鬧了一會兒,最後吳天睡醒了,由他和佟義盯著菜鳥,任鵬飛和常銘準備回分隊,一是常銘回去取點東西,任鵬飛也需要一些特種作戰方麵的資料。二是他們想去看看沈毅哪去了。
其實主要還是第二點,沈毅這個人都已經三十來歲了,感情還是一片空白,這樣下去不是辦法。沈毅還沒有多少戀愛經驗,在愛情裏簡直木訥的像一個石頭,指望他能夠主動出擊那是不可能的。
以前,沈毅還比較排斥這方麵,組織一跟他提起個人問題就找各種理由推脫,為此不知道被政委訓斥了多少次,但是沈毅依舊發揚著虛心接受、死不悔改的精神,根本沒見過對哪個姑娘上過心。
不過這一次不一樣,聯誼會上的許敬丹明顯對沈毅有點意思,不然聯誼會之後也不會單獨聊,很多都是留下聯係方式就行了。並且這一次許敬丹來,那態度就很明顯了,而沈毅看樣子也不排斥,任鵬飛和常銘都覺得這事靠譜。
菜鳥到最後的選拔階段之後,其實教官相對來說就輕鬆了不少,閑的時候跟休假差不多,而任鵬飛也沒有什麼事,今天夜間倒是訓練,不過可以輕鬆一會兒,不然在利劍集訓隊都快待傻了。
至從母親去世之後,其實任鵬飛的心情就沒有好過,沒有什麼事情比失去親人更讓人悲痛的了,他隻是保持著理智,有安穎和兄弟們在,沒有崩潰而已。
果然如他們想象中的那樣,沈毅果然沒有在分隊,今天不是周末,不過像他這樣級別的軍官一般都可以申請住房或者公寓的,家屬隨軍,晚上都可以回家看看。不過沈毅基本上以部隊為家,家人也不在這邊。
找了半天,都沒有看到人影,常銘沮喪的說道:“你說咱們在這大道上溜達什麼?遇到個領導就敬禮,萬一問咱們兩個是幹什麼的,咱們怎麼說。”
任鵬飛白了他一眼,說道:“我看你是在菜鳥營待了兩個月待傻了,現在是休息時間,都準備去看新聞聯播了,沒看太陽落山了嗎?”
“暈,還真是。不過咱們去哪找沈毅啊,這機關這麼大,你說他會不會和那個叫許敬丹的跑小樹林去了?”
說到這的時候,常銘的眼睛都放綠光,一看就很有經驗,高中的時候肯定沒少帶人家女同學去小樹林,幹點羞羞的事情……
任鵬飛推開他,罵道:“滾蛋!你以為誰都和你一樣啊!別想的那麼齷齪!沈毅怎麼可能幹這種事情。”
“那他們能去哪?”
任鵬飛回憶了一下,說道:“上一次他們是在景觀河那邊,我估計這次也差不多,但是沈毅肯定害羞,不是主幹路那邊,暈……還真有可能是小樹林那邊!”
“我就說吧!肯定是,走著!”
常銘走在前麵,忽然轉過頭說道:“等會兒啊,一會兒怎麼個戰術?咱們得做的自然點,不能讓他們兩個尷尬,還能起到促進作用,堅持以人為本的原則,發揚……”
“停!什麼亂七八糟的。”
常銘笑了笑說道:“我想說什麼你懂得,我敢保證,現在他們兩個都沒有表明心意,模棱兩可、雲裏霧裏,都在相互試探,卻誰也不想率先敞開心扉。”
“你怎麼知道?”
“經驗。為什麼現在的剩男剩女這麼多?其實就是因為越長大顧慮反而越多,習慣了過自己的生活,反而失去愛情本身的感覺。哪像是上學的時候,喜歡哪個姑娘就表白,像這個年紀,都是顧慮。”
“說的還真是,你怎麼那麼多大道理。”
“嘿嘿,咱人生閱曆豐富,一會兒看我眼色行事,走著!”
任鵬飛鬱悶的指著自己的鼻子,說道:“你是隊長還是我是隊長?分不清大小王呢?”
“嘖嘖,你看看你,我說你最近官僚主義了吧,你還不信。看你這副嘴臉!”
“……”
有了目標,兩個人好找多了,正如他們所料,沈毅和許敬丹就在這林蔭小路上走著呢,漫無目的,渴望從對方的話語中搜索到一點愛意。
許敬丹看著旁邊的沈毅,笑道:“你們特種兵都和你一樣木訥嗎?不知道該怎麼和女孩子聊天,就連幽默的話題都沒有。”
沈毅略顯尷尬,說道:“也還是有的,平時的時候都挺幽默的。可能是和你在一起有點緊張吧,發揮不好。”
許敬丹輕笑了一聲,看著沈毅的眼神也有著很多的疑惑,她不知道沈毅到底是怎麼想的,到現在都沒有表明自己的態度,不拒絕也不迎合,這讓她心中滿是疑問。
到底是女孩子,該有的矜持還是要有的。況且她來到南國利劍就是主動的,這本身就代表了她的態度,也不知道這沈毅是沒有看明白,還是故意裝糊塗。這讓她很是彷徨。
沈毅其實很明白,但可能就是因為單身太久了,反而有點不太會談戀愛了,許敬丹的知性和博學讓他有點自卑,生怕自己配不上人家。因為這樣的情緒,讓沈毅失去告白的勇氣。
兩個人都有點畏首畏尾,不敢完全袒露內心的想法,又試著尋求對方的想法,小心翼翼,生怕讓對方感覺不舒服,而因此失去現在曖昧的氣氛。
兩個人漫步在景觀河邊,許敬丹輕聲說道:“你們特種兵通常希望另一半是什麼職業?”
