道:“馬韻嫻後天就要去和黑曼巴對接VX炸彈,黑曼巴肯定會以各種理由扣下她,你要盡量打聽到炸彈扔到哪裏,並且保護一下馬韻嫻的安全。”
常銘冷笑了一聲,說道:“你讓我保護馬韻嫻的安全?瘋了是嗎?我可以肯定,如果她可以死,那我絕對是開槍的人。”
盛輝歎聲勸慰道:“常銘,她現在還不能死。君子報仇十年不晚,我現在還不是和羅刹翻臉的時候,如果馬韻嫻死在你那裏,羅刹肯定會和黑曼巴翻臉,你認為他是會讓阿米爾從非洲帶人過來,還是讓我和你們開戰?”
常銘心煩不已,說道:“行了,我知道了。炸彈有幾枚?”
“一枚,這一次可是真的,比當初李鴻洋和馬韻嫻研究的威力大。”
盛輝看著常銘,繼續說道:“常銘,你一定要搞清楚黑曼巴對於這顆炸彈的用處,我覺得黑曼巴到這裏落腳,絕對不僅僅是為了在歐洲惹了事在這躲著,他肯定還有其他的目的。並且,炸彈不會放在他手裏太久,這東西燙手。”
“如果是在祖國呢?”
“那你一定要和國內聯係,提前做好應對措施。”
常銘翻了一個白眼:“盛輝,你說這話有意思嗎?以我現在的身份,就算聯係到了國內,你認為誰會相信我?”
盛輝拍拍他的肩膀,說道:“你是什麼身份對我來說不重要。”
“那你就別說這種話,我幫你幹掉黑曼巴已經讓我孤注一擲了,別跟我扯江湖上的那一套,你要是不相信我,咱們就此打住,各玩各的。”
“你這叫什麼話?我都說了無所謂。”
“算了吧盛輝。”
常銘嗤笑了一聲,說道:“你的無所謂,隻限於搞垮黑曼巴之前。因為之後我們就要共同麵對羅刹。我也明話告訴你,你要是不相信,就馬上派人回國調查我,看看我是不是正常退伍的,不相信,我們就不要合作,我照樣會幫你搞定掉黑曼巴,別到頭來咱們兄弟兩個針鋒相對,這樣不好。”
“你這叫什麼話?我沒這個意思。”
“那我還是要說。”
常銘看著盛輝說道:“你我都是為了仇恨而墮落的人,但有些東西我們不能墮落,比如兄弟,比如信仰。而盛輝你問問你自己,你還是以前的盛輝嗎?現在的你太像一個梟雄了,運籌帷幄、掌握全局、排除危險。我就是讓你最忐忑的人吧?沒必要那麼糾結,強迫相信我,對你我都不是好事。”
盛輝沉默了兩秒鍾,把煙頭扔在地上,說道:“你真的是誤會我了,我隻是覺得,你和我不一樣,現在回頭還來得及,不要變成我這個樣子,早晚要向祖國請罪。”
“我不在乎,你相信我,咱們就並肩作戰。你不相信我,咱們就各自為戰,反正我們的目標相同,怎麼合作都是一樣的。但別在試探我了,不相信我就慢慢去調查,我不想解釋。因為你了解,當我說出和祖國沒有任何關係的時候,心裏有多麼的痛苦。”
“了解,因為我也一樣。”
盛輝歎了一口氣,說道:“我就說這些,你一定要把黑曼巴的目的打探好。如果他要是想對付中國,一定要和國內聯係,如果聯係不上,就得我們兩個解決掉這個麻煩了。”
“你為什麼不弄一顆假的炸彈?為什麼要給他真的?”
“我的人裏麵,有羅刹的人。另外黑曼巴沒有那麼好糊弄,他也有科研團隊,騙不了他的,還是那句話,黑曼巴不死,我不能和羅刹撕破臉皮。”
常銘皺著眉頭,說道:“行吧,有事情我再聯係你。”
“近期我會在越國留下一個人,到時候他會再聯係你,這樣更保密一些。”
“好吧。”
說完,常銘直接上樓去了,阿華就在樓上,如果常銘離開的時間長了,雖然不至於暴露,那也會讓阿華起疑心的。
而盛輝並沒有馬上走,而是在門外坐了許久。他此時非常的擔心,如果這顆炸彈在祖國爆炸,他永遠都不會原諒自己,而這裏,距離祖國隻有幾百公裏。
盛輝覺得自己不是什麼俠客,他也沒有多麼的高尚,沒有兼容天下的胸懷,他隻能保證祖國不受到傷害,其他國家的人,隻要不死在他麵前,他都能說服自己的良心。
華夏九州,每個人都擁有和他同樣的膚色,同樣的語言和文化,他無法做到無動於衷,這個民族,正在從落後走向強大,已經無法再次麵臨戰爭,如果因為此時他的一個決定,就讓這個民族生靈塗炭,他盛輝就是千古罪人。
如果可以,他真的想現在就和黑曼巴撕破臉皮,可他需要時間,更需要機會,如果不把炸彈給黑曼巴,那麼羅刹就會怪罪下來,更是和國外財團撕破臉皮。
所以,一旦動手就必須要了黑曼巴的命,而這段時間以來,他都沒有找到向黑曼巴動手的機會,所以隻能先交給他。
盛輝需要搞明白,黑曼巴和羅刹之間到底有什麼利益牽扯,如何相互利用的。這一切不弄明白,他的計劃就無法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