這純屬沒話找話了,但其實也算是一種試探。
沈毅笑著說道:“其實沒有明確的限製,如果真要有個排序的話,那肯定是醫生啊,我在軍報上看過統計。”
許敬丹悠悠一笑,說道:“那看來我的職業不錯,很吃香的。”
“當然。”
“不過我很費解。一個是救死扶傷,一個是殺伐屠戮。對待生命的態度會不會不太一樣?就像是你我,每次在手術台上,我都拚命全力的保住病人的性命,而你們在戰場上,也一定拚命的殺人吧?”
沈毅皺著眉頭,站定說道:“沒錯,有些時候甚至很麻木,到了戰場上想的都很簡單,那就是殺人。但是我並不認為我們不尊重生命,我是軍人,保家衛國是我們的使命,奮勇殺敵是我們的責任。有些事情總要有人去做,而不是因為我們的選擇就可以避免。”
許敬丹點點頭,感歎道:“是啊,人性的貪婪讓這個世界變得隻有保護和索取,於是民族、國家就出現了,軍人的出現是最赤-裸的體現,軍人是國家和民族最有力的屏障,保護這個民族和國家不受剝削和掠奪。我理解的對嗎?”
沈毅笑了笑說道:“對,我的文化程度不是很高,根本說不出來這麼多的大道理,我和千千萬萬的軍人沒有什麼區別,往小了說是服從命令,大了說是保衛祖國,我覺得這是對的,從沒有厭倦過這個職業。”
許敬丹笑了笑,看到路上走過來的兩個軍官說道:“咦,那是不是你的戰友啊?和你穿一樣的軍裝。”
沈毅順著她的目光望過去,竟然是任鵬飛和常銘,這兩個小子來這幹什麼?一時間他竟然有點的預感,直覺告訴他,可能要出事。
任鵬飛和常銘跑過來,敬禮說道:“組長!”
“什麼事?”
常銘示意任鵬飛,後者瞪了他一眼,咳了咳說道:“組長,新一周的訓練計劃你還沒有批,我來問問。”
“嘿!你這人怎麼撒謊呢?”
常銘瞪著任鵬飛,說道:“一到這你反而慫了,那計劃組長早就說了,要修改!排的太滿!你不就是來看嫂子的嗎?怎麼就不能說實話呢!”
一說到“嫂子”這個字眼,許敬丹的臉色一紅。
沈毅更尷尬,上前拍了一下常銘的腦袋,罵道:“瞎叫什麼呢!滾蛋!還有你,任鵬飛!不知道自己一大堆工作呢嗎?跑這幹什麼來?我告訴你!過不了多久領導就要給你們授旗了,到時候要是丟人有你好果子吃!”
任鵬飛咳了咳說道:“知道了組長,我承認錯誤,是來看嫂子的。不過是常銘告訴我的,你想想我那裏鳥不拉屎,怎麼可能知道嫂子來了……”
“別瞎叫!找踢呢是吧?”
沈毅咬牙切齒,這一口一個“嫂子”把他們兩個弄的更尷尬了。
然而,他沒有想到的是,尷尬的還在後麵呢。
常銘裝作很無辜的樣子,說道:“組長,怎麼個情況啊?上次聯誼會結束之後我們問你,你不是說對許姐很有好感嘛!難道你們現在還不是情侶關係?”
“我……”
沈毅根本就沒有說過這話,剛想要辯解就看到許敬丹看了過來,把剩下的話都咽到了肚子裏麵,如果這個時候要辯解,那豈不是說對她沒有好感嘛!
“得,我明白了。”
常銘一把把許敬丹拉過來,任鵬飛也攔住沈毅,拖到一旁。
沈毅半疑惑、半沒好氣的問道:“你們搞什麼啊?別逼我發火啊!這不是胡鬧的時候!”
“行了吧我的大組長!”
任鵬飛攔住他低聲說道:“人家都主動來了,什麼意思你還不明白嗎?多麼明顯了!看你們這樣子還沒有什麼進展!這樣怎麼能行!學我們年輕人談戀愛啊?敢問你今年多大了?”
沈毅瞪著眼睛說道:“關你們什麼事啊!趕緊給我滾蛋!”
“咳咳,等會的。”
常銘那邊也開始發起了猛攻,小聲對許敬丹說道:“許姐啊,沈毅太靦腆了,指望他主動是沒有戲了,我偷偷的告訴你哈,據我們的觀察,沈毅對你還挺有好感的,我們從來沒有見過他這樣,還有啊……”
許敬丹輕笑了一聲,看看不遠處的沈毅,對常銘說道:“這還是偷偷告訴我?就這樣把你們分隊長給賣了,不怕回去挨訓嗎?”
常銘咬牙,蠻糾結的說道:“為了分隊長的幸福,我認了!”
許敬丹也來了興趣,笑道:“那他為什麼不和我直說呢?我怎麼知道你說的是不是真的。”
“千真萬確!你可以直接問他啊!總之對付沈毅不能迂回包抄,就得火力覆蓋、重點狙擊!”
許敬丹被常銘如此生動的形容給逗笑了,沉吟道:“那好吧,一會兒我問問。”
常銘打了一個指響,對任鵬飛喊道:“任務完成!撤退!”
“你先撤退!我掩護!”
沈毅:“……”